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如風之曠世絕戀 第六章 為伊消得人憔悴

作者 ︰

肖飛按照尋人啟事上的地址來到普洱,估模著火車還沒到,就在火車站死等,餓了啃幾口面包,渴了喝幾口礦泉水,晚上蜷縮在候車室外面打個盹。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受這樣的罪,這兩天他真是度日如年,有心要去傍邊的小飯館吃個熱乎飯,又恐怕錯過了葉如風,直熬得面色發黃,兩眼無神,走路都趔趄了,真是空有一個大個子,其實繡花枕頭一個。

第三天晚上,肖飛等的很悲壯,整個人都快虛月兌了,但他決絕的等,他要給這個近乎虛幻的女人最真實最質樸的寵愛,拋卻闊少的身份,如同一個普通的漢子愛慕一個普通的女人。他瞪著牛大的眼楮瞅著出站口,心里已經把葉如風叫了千遍萬遍。「葉如風,你再不來,你親老公就要壯烈了,可憐我三天沒好好吃頓飯沒好好睡會覺了!」

朦朧間,他感到有人掏他的口袋,等他醒轉時,那人已不見蹤影,不見蹤影的還有手機和錢包。

「操!我算是倒了血霉了!」他困獸一樣擰著眉頭,「葉如風啊,你害慘我了!」

沒辦法,他用自己的名牌風衣換了一杯泡面,縮在一角吃得痛快,他忽然發現,現在什麼都是絕味佳肴。他的臉幾天沒洗,頭發被風吹得狀如鳥窩,胡子拉碴,與街頭流浪漢沒有區別了。

第四天,他用名表換了一盒盒飯。

第五天,他撿拾了半塊面包。

第六天,他為了得到一次免費打電話的機會,跟隨一個漢子來到一個倉庫。

從此,他成了一個免費的苦力,被圈禁在很大的廠房內,不停地搬運堆積如山的貨物,吃著難以下咽的不知什麼做的飯,背著百十斤重的麻袋,稍不留神就會挨鞭子。肖飛開始時還大嚷這自己是富甲一方的闊少,一定要把這幫混蛋剝皮抽筋,但是,還沒等他剝人家的皮,自己的皮便很快被修理了。監工們認為他是個神經病,「肖少爺,麻煩您給我提下鞋子!」「肖少爺,麻煩您屈尊給我點煙。」…

肖飛要死的心都有了。他原本的細皮女敕肉已經粗糙污髒,頭發胡子亂如荒草,身上的名牌襯衣已經襤褸,在這寒涼的夜晚,他裹著破麻袋縮在氈布堆中御寒,「如風啊,你到底在哪里啊!在你需要救助的時候我卻深陷地獄,我恐怕見不著你就死在這里了!」肖飛幾乎絕望了,他想到自己的父親,想到白莉莉,想到姿色各異的女人們,想到自己的少爺時光。身上的傷疤火燒火燎的痛,一夜幾乎不曾合眼。天剛蒙蒙亮,一輛裝載垃圾的卡車開進來,不偏不倚的停在了肖飛的氈布堆旁邊。肖飛一個機靈,仿佛看到了天光。他悄悄地裹著麻袋爬上卡車,任憑各種垃圾兜頭而下,他屏息凝氣,如同一只逃亡的狗。

終于,垃圾車開出了廠區,肖飛一顆心急速跳動,終于逃出了魔窟!自由,無價!

他一心只惦念著葉如風,絲毫不知到肖家上下翻了天,電視、報紙、網絡,充斥著懸賞令,近幾個月來,白莉莉發瘋的四處奔波,光普洱的高家寨都來回搜尋了三次,在葉家老宅蹲點三天,愣是沒見肖飛半個人影,她只看見如風攙著一個瘸腿男人在土崗子上放羊,傍晚蓬著頭發喂雞喂豬,瘸腿男人就那麼跟著他,盯著他,仿佛一轉眼她就會飛似的。白莉莉心想,要是肖飛見了這情景,不知會作何感想?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活該你在這受罪!

白莉莉認為,解恨。

但是,肖飛確如蒸發了一般,了無音信。

肖飛掙月兌了魔窟,從垃圾堆中鬼魅一樣竄出來,只想著快點見到如風。他一路詢問,幾經周折,哀求一個拉蔬菜的菜農足足卸了一車的蔬菜,才得以搭便車往高家寨駛去。

不知顛簸了多久,肖飛被通知到了。他慌忙跳下車,問菜農大叔認不認識一個叫葉如風的女孩,菜農驚異,好心勸道︰「你還是別去惹她吧,快離開這里吧!」「為什麼?怎麼回事?大叔,你告訴我。」肖飛央求道。

看他一身襤褸的可憐相,菜農說︰「他是屠戶葉老三的後老婆帶來的女兒,後來不到一年葉老三那老婆卷了葉老三的錢跑了,葉老三養著她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抵債,今年春上里要圓房,她逃跑了,後來被葉老三抓回來,看得緊呢,現在在家,那瘸兒子半步都不離。你要去招她,恐怕葉老三會要了你的命!」菜農看出這個男人的來意,又覺得他可憐,所以憂慮的勸解他。

