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狀況很糟糕,正如上一章我所說的,我左手三個手指粉碎性骨折,雖然大家一直瞞著我,怕我受不了(隔世情章節)。但是,從家人嚴肅而難過的態度當中,我已經略知一二了。更何況我的手指我知道,它們有多麼不听我使喚,我比誰都清楚。
對于拉小提琴的來說,左手是多麼的重要啊。優美的樂曲全靠靈活的左手指營造出來,而現在它們好象已經不屬于我了,我的悲傷程度難以形容。我只求一死,好擺月兌這無盡的憂傷。
這時,一個神秘的人物走進了我的視野。是他的出現,引導我走出了人生沼澤地。他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神刀」張院長。
我就象是跟協和醫院有緣似的,年年都要來一趟,而且年年都是張院長來做我的主治醫師。
「雪兒,讓伯伯看看。」張院長的語調很輕松,好象要看僅是一本集郵冊而已。
我毫無反應,不僅因為我對未來失去了希望,也因為幾天來的不吃不喝,早已沒了精神。
「伯伯給你講個故事吧。」張院長轉移了話題。
對于小孩子,听故事是最感興趣的事情,我當然也是這樣。雖然身體虛弱,但是耳朵卻豎了起來。
「你看伯伯這兒。」張院長將右手腕攤給我看。
由于好奇,我歪著脖子看了一眼。只見一道很深的疤痕歷歷在目,我不禁睜大了雙眼。
「這是伯伯在16歲的時候,被匪兵砍的(隔世情內容)。」張院長的一席話,令我目瞪口呆。我饒有興趣地側過臉,等待著下文。
看到我的神被吸引回來了,張院長似乎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解放前夕,在農村存在著一個營生,叫血把子。他們專抓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抽干他們身上的血,牟取暴利。」說到這里,張院長眼里放射出憤怒的光芒。連在一旁的媽媽,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張院長並不理會旁邊人的神態,自顧自地講下去,好象此時的他,已經進入了另一個狀態。
「有一天,我到臨村的親戚家去借糧食,在路上遭遇了血把子。我奮力反抗,在掙扎中,被他們砍了一刀。然而,我還是拼命逃了出來。雖然手腕上鮮血止不住地流,但是性命卻保住了。」張院長這才又將眼光重新投到了我的臉上,他在觀察著我的反應。
「後來呢?」我的聲音細弱游絲,但張院長和媽媽都听到了。
「後來,伯伯用干稻草纏住了傷口,慢慢地血止住了。當時我想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手不好用了,以後怎麼過活呢?」張院長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等待著我的動靜。
我心想,原來還有人跟我的遭遇差不多的啊?可是,轉念一想,張院長現在不是很好嗎?照樣做了骨外科醫生,而且還是「神刀」。這麼說,當初他的擔憂就是多余的了。
我的這些心理狀態,瞞不過張院長的眼楮。
「雪兒,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所以你也不要放棄希望啊!」張院長說完,站起身走出了房間,特意給我留下思考的時間。
張院長的一番話,除了把我從迷茫絕望的路上拽回來以外,還令一個人特別的感動,那就是我媽媽。
第一部《再續情緣》正文087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