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藍。」紀梵希突然轉過身盯著路錦藍,半響手伸過去拿起她垂在身側早已握緊的手,一根一根將手指搬開。「阿藍,不要騙我。」
路錦藍僵硬的身子在這柔軟的語調中放松下來。「你真的想要知道嗎?哪怕知道了只會讓你更痛苦!哪怕知道了我們就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平和的相處!你也要知道嗎?」。
路錦藍眼中的慘然讓紀梵希有一瞬間的動容,只是他猶豫了半響最終又堅定的看著路錦藍。
「改天吧。」路錦藍見他這樣,倒也釋然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讓他從別的地方听別人半真不假的說,倒不如她這當事人,親口對他說。也算是給過去一個交代吧。
「那好!」紀梵希倒也不堅持。「改天你有時間了給我打電話。」
結束了這段談話後,紀梵希也要回去了。伊耀夜見此也起身向路家老兩口告辭。安清雨被路錦藍留了下來,兩人早跑到樓上臥房里去了。
門口,辭別了相送的兩位長輩,紀梵希與伊耀夜相攜走出院子。路家本是住在半山腰,此刻夜風一起,撲鼻而來的是草木清新的味道。兩人本就沒喝多少酒,此刻被風一吹,連最後的酒氣都吹散了。
伊耀夜側頭看了看紀梵希,勾唇一笑,「去喝兩杯?」
紀梵希聞言點點頭,不知是早料到伊耀夜會如此說,還是他也正有此意。
當下兩人各自上了車,紀梵希回國不久,雖帶著以前對這座城市的記憶,無奈變化太大,倒也還是不怎麼熟悉,所以伊耀夜便在前面領路。
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伊耀夜把車停在了路錦藍上次帶他去的那間酒吧門口。
美色。
下了車伊耀夜當先走了進去。紀梵希看了看美色霓虹變幻的招牌也走了進去。兩人一路深入,期間有無數或性感妖艷、或清純靚麗的女孩子上來搭訕。不可否認,伊耀夜的冷峻、邪魅。紀梵希的溫柔、清雅。都是一副好相貌。
最終他們落座在一個相對僻靜靠窗的雅座里。
伊耀夜隨手拿出一張卡放進走過來的侍者的托盤里。那侍者也是有眼力的人,當下微微一鞠腰,便拿著托盤離開了。不一會兒便送來了一瓶紅酒。用眼神詢問伊耀夜是否打開,得到肯定的答復後,這才從托盤里拿起小銀刀旋轉著啟開了紅酒瓶口封著的木塞。等到醒酒的時間夠了,為兩人各自到了一杯後這才離開了雅座。
各坐一邊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動手也誰都沒有說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這樣的氣氛怎麼適合談話呢。伊耀夜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溫潤的男人,搖頭一笑。自顧自的端起酒杯,看著杯中晶瑩的液體,輕輕晃動幾下。「我跟林紫陌認識了半年了。她很不錯,大膽、有野心、也漂亮。如果沒有認識路錦藍,我想她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一番沒頭沒腦的話,潛台詞便是,我喜歡路錦藍,我不會和林紫陌有什麼進一步的發展。他相信紀梵希能懂他的意思。
似乎一點也不奇怪伊耀夜會先打破沉默,紀梵希一如既往的坐著,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只是伊耀夜說的話卻讓紀梵希變了臉色,「你查我!」不是疑問,是肯定!
「你跟錦藍的關系不同尋常。」伊耀夜的言下之意便是,你是我喜歡的女人喜歡的男人,我當然要查你。知己知彼而已。
似乎沒料到伊耀夜會這麼說,紀梵希啞然了半響,「我跟阿藍從小一起長大。是比別人親密一些,我也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看待。」
「呵呵」伊耀夜低笑兩聲,透過透明的杯壁看著紀梵希,他不相信紀梵希不知道路錦藍對他的感情。既然他選擇無視、不回應,那麼至少也是不喜歡的吧,這樣很好。至于他是因為無法回應所以選擇逃避,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無法回應那就不是他想了解的了。
紀梵希被伊耀夜看的有些狼狽,正無措間,對面的伊耀夜卻放下了酒杯,掏出了一只香煙,「介意嗎?」。
「不介意。」
煙霧繚繞而起,看著那坐在對面看不清面容卻任然可以感覺到一身華貴的男人,那指尖的一點紅光隱隱閃爍,紀梵希不知道怎麼的卻感覺到了一種寂寞。沒有人陪伴的寂寞。和阿藍一樣的寂寞。「阿藍,不喜歡抽煙的男人!她不喜歡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