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飛正暗自竊喜以為得手，不料，被一陣疼痛還了魂。如風正狠狠地擰著他的耳朵把他扯開，又用盛鹽巴的竹筒敲了他一竹杠。肖飛垂頭喪氣，忍著疼咕噥道︰「謀殺親夫啦，不就是親一下麼，難道老公不能親老婆啊？下手那麼狠。」
如風狠狠地擦了嘴，好像那吻能擦掉似的，一面冷冷的說︰「我老公是葉如山。」
肖飛殺雞般的叫道︰「你不會是已經嫁給你哥哥了吧？真是，變態！」他仿佛那只頻死的雞，也要撲騰起來。
如風變成了一尊冰雕，只管說冰冷的話，「嫁給他了，又怎樣？他和我並沒有血緣關系，不嫁他又怎樣？你那豪門會允許一個賤女人進門嗎？你也只不過是玩樂而已，玩夠了，你就走人，我何必自取其辱！」
肖飛一瞬間哽住了，因為，他也不確定，能真的娶了這個女人，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想過要和哪個女人結婚。他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女人從來都只是樂子。
但，對眼前這個既不高雅也不富貴的女人，他竟感覺到了，她就在他心里動，如同一只蛀蟲，拱進了他心的最深處。
他也許只能愛她，只是愛而已。然而，她卻不同于他的任何一個女人，僅僅給他愛，是不夠的，也是不公的，更是他不忍的。所以，他閉了嘴，把自己的猥瑣咽進肚里。他把她小巧的手攥在手心里，她拼命掙也掙不月兌，只好由他。
兩人默然，許久，肖飛道︰「你愛他嗎？」。
如風的眼淚如蓄謀已久似的滾落下來，「你想听一個故事嗎？」。她幽幽的說。
肖飛沒有說話，只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
20年前，亡妻8年的屠戶葉老三忽然領回來一個極標志的女人，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白女敕如蔥的小手，盈盈一握的細腰，高家寨再沒比她更漂亮的了，要不是懷里抱著個瘦小的不足歲的女嬰，人們還以為她是大姑娘呢!
她這一來不要緊，葉屠戶賣豬肉整天的忙不供了，單身漢、小青年、恨不得天天來買肉，好看看那個讓全村男人心里癢酥酥的水女敕女人。但是人們慢慢發現，這個女人的不正常，隔段時間，女人就要打哈欠流鼻涕全身發抖，像是中了邪，夜半便有她嗷嗷的叫喚和沒天沒地的謾罵。
她帶來的小女兒像個紙做的女圭女圭，幾乎透明的皮膚下細小的血管清晰可見，她的瘋癲的媽把她丟在一邊，連飯也不知道喂，只管讓她自生自滅。她吱吱的細微哭聲換不來任何人的關注，葉屠戶早巴望她死掉，好趕快扔掉這個小麻煩。
屠戶8歲的兒子剛上二年級，稀奇的看著這個紙女圭女圭，用一根手指觸踫她小小的手，紙女圭女圭就不哭了，只用一雙水靈靈的眼楮看他，竟笑了。男孩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看的笑，他忽然產生一種保護的，他把她抱起來，用勺子喂她米湯，紙女圭女圭喝足了，小小的頭歪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男孩便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感覺了。他從此來不及溫習失去母親的悲傷了，整天忙的昏天暗地，上學走時央求彩姨、二嬸、王女乃女乃等鄰居照看小妹妹，放學回來抱著妹妹回家，喂了飯，哄著睡著了，他在開始在燈下寫作業。
父親看到兒子辛苦的樣子，嘆著氣，對兒子說︰「如山哪，你就不要一天到晚的忙了，你雪莉姨是個半瘋子，眼看著這孩子養不活，你就別管了，啊？」
