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江湖 第八章 美麗的花斑鹿

作者 ︰

此刻的澗里,太陽已經出來,照得澗水濺起騰起的霧氣出現一道小彩虹,不時有小野獸跑到澗邊飲水嬉戲,小沫和二胖真真恨不得馬上持了弓箭跑到澗邊一陣狂射,什麼山雞啊、野兔啊,怎麼這里的品種仿佛也要大一圈似的?有在亂石中玩耍的、有從草叢灌木中匆匆跑過的,甚至發現一只小狐狸。小狐狸仿佛發現了這里的不對勁,跳到一塊大石上四處望望後離開澗里沿山脈跑得無影無蹤。

小沫和二胖等啊等,也沒有看見一只花斑鹿,反而看見兩只普通野鹿來喝水,爺爺叔伯們一點沒有驚動它們,它們喝完水後沿山脈慢慢離去。看來爺爺叔伯們真的要等到花斑鹿,否則不會動手。

太陽一點一點朝中間移動,二胖一眼不眨地盯了下面,不知不覺瞌睡上來,不由得打個哈欠身子一歪,趴在灌木中睡著了。正睡得香甜,夢見在啃烤得香噴的山藥蛋,猛的耳朵一陣疼痛,剛想罵,嘴就被一雙熟悉的手捂住,一下清醒過來,點了點頭,旁邊的小沫把手放開,滿臉的驚奇、欣喜、激動,他指著下面,半天說不出話來。

二胖忙努力睜大了眼朝下一看,差點喊出聲來,身子使勁朝前拱,如果不是小沫給拖回來,就差點從灌木叢里掉了下去。

只見此刻沿山脈處的山壁小道上慢騰騰走來一只健碩的高大花斑鹿,比一只大馬還高,淡褐色的身上金色花斑在陽光下閃耀著淡淡的光芒,最為奇特的是厚厚的唇上是一圈白得似雪的毛,仿佛掛了個小白兔在嘴巴上一樣。這只花斑鹿慢慢地走著,不時警惕地向澗里四周看,它的不遠處的叢林中隱約有同類在張望。

花斑鹿終于來到了澗水邊,警惕地望望四周,又豎起兩個尖尖的耳朵轉了轉方向,才把腦袋伸進水里喝水,喝完水竟然做了個不同一般鹿類的動作,它竟然把嘴放在水里,用一只前蹄刨了水把自己的嘴洗了又洗。

小沫和二胖差點叫出聲來,我的媽呀,原來它的嘴巴就是這樣洗白的啊!

花斑鹿洗完嘴,又慢慢地回過身,在原地打了幾個圈,然後朝山脈小道處發出不大卻清越的一聲「咯」,小道處登時熱鬧起來,一下子仿佛洪水開了閘樣,飛快地躍出一群大大小小的花斑鹿,歡喜地朝澗水跑去,一些跳進水里玩鬧,一些在岸邊吃草,一些在石頭旁蹭癢癢,帶頭探路的那只花斑鹿卻走到了一邊站在一處草叢邊,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

小沫和二胖看得口瞪目呆,普通鹿看過很多次被村長爺爺們獵回去的,卻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只活的花斑鹿,更別說看見一群。只有二胖曾經非常偶然的機會嘗過一次花斑鹿肉,現在早忘記什麼味道了。現在親眼看見一群充滿生機、活蹦亂跳的花斑鹿群,還有偎依在鹿媽媽身邊的小鹿,心里的激動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特別是這種草食動物,從不傷害人卻又那麼美麗,還有它們洗嘴巴時候的憨態,真的是大自然中美麗的山野精靈,在山澗中的它們是如此的讓人心中充滿感動。

看著這群毫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的花斑鹿群,看著它們從水里跳上岸逐漸放松警惕,在岸邊臥著閉目養神,小沫和二胖突然心里梗得難受得要命。這是打野雞、抓野兔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他們二人只覺得如果突然無數的弓箭突然染紅了它們美麗的皮毛、如果悲傷的鹿鳴充滿整個山谷那麼將是多麼大的一場悲劇。此刻的他們,面對大自然的生靈忘記了村長爺爺、忘記了自家爹爹、忘記了叔叔伯伯和村里的人們,只想做一件讓兩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小沫終于把緊閉的嘴張開,小聲說了句︰「我要放了它們!」

