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尸體上沒有任何傷痕,從表情上看,他們死的時候沒有一絲痛苦。我將他們埋在了客棧後面的魂花樹下。
魂花樹,冥界唯一的花,這種花的花瓣只有三片,繞在中間血紅色花蕊的周圍,她很美。夏饒說這種花是冥界最美最妖艷的‘女子’,很多外來者都會敗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件事之後,我幾乎從未離開過雪兒身旁半步,夏饒也從未單獨離走開過。霂霜多次在我的房門外徘徊,卻始終沒有進來,她的匕首一直握在手中,淡藍色的光芒從未退去。姥姥整理著雪兒的衣著,慈愛的笑容看著屏障內恬靜安詳的雪兒。姥姥給我講述好多我與雪兒不曾見面時,雪兒的故事,姥姥的臉上泛著回憶,漣漪的美麗微微散開。
兩天,尚奇一直守護在門口,他堅毅的面容,露出點點疲憊。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他輕輕的叫了一聲,王,之後就看著窗外的滾滾黃沙。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忠實的手下。
第二批死者,在這個夜晚躺在了客棧的第一層,他們是附近的鄰居。同樣尸體之上看不到一絲傷痕,死的純粹、詭異。
夜深人靜,客棧的後院傳來陣陣的歌聲,這是弟弟軍營中一直傳唱的那首戰歌。我看見尚奇站在魂花樹前,喃喃的唱著,他雄偉的身軀後面是這樣一個孤寂的背影,沒有人知道里面埋葬了他多少的絕望。
天空之上,點點的光芒,如海洋深處一般,我抬頭仰望著,就像一只海洋中的人魚,對大海之外那個世界的向往,是期待也是無助。
看著沉睡中的小城,為何會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死亡,詭異的沒有一絲痕跡,我也曾經用念力探查過死者的尸體,可終歸我只是一名意念師,無法洞察死者生前面對的一切。
一個身影悄然靠近,我看著睡熟中的雪兒,用手梳理著她鬢間的銀發,我听到門口尚奇輕輕叩打門環的聲音,我知道這是尚奇發出來的警告。
意念擴散,我鎖定了來人的行動,他的身體很輕,如狸貓僕鼠。跳躍中屋頂的碎瓦隱約中傳出一絲響動,不那麼明顯如風動屋瓦一般。
姐姐,臉上一絲嫵媚的笑容,我知道姐姐的幻術師能力早已經洞察了這一切。
「 」一聲巨響,客棧的屋頂被撞破,尚奇的巨刃直接壓向來者的頭頂,來人驚訝中手上長劍微微上提,在第一次交鋒中就被震退數米,當他再次起身的時候,一把透明的匕首抵了他後腰的死穴。
霂霜和尚奇將這個侵入者帶到了我的面前,他身材不算高大,長相卻很是俊美,有著一雙與夏饒相仿的土黃色眼珠,他也是一名冥界中人。
「哥。」當夏饒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地上跪伏的人,驚叫一聲。
夏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當他看到地上的人的時候,夏饒撲了上去痛哭起來,我從未看見過夏饒流淚,而這是第一次。
我叫夏夜,是冥界巫族人,夏饒是我的親哥哥。多年前的冥界劃分很多種族,而冥界的掌權者就是巫族——我的父親。
一天,一個身披重甲的男子,騎著一頭古龍,闖入冥界,他的出現冥界開始動蕩,在他的婬威下,很多小的種族投降,他開始對整個冥界宣戰。
長達五百年的拉鋸戰,以冥王的勝利而告終,父王戰死,整個巫族存活下來的不過千人,我和哥哥帶領著族人進入一處峽谷,就這樣隱蔽了起來。可是冥王的爪牙眾多,我們的棲身之地還是被冥王發現,哥哥為了巫族一個人引開了冥王,而我帶著剩余的族人存活了下來。
那你為何又來到這里?
殺冥王,我知道冥王每百年會有一個虛弱期,在這個虛弱期的十二個小時之內,他的靈力不過以前的十分之一。殺他,這個時間是最好的機會。
小城的第三天,異常的平靜,街道上的人如往常一樣,我靠在窗邊,看著街道上的行人,我想起我的王國——赤炎城堡。
傍晚,我們出發了,趕往黃沙背後的深淵冥王的領地,路上霂霜的眼楮在每個人的臉上徘徊著,像是尋找著什麼,我知道湮滅小城的死亡事件在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一個問號,而這個問號成為了我們小隊中那不安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