那火油根本就是公子小白動了手腳,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是這些黑水根本沒有聞出味道,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風動,雲動,火焰一發不可收拾。
就好像長了翅膀一般,仿佛要向著天幕燃去,碩大的一塊火焰屏障檔在關鳩鎮前面,南岳聯軍根本無法靠近。長公手子。
想進攻,可以,有本事從那火焰屏障中穿越過來,否則,根本動不了東離。
沒有進入火焰屏障內的南岳聯軍,在這熊熊大火面前,也只有退回原地待命,而進入了火焰屏障之中,沖在最前頭的南岳聯軍,此時卻成了嗷嗷待殺的羔羊。
城牆上是無數的箭雨刀槍,身後是熊熊大火,而他們就夾在這中間,連選擇,反抗都沒有,只能被夜羽騎給射殺掉。
熊熊火光中,退回原地的南岳聯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兄弟一個個的倒在對面,卻沒有一點辦法。
想沖過去報仇,可以,穿過火焰屏障就行。
只是,這樣的火焰屏障,怕是穿過去了,人也差不多奄奄一息了,談何力氣報仇?
慕容紫看著這一幕,目光看著城牆上,火光中恍惚的梵鏡夜,目光陰冷的可怕。
他雖然知道南岳這一仗要打,絕對是壓倒性的,哪怕東離反抗,依然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然而沒想到的是,梵鏡夜沒有正面迎敵,反而出了這樣一招。
雖然這一招並不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但卻絕對拖延住了時間。
慕容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明明就是不容反抗的戰爭,結果梵鏡夜卻壓制得他慕容紫動彈不得,好、實在是好!!
果然不能小看了梵鏡夜!
下方,梵鏡夜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冷笑一聲,手一揮,城牆上所有士兵停下了動作。
現在不需要再做什麼了,只需要偶爾給大火添加一些火油即可,南岳聯軍有本事,就穿過這大火過來打,否則,注定只能憋屈的縮在對面,動彈不得。
「為何不進攻了?」梵鏡夜運起內力,將聲音傳了出去。
哪怕沒有指名點姓,
「主子,雨燕傳來密報。」
旭日突然快步沖了上來,將雨燕腳上綁著的紙卷遞上……
梵鏡夜听言伸手接過,剛才還松懈的眉眼此刻再次緊擰,現在怕就怕旭月那邊扛不住,而雨燕帶來的這個消息,極有可能就是遠定城……失守。
一指展開,梵鏡夜面無表情的一掃而過,那緊繃的神色卻猛然一亮,整個人瞬間激動了起來。
那捏著紙卷的手幾乎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旭月說,有人暗中相助,滅了楚御寒的十萬大軍,守住了遠定城……而且,傳遞消息的是一只頭頂白毛的海東青。
梵鏡夜一陣腦袋空白,緊接著,一股無法壓制的喜悅,瞬間充盈了四肢八骸!
雖然旭月給的這個消息很模稜兩可,但顯然,旭月是在懷疑,並且認為極有可能是她,否則,旭月不會這樣大意的將這種事情告訴他的。
她回來了,她活著回來了!!
捏著紙條的手指「唰」的一下握緊,梵鏡夜眼中光華亂顫得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悠悠,悠悠……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不會有事,他就知道她舍不得扔下他而去,他就知道,她是有仇必報的人,她不會把仇恨留著下輩子再來報。
她回來了,回來了……
旭日看著梵鏡夜面上洋溢起無法言喻的欣喜,突然一想,跟著欣喜道︰「主子,是不是遠定城守住了?」
「是!」梵鏡夜心情一陣激蕩,「楚御寒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能拿下遠定城不說,反被她折損了十萬兵馬,漂亮!!」
旭日一听,跟著大喜了出來,楚御寒損了十萬兵馬,活該,活該啊!不過,她是誰?
