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約定 第二十二章 熟悉的背影

作者 ︰

蔣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洛嘉城形成了斗嘴的狀態,就像她跟洛嘉希一樣,就為了要不要吃宵夜,兩人從會所一直斗到車里。洛嘉城說︰「一個晚上都是在喝,也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都還是呱呱叫。」他拉著他非要她陪他一起吃宵夜,其實他是不想回家,不想面對死寂沉沉的房子,還在會所的時候蔣妍都老是提醒她,說很晚了,可他裝作沒听見,繼續跟那些所謂的酒肉朋友說個沒玩沒了,喝個沒玩沒了。

她也不是不想,也想,也不願意回家面對空蕩蕩的房間,連暖氣也沒有,還是大冬天的,這麼些日子來自己怎麼過來的都不知道,反正,總之,一定就是冷過來的。

只是,可是,眼下這狀況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辦,誰能來幫她,她的肚子已經疼到五髒六腑都在抽筋,臉色蒼白得就像雪白的粉牆,嘴唇干枯得就像夏日的木材,她想說,說她不能去,說她現在就想就地躺下,可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就怪那幾杯酒,要是沒喝那幾杯酒興許還會好過些,可現在恨不得就從旁邊的欄桿一躍而下,順便享受黃浦江的濤濤洶涌之水。

「可不可以不去,我想回家,」她好不容易擠出點力氣,奄奄一息的說道。

「回去干什麼,這麼一個良辰美景回去了多浪費了,」說完便轉身拉起她的胳膊往車里走,他力氣太重,拉得她胳膊輕微的一陣疼痛,本來身體都乏力,腿腳酸軟難耐,被他又一使勁,身體一陣癱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他及時扶住她,雙手撐著她的身體,頭輕輕踫到他的下巴,為了不讓他看出些端倪,又故作堅強的挺直了身體。

「沒事吧?」他看著她,表情有點擔心。

「沒事,」她答

「該不會那幾杯酒就把你給喝倒了吧,你沒這麼弱的奧?」他疑惑的看著她。

蔣妍切了一聲,瞥了他一眼,說︰「區區那麼幾杯酒還能喝倒我,也不看看我是誰。」

她上了他的車,關緊窗戶,身體卷縮得像只烏龜,把外套背後胡帽子帶在頭上,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跟她說什麼。他也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車子慢慢的啟動,轟隆的引擎聲她覺得耳鳴,他又打開了音樂,張學友低沉的聲音,優美的歌詞,動人的旋律,唱得她都差點掉眼淚。

回頭當天的一切像泡影

原來天荒地老總會明

這晚上此刻的心情

我再盼望仍然讓你知

夢里難平

為何痴心的感覺未冷冰

然而始終沒法可決定

我帶著不該的表情

與你對望悠然象已經

沒有事情

回頭一生中幾次未看清?

仍然苦戀共你的愛情?

我繼續奔波中不停

每晚每日如何讓你知

是雨是晴

遙遙長路尋背影

暖暖愛去如流星

盼望原諒我

不要問究竟

但願現在在你的心中

亦有著共鳴

回頭一生中幾次未看清

仍然苦戀共你的愛情

我繼續奔波中不停

每晚每日如何讓你知

是雨是晴

遙遙長路尋背影

暖暖愛去如流星

盼望原諒我

不要問究竟

但願現在在你的心中

亦有著共鳴

如何任性

來換我過去對你

永遠依依不舍的歲月無聲

願你來和應

重溫美麗晚星

回歸恬靜

綿綿舊情

遙遙長路尋背影

暖暖愛去如流星

盼望原諒我

不要問究竟

但願現在在你的心中

亦有著共鳴

他帶她來到一家西餐廳門前,蔣妍甚至覺得奇怪,這麼晚了還有餐廳營業,剛一下車本來還想問他,沒想到到讓他來了個捷足先登,「什麼都別問,我知道你要問什麼,跟著我走就是了。」剩得她張開的嘴巴對著空氣,冰冷的空氣瞬間從喉嚨侵到心房,身體更是一陣哆嗦。

蔣妍最不喜歡吃那些半生不熟的東西,尤其是三分熟的牛排,她覺得那簡直就是幾千年前原始土著人的吃法,眼看著那些血肉模糊的東西一口一口的塞進嘴巴,要是跟生人吃還得一個勁的夸別人好想法,可有誰知道自己每吃一口就像是吃下含巨毒的老鼠藥,喉嚨就像千萬只螞蟻在蠕動,眼看著心被一點一點的撕裂還得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那感覺真叫一個難受。

洛嘉城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大盤大盆的生牛排往嘴里塞,勃艮第的紅酒像是小孩子沒吃過三珍海味。他還不停的吩咐人往她盤里加,她無奈的看著他,支吾八爪的搖著手︰「不用了,不用了。」

