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雪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兩個就整夜整夜的坐在雪山之巔,看雪花在空中舞蹈,紛紛揚揚地落下,鋪滿我們的視線里。一天寂雪突然將母後留下的那本意念法典交到我的手上。寂雪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做意念師,我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成為母後手中的藝術品而已。寂雪說她很喜歡意念師,她的縴縴玉手在我的面前微微動了動,她的瞳孔之上出現一個淡藍色花紋,一對兒雪人在我們不遠的前方堆積而成,原來寂雪也是一名意念師。七十年,我與寂雪在這里攜手渡過七十年,在這七十年里,我們將那本意念師法典修煉到最後一階。在空中可以自由的翱翔,一個意念就可以毀滅一座雪山。意念師,念力的強弱體現在施展念力時所用的手指,小指是最弱的,而拇指是最強的。瞳孔花紋的顏色體現念力的屬性,我是血紅色的,我的念力可以操控火焰,寂雪瞳孔的花紋顏色是淡藍色的,她可以操控風雪。七十年間母後從未出現過,而弟弟也不曾來過,赤炎城唯一讓我留戀的就是我的弟弟暮槿,按照火狐族的族規,長子是要繼承王位的,我曾經問過寂雪,你願意陪我回到赤炎城麼?寂雪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寂雪喜歡自由,她是銀狐的公主,如果帶她回到赤炎城就會束縛她的自由,我答應她等到成年後,我就回去將王位禪讓給我的弟弟,之後我與她遠走雪原,永遠都不再踏入赤炎城。這樣一個簡單的承諾,寂雪感動了好一段時間,她經常微笑的看著我,幻想浪跡天涯時的場景,我習慣撫模她的臉頰,她習慣傾听我的心跳聲。「鵬,我們去下界走走好麼?」「下界?」「是啊,婆婆說下界生活著一群樸實的人們,他們愛好和平追求美好。我想看看那里,站在太陽東升西落的地方,一起吶喊我們不變的愛情。」赤炎大陸,太陽西升東落,遵循著與下界完全相反的規則。這里廣闊無邊,我只在法典的羊皮紙上看到過簡單的描述,東到明海,西到垞峒山,南接一線天,北往听天涯。我們離開了這個居住七十年的大雪山,回頭望著隱約可見的冰山之巔,消失在大雪的盡頭。我們不喜歡飛行,一步步行走著,路過山川我們定要登上其巔,路過河流我們必要探索其源,生活就該如此無憂無慮,隨遇而安。十三年,我們用了十三年,來到了這個太陽東升西落的地方。寂雪我問,以後可不可在這里定居,我微笑著告訴她,她喜歡在哪,我就在那里陪著她。這里有一座座城市,迷城,我們走在熙來人往的街頭,她輕輕勾著我的手,街道兩旁有小商販的叫賣之聲,這里的確是一個給人以溫馨的地方。「兩個小孩,你們想吃點什麼?」一個頭戴扎頭布的店家走到我們面前。寂雪指著蒸籠里面的包子,怒了努嘴。「可是我們沒有錢。」寂雪的聲音帶著一絲愁離。當寂雪拉著我就要離開的時候,那名店家將兩個熱乎乎的包子拿到我們面前。「吃吧,不要錢。」店家露出和煦的笑容,寂雪輕輕接了過來,像店家彎腰表示感謝。事後,我問過寂雪,為什麼要吃包子。寂雪笑了笑對我說,她說要適應這種生活,以後與我要在下界安家。一年又一年過去了,這里也有戰爭,他們是金戈鐵馬,長刀所向的戰爭,沒有絢麗多彩的魔法,沒有陰狠毒辣的巫術。他們真的好單純,就連戰爭也那麼簡單。這里有著季節的變化,春天生機盎然。夏天朝氣勃發。秋天紅杏滿園,冬天銀裝素裹。相比之下,赤炎大陸就要猻色得多,只有夏冬兩季交替,除了大雪山的漫天飛雪,就是赤炎城的驕陽似火。後來我們再一次來到迷城,如今的這里硝煙彌漫,城池被軍隊圍個水泄不通,城池里面的人們,家家緊閉房門,如臨大敵。敵軍攻破了迷城,馬蹄之下的迷城,被踐踏的支離破碎,我們看到了那個給我們包子的店家,他看著眼前一匹匹戰馬殺戮而過,他顫抖的身體縮成一團。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劈了下來,在長刀距離店家頭頂幾厘米的時候,我眼中血紅色花紋亮了起來,微微動了動小指,那名士兵同他的長刀飛出我的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