兒子執拗的搖搖頭。
父親只好由他。
葉老三忙著走鄉串戶的收豬，宰豬，賣肉，那個天仙似的女人只管悠悠然的坐著，躺著，一點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不定時的瘋癲起來，又打又砸，又哭又罵，把個原本破敗的家弄得更加的不堪了。葉老三唯有後悔，唯有嘆氣。誰讓自己色迷心竅，看上了這個妖精，用攢了幾年的錢從一個人販子手中買了她呢，開始時並沒有說帶小孩，可是錢付過後，人販子說，今天搞活動，節日特賣，買一送一，又把個奄奄一息的女嬰塞給他，一溜煙的走了。這天仙一不做飯，二不洗衣，整天里花枝招展的捯飭自己，實實在在的倒貼一萬快也不能要啊。葉老三腦殼都快愁爆了，讓她跑了吧，可惜了那一萬塊啊；不讓她跑吧，日子怎麼過啊？可也奇了，秦雪麗竟一次也沒跑過。
跑是沒跑過，可是，還不如跑了呢！
因為，村里的一個在外打工的叫黃國勝的男人回來了，見了秦雪麗，就笑著說，葉老三的女人，是個婊子。眾人不信，那男人就和眾人打賭，當天就贏了賭局，他把秦雪麗給睡了。
當然，是在葉老三不在家時。
事後，他暗地里吹噓自己何等了得，又把秦雪麗怎樣風情萬種銷魂蝕骨如此這般的品評了一番。惹得一干垂涎已久不能得手的人血脈噴張，爭相討好他，請教秘笈。可他，只是很邪魅的笑。
于是，黃國勝便隔三差五的去睡秦雪麗。
據一個成功爬窗戶偷窺的後生說，黃國勝每次都會先給秦雪麗吸一支煙，秦雪麗吸了煙便酥軟如水，任人擺弄了。從秦雪麗以前的癲狂到現在的無恥，眾人便猜著了幾分，那不是一般的煙。
因此，有人便想方設法的從黃國勝那里搞到那種煙，然後，去睡秦雪麗。
秦雪麗來者不拒，只要手里有貨。
等到葉如山驚喜的告訴父親，小妹妹會走路了時，葉老三的臉已經被一窩女人扣成羅卜絲了，那些女人咒罵他買來個婊子開窯子，惹的滿村的男人不務正業，整天嫖。
可憐葉老三綠帽子戴一頭，烏龜當得不亦樂乎，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秦雪麗被狠狠地抽了一頓。
她不哭不喊，竟大笑，並笑的噴了葉老三一臉血。
葉老三懵了，眼睜睜的看著她美麗的飄走了。
消失的還有黃國勝。
葉老三一萬塊錢，買了一個烏**餃，和一個賠錢的贈品。他便恨屋及烏，厭極了那個女孩。他找了個親戚，讓她或賣或扔或送人，總之，一眼也不要再見她，省的心煩。
女孩似乎感到了危機，只撲在哥哥懷里，任誰也拉不開。
葉如山死命的抱住妹妹，兩個孩子哭成一團，葉老三只好作罷，搖著頭自認倒霉。
葉如山寶似的看著小妹妹，保護著小妹妹，上學背著她，把她放在教室外面看螞蟻，放假呢，就背著她到山上采草藥，用彈弓打野雞，換了錢就央求二審給妹妹賣花衣服、小鞋子、小玩意什麼的，竟比親哥哥還好上一萬倍。看著小妹一天天的長大，葉如山感到童年充滿了溫馨和快樂。
如山要到鎮上去上初中了，鎮上的初中離家很遠，走路要兩個多小時，按理說，他可以住校，他跪著懇求父親不要把小妹送人，好好地待小妹，自己一定好好學習，爭取考上重點高中。父親知道兒子和小妹相依為命，有了這小女孩，兒子變得堅強了，快樂了，越來越像個小男子漢了，所以，雖然痛恨著女孩的母親，卻也能給兒子幾分面子的，父親無奈的答應了。如山不敢跟小妹說要離開家到鎮子里上學，只一遍遍的交代小妹要乖，要听父親的話，一面悄悄地收拾行李。小妹從來沒有離開過哥哥，她淚汪汪的抱著哥哥的腿，一聲聲的叫哥哥。
如山的眼淚便流下來，他抱著小妹，把扎好的行李包，又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