回去的時候她幾乎是忍著疼痛一步一步艱難的行走著,雙手抱著肚子,洛嘉城老覺得她有什麼事,見她蒼白的臉色,走過去用手觸模著她的額頭,明顯的冰涼,于是迅速的月兌下自己的大衣一邊為她披上,一邊說︰「要是不舒服就說,」還沒等他說完,她就像做垂直運動一樣滑到在地,洛嘉城彎下腰摟著她,立馬橫抱起她上了車就往醫院跑。

他站在急診室門前,驚慌失措的樣子,來回的在走道踱步,千萬不能有事,你要是敢要有什麼事,你就試試看,他喃喃自語道。

一聲拉開藍色的簾子走出來,身穿白色大褂,洛嘉城急切的沖上前去,「醫生,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問題?」自己都比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焦急,總之他是害怕了,擔心了,他再也不能讓她從自己眼底下消失,在也不能。

「你是她什麼人?」醫生問。

「男朋友,」說出這話,自己都覺得驚訝。

「你這個男朋友當得可真是稱職,要是在晚些送來,你就真的出大麻煩了,」醫生一本正經的說。

「她有什麼事?」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可怕起來。

「她是不是喝酒了?又吃了些辛辣的東西?」

「晚餐的時候是喝了一點酒,但不多。」

「你怎麼能讓她喝酒呢,你知不知道女人每個月的這幾天是不能喝酒的,還不知道吃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聲狠狠的批評他一頓,又說︰「做男朋友的也不不懂得照顧好自己的女朋友,哎…」。

他拉開穿簾,走進了病房,看著正閉著眼楮的她,他只是覺得好笑,她為什麼不給他說,怕害羞嗎?同事他又生氣,生氣她什麼都不告訴自己,寧願自己一個人背著這麼沉重的痛苦也不願意告訴他,難道自己在她的心里還沒有位置,他站在門口腦袋里盡是胡思亂想。又走上前去,替她拉上棉被,撥弄了一下垂在臉頰的頭發,她濃而長的睫毛就像劃過煙燻妝的夜場女郎。

朦朧中她好像意識到有人在撫模著自己的臉頰,她緩緩的睜開眼楮,明亮的燈管射得眼楮一陣疼痛,慢慢的起身,洛嘉城上前扶起她,從旁邊的床上拿了個又白又大的枕頭墊在她的後背,讓她可以舒適的靠在上面。

「我怎麼會在這里?」她柔了柔眼楮問洛嘉城。

「就你那點本事還逞強,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

蔣妍仿佛意識到他話的意思,低著頭,壓低了聲音︰「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嗎?」。

「不好意思說就一個人硬撐,也不怕撐出問題來,」話音剛落下就伸出頭觸模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又掀開棉被,正準備掀開她的衣服就被雙手攔住,「你要干什麼?」

「你說我要干什麼,把這個放在肚子上會舒服一點,」說著拿了一個不知道哪里弄來的暖水袋擺在她的面前。

「我自己來吧」她起身有些尷尬的對他說。

「我又不會吃了你,拿開,」他命令式的口吻,狠狠的瞪著她,她只得乖乖的拿開手,任他掀開腰間的衣服,瞬間的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她立即漲紅了臉,把臉瞥向一邊,洛嘉城喵了她一眼,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行為詭異到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蔣妍就听到咚咚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她起身拉開窗簾,外面正下著小雪,雪花有輕有柔,到處是濕漉漉的一片。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朝廚房走去,只見洛嘉城正套著圍裙,忙得七暈八素。她躲在門後偷偷的看著他,看著他忙綠的身影,她從來沒見他下過廚,這還是第一次,沒想到他在廚房的身影也顯得那麼好看,她突然嗤的一聲笑出來,洛嘉城轉過身,一個不小心手里的鐵掃掉在地上,怦的一聲。

「什麼時候起床的都不吭個聲。」

她只是一直偷偷的抿笑,廚房的東西被他搞得亂七八糟,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先出去,等我弄好了在叫你。」他撿起地上的勺子,雙手撐著她的肩膀把她退出了廚房。

他煮了大一鍋皮蛋瘦肉粥,從廚房里端出來,鍋里還冒著縷縷的白煙,寒風輕輕一吹又煙消雲散。他盛了一大碗給她,還強迫她非得吃完,不然就對不起他犧牲了清晨的美夢專門起來做粥給她吃。她端起碗吃了一大口,太燙,燙得嘴巴一陣刺痛,她張大了嘴巴,揮著手扇著嘴里的熱氣,洛嘉城遞給她一杯水一邊拍著她的肩膀一邊說︰「明知道這剛剛出爐,還吃那麼快。」

這是她第一次嘗到他煮的東西,感覺還不錯,雖然不得不承認有那麼點難以下咽,但她還是勉強的吃完了一大碗,吃完後,背上一團汗,整個人也就輕松了許多。以前總是她每天沒日沒夜的照顧他這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這次終于逮著機會讓他來照顧自己,雖然這照顧不那麼細微,作為男人,也挺過關的。