「主子,遠定城的兵力能折損寒王如此多將士?」這是旭日最奇怪的地方。
當日旭月對上楚御寒二十萬大軍敗了,沒道理一下子就能殺了十萬,如果真有這本事,玉洪門不會丟。
梵鏡夜沒有解釋,直接將紙條扔給了旭日。
展開一看,旭日所有的疑慮瞬間消散,千猜萬猜,卻獨獨沒有猜到是這樣一回事。
「王妃,這肯定是王妃!」旭日看著手里的紙條,臉上全然是幸喜的表情。
簡直比擊退了南岳聯軍還要興奮。
銀發在風中飛舞,梵鏡夜的心情也因這一紙消息完全定了下來。
烽煙滾滾,火焰疾飛。
南岳百萬聯軍在這十天里被東離投放的巨大火焰屏障壓制的絲毫不能動彈。
第一次火焰熄滅之時,慕容紫便發動了進攻,然而,梵鏡夜根本沒有用別的戰術,依然只是在城牆之上用投石器投放了火油,點燃了屏障。
第二次火焰熄滅的時候,慕容紫偷襲,梵鏡夜依然還是只用了這一招。
但,經過了這兩次之後,慕容紫算是明白了梵鏡夜這到底是要做什麼,最開始他以為梵鏡夜是在自保,然而當每次進攻,沖在最前面被火焰屏障隔開的士兵,統統都被東離殺得片甲不留之後。
慕容紫看懂了梵鏡夜的用意。
雖然南岳百萬聯軍一起進攻,東離吃不下如此多人,兩兩相踫完全就是碾壓,然而梵鏡夜卻將百萬大軍劃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每次殺一點,逐漸瓜分南岳的實力。
這就好比一塊大餅,一口氣吃下去會撐死人,然而每次只吃一小口,多用些時日總是能吃下去的。
只要一進入了那火焰屏障內,基本只有等死的分,而屏障外的人,哪怕是想救人都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被殺。
果然傳言也未必都是虛假的,至少梵鏡夜這個不敗戰神的名號,確實是有真材的。
慕容紫不是沒想過辦法渡過去,可火油哪里是用水就能澆滅的,再則,周圍根本沒有河流,飲水而進也不可能,剩余的水便是整個南岳聯軍的飲用水。
他還沒傻到拿這點東西去撲火。
再次看了一眼關鳩鎮城牆之上,慕容紫惱怒的掉頭回了帳篷。
見他生氣的走人,城牆上靠著牆悠閑站著的公子小白眼里閃出笑意,「這火氣可夠大的喲,只怕五錢黃連都消不下他的火氣。」
可不是消不下去嗎,這火龍過境,簡直就是大殺四方,想過來關鳩鎮可以啊,除非你能遁地了不成。
哪怕再銅牆鐵骨、刀槍不入的身體,到了這火焰屏障面前,那也只能被燒成個烤豬。
「回去給你記一大功。」梵鏡夜雙手抱胸,看著有氣沒地方撒的南岳聯軍,嘴角全是笑容。
他現在並不擔心慕容紫什麼時候進攻,只要敢來,他就能一點一點吞了這百萬雄師,哪怕像現在這樣不進攻,他也是不擔心的。
關鳩鎮後面是什麼,是東離。
這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所有的軍用糧草不用擔心會斷掉,而慕容紫的軍糧卻是運來的,至于這百萬聯軍還能吃上多少天的日子,呵呵……那可就不好說了。
進攻是被一點點吞噬,不進攻卻要餓死。
這前有虎後有狼,說的就是南岳聯軍的現狀。
「,我又沒官職,要什麼大功?」公子小白聳聳肩膀,扭頭看了梵鏡夜一眼。
其實東離是輸是贏,當真跟他沒多少關系,他出手幫梵鏡夜,是因為他們是朋友,是兄弟。
若不是如此,這場戰爭他壓根就不會參與進來。
不過既然梵鏡夜這會兒說到這里了,記功什麼的他倒是真沒什麼想法,換成別的獎勵他還真有那麼一個……
「記功就算了,錢這種東西我又不缺,你實在是想給我表示表示,不如等南宮悠悠來了之後,讓她跟我講講那蠱什麼的。」
梵鏡夜聞言,挑了下眉,倒是沒一口答應,不過眼中卻是因為公子小白的這句話,充滿了欣喜跟激動,「她的事情我做不了主,等她來了你自己跟她說。」
公子小白一听這話,頓時無語的嘴角抽了下。
男人被女人管得死死的,他見過,可就是沒想過,這種事情有一天居然會出現在梵鏡夜的身上……
也不知道這南宮悠悠到底是哪輩子修出來的福氣,真是想不通!
旁邊的旭日倒是抿著嘴嗤嗤得笑了兩下,他倒是知道主子現在為什麼會這樣回答公子小白,因為南宮悠悠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這一次南宮悠悠的意外確實嚇到了主子。
所以現在主子失而復得的心情,他理解,所以也更理解主子這種什麼都向著南宮悠悠的心情。
估模南宮悠悠現在要是來了的話,主子跟定是對她千依百順的,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主子只怕都要想辦法去摘。
「走吧,回去吃飯去,你們不餓我都餓了……」公子小白嘀嘀咕咕了一句,沖著梵鏡夜偏了下頭,轉身先一步往城牆下走。
旭日也模了模肚子,叫了聲主子,跟著公子小白身後走了下去。
梵鏡夜看著兩人背影笑了下,最後撇了眼南岳的方向,突然間,臉色瞬間大變,朝著旭日狂喊道︰「回來!!變天了!!」
變天了??哪里變了??沒有啊!
旭日跟公子小白都齊齊抬頭看了看頭頂,藍天白雲,挺好的啊。
然而,當兩人的目光疑惑的投降梵鏡夜的時候,兩人的目光齊齊盯在了梵鏡夜的身前,南岳的方向……那邊的天空出現了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