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浩此時的狀況很不好,傷口在隱隱的流著血身體不能動彈。璉封營比傳說中的難闖,一個不小心掉入那陣中帶來的不止一身傷,那麻痹的毒性只能讓他隱在這破廟里逼毒。三天了,那毒性還是殘留不清,沒有預期中的清然有的只是郁重。至于為何去闖,只是為了得到那件羅剎衣,百毒不侵刀槍不入的飄逸蠶衣。最重要的是那件蠶衣還有醫治百病的功效,得到它不為自己,只想把它送與舞凌風。
經歷了上次的浴血奮戰,這段時間的分離苦別,讓他不再無視自己的心。對,他愛他,犯傻的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事事為他著想分擔的兄弟,他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對晴兒的情那是刻骨銘心,對舞凌風的情那是傾心而至,然後,他糾結的不知情何以對。听說他找到了要找的人,听說他往土國的路而去。
「香雪姑娘前面有個破廟,我們進去避一避雨吧!」遠遠的傳來了清朗的男聲,腳步也正越走越近。北堂浩不悅的擰了擰眉,正在緊要時刻的最後發功,真不希望他們進來打擾。這雨不應那麼早下,那氣味一淡也就難追蹤到了。
「恩,也好!」一聲輕柔的女聲輕應了下,然後听到腳步踏水的聲音,幾個腳步後便進到廟中。雨夜里能踫到可以擋雨的地方,也就不計較它破舊半塌的強。
「香雪姑娘月復可饑?這有干糧和水,是否食用些?」男子殷勤的一邊清理那染滿灰塵的地板鋪上茅草錦布,一邊是遞上食物。
「謝謝陸公子的好意,奴家不餓你先放著,不知去都成還有多遠?」淡黃裙裝的女子像是不怎麼愛搭理,淡然的問著。
「還有六十里,已不遠矣!」看著人家姑娘不領情,陸尚軒徐徐的把東西收回,依然笑著答話。
「恩,雨勢很難停歇的樣,有大火折子嗎?」。衣裙被雨水淋濕了不少,要不是這傻小子的外衫護著,恐怕已淋了透徹。
「有的,冷嗎?在下撿些柴火來。」看她那盈盈一握的身姿不住的顫抖,許是淋濕了衣衫。這時節臨近中秋,一到晚上確實冷了不少。自己男子身也感到了些冷意。不多時候,火升了起來,使陰涼的這處牆角有了些許的暖意。
「你能回避一下嗎?我想……」香雪支吾的捏著衣擺,不知怎麼開口好。
「姑娘想如何?哦……是是,在下在外邊屋檐那守著,絕不貿然闖入。」陸尚軒初時听那話還沒明白,而後看她那扭捏的動作,便了然的自覺出門。火都升起來了,必然是烘烤衣物了。
回想那幾日的相處,卻是他覺得最快樂的事。那天見她在湖中起舞,自己確實起了那擄掠佔有的心,那樣絕色動人的女子在那綺麗的時刻,是男人都把持不住。但自己卻強忍下來的想要關愛她。
初時的那見面被她一陣登徒子的喊打喊殺一番,也確是自己的魯莽,搞不清狀況的那時出聲。她是羽樓的樓主,掌管四樓勢力情報的保護防衛。看她面相絕麗身姿柔弱的以為是尋常女子,卻不知有著硬厚的武功。羽後的那次召見本是無心而為,被自己的一個傻愣沒防備這條線就斷了。本想多問救出後卻被發生的事,人家姑娘冷冷的一瞪視讓他想問也只能忍著。
趕來金國一是為了一件寶衣,二是為了那即將蔓延的瘟疫,還有師兄要找的人。一路奔波細心的為她吃住行忙碌,才換來了她的好言以對。路上的風土人情吸引到她時,偶爾的還看到那讓他不能忘懷的絕美笑顏。他知道,這一世要的不再是憐姐那樣能干的媳婦。而是她,想讓他疼到心里的真愛女子,想要的唯一的妻子。「啊……你……怎麼會在這?」一聲驚叫不由的讓他心慌,已不顧之前的保證。
陸尚軒進到廟里的時候,卻沒有香雪的身影。慌亂的一番走動尋找,終于在靠里間一點的敗破石像後看到她。香肩半露的香雪呆愣的看著靠在石像下的北堂浩,眼里竄出水花的無聲流著。
然後,陸尚軒一個箭步拽起北堂浩,不問緣由的一拳揮過去,狠狠的又是一腳踹過去。正打算在劈幾個手刀時,听到了香雪淒厲的阻止聲;「住手……住手……出去……給我出去」。
然後見她不顧衣衫沒有完全蔽體的抱住北堂浩哭泣著。陸尚軒不知道哪里出了錯還是自己錯過了什麼,為何冷厲對人的她會那樣傷心的哭泣,為何又那麼維護緊抱他,那個男人又是誰?他不想好不容易才有了個讓他掛心的,還沒踫觸便是過往雲煙。等了一刻鐘左右,才見香雪扶著北堂浩踉蹌的邁出來。
「你走吧,回去我會跟主上交代,你我即刻便分道揚鑣。」找了個可以靠坐的地方安頓好北堂浩後,冷漠的瞪視他。
「他又是何人?就這個登徒子就讓這些日子對你默默付出的我離開,讓對你動了心的我離開?」從他們相扶走出的時候他大概猜出了那不同尋常的關系,卻不知自己的一個魯莽讓她下了狠話。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鞍前馬後,也謝謝你的心意。你走吧!」香雪拿著絲巾一邊擦拭北堂溢血的嘴角,一邊又拿出隨身的金瘡藥涂上,頭也不抬的冷聲應話。
「呵…呵,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原來我只是主動送上門的小卒子。」聲音里透著淒淒,話落後便不見了蹤影。
「怎的說那話傷他?看得出你有些在乎他。」北堂浩剛說完,一陣干咳後吐出了口血沫,閉了閉神後才勉強的坐起身打坐運功。
「就那傻愣傻樣?不問是非的對你拳腳一番?現在感覺怎樣?」見他收了功後,遞上水袋于他。
「還是你在意那件事?走不出來?」不回她的話,北堂浩反問到。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現在對你好也只是愧疚,對你並沒有釋懷。我不會放棄尋找她得到她。」香雪瞥了他一眼,堅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