肖飛歷經磨難,終于要見到她了,又如何肯听?到底還是問清了路,堅定地朝村里走去。

如風正在家里擇菜,準備做午飯,一抬頭見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在門口怔怔的瞅她,那眼神和身量似曾相識。如風嘆著氣,心里一陣疼痛,她放下手中的活,招呼那人進來,他把那人引導廚房,盛了一晚早上的粥遞給他。不料,那人卻不去接粥,只管盯著她看,眼神中一種懾人的光芒和這急切和哀怨一起射出來,「如風。」那人輕輕喚道。

如風一震,沒及反應,就被抱緊了。

她知道,是他。

兩人不敢作聲,只緊緊的把心貼在一起。

「風兒,你在干什麼啊,還不出來?」如風忙推開肖飛,大聲地應著,「哥,我就來了!」說完,盯著消瘦骯髒的肖飛嘆吹一口氣來,「你何苦來?快走吧,我會害了你。」

肖飛生龍活虎的又從後面擒住她,把胡子茬扎在她的臉上,「你把我害慘了,小妖!你再不來安慰我,我就活不成了。」

從他的慘狀推測,他真的歷經了艱辛了,如風一顆心早就碎成了八瓣了,一個風流倜儻的闊少慘成這樣,只要不是鐵打的心,誰會不心疼?她悄悄的說︰「你在村子西邊的小河邊等我,快去,不然,我爸就回來了。」

肖飛得了還魂丹一般,立刻精神百倍,連路都走得英姿颯爽起來。

如風麻利的做好了飯,剛剛擺好,就听見父親的腳步聲。如風小心的伺候他洗臉擦手,又把碗筷遞過去。「爸,你和哥吃吧,我這回到河邊把你們的衣服洗一洗,好麼?」如風看著父親沉下臉來,急忙說︰「哥,你說話呀,不然你陪我去。」

如山放下碗筷,對父親說;「讓風去吧,別跟看囚犯似的。」

父親不語,只管吃飯。

看在如風幾個月來老老實實地份上,看在寶貝兒子如此寶貝她的份上,葉老三沒有反對。

如風連忙垮了籃子,出去了。

那人等的心焦氣躁,圍著河邊的樹轉圈,忽見如風翩然而至,一把就將她抱住,「好個妖精,你對我施了什麼咒啊?」說著就去擒那朝思暮想的芳澤。如風又推又打避之不及,說道︰「還不快把你洗干淨,臭死了!」

肖飛知道正是裝瘋的時候,偏就扭住她不放,嘴里混說道︰「嫌你男人愁,好啊,臭男人就要親香女人!」

肖飛猛烈地吻她,要把吃掉似的,幾個月來的痛苦和思念和種種遭遇全都涌出來了。

一個咸的熱的要命的吻。「吃人心的死冤家!我怎麼就躲不開你!」如風期期艾艾的捶著他。

「是啊,從你撞到我懷里開始,我就要定你了!」他狠狠地說。

如風靠在他的肩上,听他簡練的講自己的經歷。為了不讓如風難過,他忽略了監工的毒打和一路流浪的艱辛,只淡淡的描述一些細枝末節。但如風從他襤褸的衣衫,未愈合的疤痕中知道,他受了多大的罪。六天六夜的守候,一百多個日夜的煎熬,一個瀟灑的闊少,淪為階下囚…如風的眼淚一顆顆落下來,這個男人,便如她心頭的朱砂痣,此刻漸漸溶解,滲進了那個原本密封的心髒。

「嗨,我逗你玩的。化妝成這樣專門逗你的!傻丫頭,別哭喪,你親老公還沒死呢!」他眉飛色舞,活月兌月兌一個紈褲,只是那貧嘴間多了許多的疼惜和滄桑。

如風看著他黝黑消瘦的臉,心里只是陣陣的疼。她不做聲,恐怕一張嘴就會泣不成聲。她就那樣垂著眼楮,命他到河里洗澡,冷冷的河水不能平息肖飛沸騰的血,他果著身體抱住她。

如風羞得只管躲。肖飛急了︰「哎哎,我幾個月都沒抱過女人了,你就可憐可憐我!」

如風啐了一口,嗔道︰「好,算我高看了你。」

肖飛訕訕的,卻也不敢強動。如風一身干淨的衣服遞給他,等他穿好了方才轉過身,拿一把刮胡子刀仔細的替他整修荒掉的臉。

肖飛順從的任她擺布,只用一雙賊眼盯著如風看,喃喃的道︰「就是死了也值了。」

不一會兒,如風拿出一面小鏡子,「看看,怎麼樣?」

肖飛看到自己容光煥發整修一新,竟比原來的油頭粉面不知有型了多少倍,原本就俊朗的臉越發的稜角分明了,黑臉膛,寸頭,真男人!書上說「勞動者最美麗」,真的沒錯!

肖飛擲了鏡子,把如風逮住,「就當慰問災民吧!我可是逃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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