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柳菲菲有些無措地喚。
我不在意啦！柳十七並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林北為難。
不用你假好心！柳菲菲仍無法克制自己，她厲聲說道。
小菲……林北眉宇間帶著沉重的氣息。
我……柳菲菲看著林北，說不出話。
葉東衛手機響起︰喂？阿倩生病了？帶她去診所……可是……他看向那片僵局。
柳十七背在身後的手示意他有事先走。
葉東衛猶豫了一下︰好，我馬上到。他望了眼柳十七，便大踏步離開。
十七，你的老板……林北看著店舖里的人臉色不太好的往這里看，他出聲示意柳十七。
呵呵，這下可好，保證被轟……
柳十七看都不看身後那對比惡魔還利的眼︰你們先走吧！他為難不了我。開口說道。
真的很抱歉。林北賠禮。
柳十七覺得很好笑，她與柳菲菲是姐妹，卻沒想到關系既然要鬧到別人來道歉的局面。
林北拉起柳菲菲的手就走，一路走到外頭。
小菲，非得這樣不可嗎？林北看著她，低聲問。
看著林北的無奈，想起他失望的眼神，柳菲菲有些難過他的不解︰你不懂……她往後退了一步，一直不停的搖著頭，我沒有辦法不恨她……我沒有辦法讓她靠近我！她哽咽，淒聲低叫。
小菲，為甚麼要一再給十七難堪？恆的死，是場意外啊！他試圖勸解柳菲菲，希望她能打開心結。
是她造成的意外！我才不要她對我好！我只要恆回來！她該死的怎麼可以那麼像恆？我討厭她的好！討厭她的一切！她雙手捂著臉，腳踉蹌後退，而後跌坐在地。
林北愣住了，因為柳菲菲的話。
柳十七擁有和恆一樣的個性嗎？原來如此。
這兩年，林北終於模清了柳菲菲恨柳十七的原因。
她怎麼可以在失去恆以後……還學著他的一切然後若無其事的過生活？怎麼可以……她不配……到最後，她低低嗚咽著。
林北心疼，走到她身邊蹲下，摟她入懷，無聲地任她宣泄著悲傷。
柳菲菲一接觸他溫暖的懷抱，立即緊緊抱著。
小菲，你可知道，你這樣的恨，是會吞噬掉你自己的……
林北憂心忡忡。
***
柳十七！這些貨很貴耶！都在這兒做那麼久了還會發生這種鳥事，你蠢啊！要跌倒不會閃邊跌啊！還一口氣打破四箱！老板油頭垢面身材肥胖，此刻一臉猙獰，難看至極。
柳十七只得傻笑，安靜地任老板開炮責難。畢竟打破貨物本就是她的錯呀……不過老板簡直比**還要惡霸……柳十七心想。
雲翰已在不遠處看了許久，但他仍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真的笨到沒救了你！你滾吧！明天不用再來了！這個月的工資全用來賠！他刻薄地道。
只差一天就能拿工資了……現在全沒了，那我豈不是白做了？更何況，就算用整個月的工資來賠償我應該還拿得到很多錢啊！柳十七嘟嘴。
像他這樣吝嗇的老板，不趁機坑了才怪！
走走走！別在這兒礙眼！他推趕柳十七。
柳十七之嘆倒霉，當是破財消災。
豈知，她轉身邁開的腳卻準確無誤地對準了那堆沒破完的玻璃器具踩下。喔喔……這下可全破了……柳十七頭皮一陣發麻，背脊一陣荒涼。
你這家伙！說你幾句就報仇啊！他怒吼中燒，氣不可抑地大吼︰我都不計較那麼多了，你還不知好歹！死蠢的家伙！真不知道我怎麼會瞎了狗眼請你當員工！他面目猙獰又張牙舞爪的模樣瞬間讓柳十七體內潛在的脾性被激活了。
她朝老板展出燦爛一笑。
雲翰本欲出面卻又頓住了。
因為她的笑容。
柳十七走到貨物旁，兩只手掌抵在一起往外伸了伸。她將其中一箱貨高高舉起，松手。
‘砰’聲四起。
這，才叫報仇！柳十七說完，將所有的貨砸得一點不剩！
砸掉最後一箱貨後，她拍手掃塵︰懂了嗎？看著整張臉漲得紅通通的老板，她氣勢凌人地道。
雲翰愣在原地。
我、的、貨！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他就要抬手打人，柳十七卻瞄準他小腿的脛骨用力地一腳踢去。
啊——他痛得抱腿大叫。
去告我呀！柳十七一腳踩碎腳邊的玻璃︰是你自己自討苦吃，下次……記得對員工好一點哦！她悠哉游哉地離開，完全不理圍觀的人。
雲翰啞然失笑︰還真是不讓人得便宜……他跟上了柳十七。
柳十七陡然間嘆了口氣︰錢還我不就好了。真是沒見過比他吝嗇的人。
你若缺錢用，我可以幫你。雲翰已走至她身邊，與她並肩而行。