二胖也握緊了拳頭道︰「我寧願被爹天天打也要放了它們!」

兩人突然就紅了眼圈,相互對視一眼,彼此從好朋友的眼里讀出了互相都懂得的意思。他們知道要快,否則的話,爺爺叔伯們的箭更快。

兩人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相互握了握手,模出了舒先生修改過的小新弓箭,拉了弦,瞄準了開始領路進來的頭鹿,堅定地、勇敢地、正義凌然地向頭鹿所在處射出了小箭。

被舒先生修改過的弓箭射程非常長,而且路線堅定,只听得兩個小箭劃破空氣,帶著一陣輕微的聲音「叮叮」兩聲射在了頭鹿的旁邊岩石上,頭鹿猛地抬起頭,發出一聲急促的嘶鳴聲,所有的鹿立刻象被打了個炸雷樣,從各個地方飛身躍起,飛快地向山脈小道遁去。

說那時那時快,只見澗里突然從各個角落射出無數的弓箭,地上彈起無數的網、樹藤,兩只跑得慢的花斑鹿被瞬間拉倒在地,被網裹個正著。十幾個獵人跳出隱蔽處,拉網捕鹿。

強壯的花斑鹿在網里使勁掙扎,可是終究敵不過那麼多人的智慧,不一會兒,就被綁了個嚴實,蹄子被捆在一起,脖子被和身體被牢牢固定在大樹旁。其他的花斑鹿因為逃得敏捷,弓箭也沒有起什麼作用,早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獵人們聚集在一起,臉上紛紛露出詫異的神色,只听得村長滿面怒容,大聲地質問︰「是誰不听招呼先射的箭?」獵人們紛紛表示不是自己。

村長大步走到頭鹿站的位置,眼楮四處巡視,飛快從地上撿起兩只小竹箭。

只見手中的箭做得非常靈巧,掂在手里卻有幾分沉重,仔細一看,箭中間被挖了條凹槽,里面填著白色的泥土,用手按按,還有幾分彈性,估計是混合了什麼液體讓它不易掉落的。

村長不禁暗暗稱奇,好一把做工精巧、殺傷力也不錯的小竹箭,不知道是誰想出來那麼巧妙的構思,讓一把平凡的竹箭都立刻擁有了強上數倍的殺傷力,如果以後把大箭也做成這樣的,讓臂力強壯的獵人使用,一定有不錯的效果。但是現在不是表揚箭的時候,是要找出是誰破壞了這場圍獵。

村長蹲下仔細檢查了岩石以及地上的各種痕跡,心中慢慢有了答案︰根據箭的方向,射箭的人就在對面山上的灌木叢中,而且是蓄意破壞圍獵,否則不可能用兩只精巧的竹箭來提醒頭鹿。他不由得抬起頭望向對面山上那一片濃密的灌木叢,那里非常安靜,沒有一點動靜。

村長剛撿起兩支小竹箭的時候,小沫和二胖就已經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兩人非常明白此刻如果被村長爺爺、還有自家老爹抓住是個什麼下場,兩人此刻已經沒有退路,匆匆商量了一下,背起各自的小包袱不顧一切地就沿采藥的小道使出吃女乃的勁慌不擇路地向山里跑去。

當村長斷定是對面山上灌木叢里發出的箭,獵人們匆匆攀爬上去時,那條小道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在一個人們常歇腳的石頭前面的灌木中發現幾只被壓斷的樹枝,這說明真的有人在那里埋伏了蓄意破壞圍獵。這真是太可惡了!獵人們沿小道追了一會,什麼也沒有,報告村長後,村長只得帶領滿心疑惑、滿懷怒氣的大家綁了兩只花斑鹿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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