她這幾天可謂是佔盡了上風,趁著自己「生病」的這幾天,對他是呼風喚雨,洛嘉城像下人心甘情願的被她呼來呼去,即便有時外出公事也是晚出早歸,連工作的時候也是沒精打采,心里總是七上八下,剛巧這些天眼皮又跳得厲害,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道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一旁的助理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其實洛嘉城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緊張,自從上次帶她出去聚會後,他的心里一直動亂不安,好幾次做夢夢到她從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他拼了命的追,可任憑自己耗盡全身的力氣也追不到她那抹似倩女幽魂般的身影。或許是自己太敏感,有過一次經歷,再也不能重復第二次。想來想去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依然熟悉的聲音︰「干嘛?」

「你在哪?」他問

「我當然在家呀,你又不讓我出去,我不在家還能在哪?」

「一個小時候我來接你,你到小區門口等我。」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這個花花世界,她提早了出門,心想著時間還早先到市區逛逛在等他來接自己,于是一個人穿過小區,來到繁華的市區。

一個人游走在這喧囂、熱鬧的都市,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方向,街上依然是熱鬧喧嘩,川流不息的車輛來來往往繞過無數盞紅綠燈,行色沖沖的人們還是各自專注的朝遠方行走。

從女人世界出來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衣男人的身影從身邊繞過,她的心突然一絲抽蓄,那身影、那背影、那氣息為什麼那麼熟悉,仿佛似曾相識。她下意識的跟著那身影追了去,慢慢的一步一步逼近。那個著身白色外套,留著平頭,腿上是爛得掉渣的麻布褲子,一雙破舊不堪的鞋越走越快,繞過無數條大街小巷,她跟著也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用跑的。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追去,直覺得自己要追去,也必須追去,不管是不是壞人,也不管會不會被搶劫,從前看電影的時候像這樣的場景女主角一般要麼是被綁架要麼就是被搶劫,可她幾乎是冒著犧牲生命的危險毫不猶豫的就跟了去,終于還是在一條死胡同的拐角處跟丟了,她想傻子一樣站在那,望著四周是發黃的黑磚牆壁,周圍是一片死寂沉沉,這個世界仿佛停止了,連自己的心髒也跟著停止了。

洛嘉城拿著電話一遍一遍的撥著她的電話,可她的電話總是不在服務區,他氣急敗壞,在小區門口來回的踱步。他沖忙的跑回家把家里翻了個精光,從樓下到樓上,從客廳到臥室,從廚房到衛生間,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是真的緊張的,他在也不能忍受自己愛的人再一次從身邊溜走,在也忍受不了。如果再一次失去,他的生活該怎麼繼續下去,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充滿虛幻離奇有又百般不舍的世界。他的眼角流下了滾熱的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眶溢出,直到與凍結在冰冷的空氣里,他身體慢慢滑向地板,癱坐在冰涼的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里,眼淚濕潤了整個臉龐。

門突然被打開,蔣妍滿臉失落的表情,臉色蒼白得就像恐怖片里的僵尸,她終究是失望了。

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些日子來自己總是莫名的心酸,就是因為心里有所期待,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期待一次意外的相遇。這些年來她總是不曾忘記,忘記曾經那段青蔥的歲月,忘記那些日日夜夜相伴的青春,即便笑過、哭過、快樂過、痛苦過,可那畢竟是自己唯一一次付出過的真心,雖然她知道過去的再也回不來了,來上海之前凡小雨曾告訴過她曾然可能在上海,于是心里有了期待,只是沒想到這期待真的來臨了,即使她可以很確定的判斷那就是他,可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像這樣每次的期望都是那麼絕望,她開始陷入迷惘的沉思中。

她愣在門口許久,漆黑的夜晚,眼前一片密密麻麻,她根本不想開燈。最後終于還是按下了開關,細小華潤的按鈕輕輕一按「怦」的一聲,眼前又是一片明亮,高大闊氣的房間又出現在眼前,家具依然是豪華精致。

她看見窗前一個卷著的身影,洛嘉城蹲在角落里,埋著頭,蒼白的雙手露在外面,三星galax的手機在他腳旁,不過摔得粉碎,她這才想起他約了自己在門口等,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可她爽約了。他現在應該很生氣,恨不得殺了她,上次出門都被數落得一無是處,不知道這次他又會大發雷霆到什麼程度。她突然害怕起來,慢慢的走近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怎麼在這里蹲著?」蔣妍蹲體,膝蓋跪在地上,一只手繞在他的後勁出,撫模著他柔軟細膩的發絲。

洛嘉城緩緩的抬起頭,一滴眼淚滑過他的臉龐掉在她手上,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她。

她的心像被撕扯著,千萬只螞蟻在咬著,他的眼里充滿了血絲,她伸出手拂去他眼角的淚珠,自己也跟著掉下了眼淚。

他突然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柔軟細膩,手環著她的後頸,死死的將她圈在自己的臂彎里。蔣妍抱著他的腰回應著他溫熱的吻,這一刻她寧願就這樣與他纏綿在這濃情的吻中,沒有過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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