是你喲！幫我？柳十七眼尖地看見他西裝外套的口袋中有張名片，她敏捷地想伸手去把它抽出，未料，雲翰盡然比她快上幾分，反射性迅速將她已然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緊緊搋住。
柳十七被他的速度嚇頓了好幾秒，兩人就這樣定格了好一下，柳十七陪笑，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並等著雲翰把她的手放開。
待雲翰意思到自己的失態，他急忙松手，柳十七順勢把已經夾著的名片抽出，她眨眨眼看著名片︰xx百貨……董事長！你……是這間百貨公司的大老板？柳十七訝異之後，笑了。
難怪老在這兒遇見你。她把名片放回雲翰口袋，說道。
雲翰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你為甚麼對我這麼好？柳十七不解，一個財大勢大的人為何對她那麼親切友善。
緣分吧！我真的可以幫你。雲翰誠懇地說道。
只要柳十七開口，要是是他能力以內做得到的事，他絕對義不容辭。
柳十七聞言，停下腳步，與他面對面，用食指抵著他壯碩的胸膛，讓他停止向前走。
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翰叔，我希望我們的友情不是以金錢來建立的。她灑月兌一笑︰我要回家了，再見。
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竟有著一抹堅強，這樣的她，好似自己一個人走下去也都能夠這麼堅定……
雲翰一陣喟然，他抬頭深深吁了口氣。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又怎麼樣呢？那一段快樂的日子，卻也不曾再回來過啊……十七，你能明白嗎？
有多少年少輕狂的歲月，到了最後，卻都只能成為一段鏤骨銘心卻又雲淡風輕的故事呢？
雲翰的過去，也不例外。
***
柳十七站在雪糕屋的大門前，白柔柔一見到她，立刻眉開眼笑的走出大門︰你也來啦！進來吧！
柳十七看著滿是人潮的雪糕屋︰你的生意還真好。
那當然！嘿，東衛，你看誰來了。白柔柔朝坐在角落的葉東衛揮手。
白柔柔把一大盒雪糕擺上桌︰這個叫‘曖昧’喲！吃看看呀！她滿懷期待的看著葉東衛與柳十七。
葉東衛與柳十七挑眉對看，然後拿起手中的湯匙掏了一大塊塞在對方口里。
要死一起死……
兩人在雪糕溶入喉間那一瞬睜開了眼。
這個巧克力……柳十七表情古怪，她邊吞邊說……
怎麼酸酸甜甜的？葉東衛接話。
白柔柔爽朗地笑了︰那是因為加了特調的酸梅汁啊！你們還沒談過戀愛吧？相信我，記住這個味道，那天談戀愛後再來嚐嚐，保證你們會發現那就是你們的心情。她的眼神，像是憶起了甚麼，有些迷茫。
兩人都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哦。
不過，雪糕很容易就融化了呢……白柔柔掏起有些溶掉的雪糕，說道。
想要雪糕不在眼前溶解，那就在它溶化前，以速度解決。葉東衛皎潔的眸光閃過一抹慧黠。
白柔柔並沒有錯過。
葉東衛笑著將放在椅上的文件拿給了她，還有一把鑰匙。
白柔柔愣住，有些遲疑的接過。
柳十七頗具玩味的看著葉東衛，似乎在思考著甚麼。
這把鑰匙，白柔柔再熟悉不過︰你……
我買下來了。葉東衛像個鄰家男孩，陽光般一笑︰可是我不會經營，所以，交給你了。
你……我……白柔柔覺得他很奇怪︰你為甚麼要幫我？在不知道我和葉火是好朋友的情況下，他為甚麼會幫一個稱不上是有交情的人呢？善良？
這不是幫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接受。葉東衛在看見她寧願賭場被毀掉也不找人求救的個性，便已知道她即不受人恩惠，亦不求人的倔強個性︰這間賭場，就當是你和我借錢買下的。所以，等你開始營業了之後，再分期付款把錢還我。
白柔柔蹙眉︰你花了多少錢買回這間賭場？熊霸天哪有那麼好對付？
原價買回。葉東衛笑，看著她懷疑的眼神︰熊霸天說，他不過是出錢買下你的賭場來砸，根本沒有想過要繼續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