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在葉華(執事)的帶領下來到了員工辦公室。辦公室非常大,好像有兩個教室並排的那麼大。在門口處約半個教師大的地方被圈了出來,作為客戶接待室,里面沿著牆呈「7」字擺布著各式各樣的椅子,有豪華的、莊嚴的等等,我甚至看到了一個非常接近「蛋形椅」的躺椅。與接待室成對角分布的是休息室,那里放著很多很多的娛樂器械,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東西,還有一些散裝食物,糖果、糕點、牛肉干之類的,還有一些飲料,多是一些茶、果汁什麼的。剩下的地方就是員工工作的地方。
「這就是你們的新同事!」葉華將我介紹給我的新同事們,「你自我介紹下吧。」
「我叫易邇,我很榮幸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與你們共同奮斗……」我一字不漏地將事先準備的發言稿背了出來,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新同事的反應。其中有兩個人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情緒不同,但較之其他同事,他們的情緒便略顯激動。一位是麥哥(麥天明),他雖然在微笑,但上唇有些上抬,鼻子周圍也有些緊繃,給我感覺像是像是聞到什麼難聞的味道。另一位是福哥(福格),他也在微笑,然而左眉卻有些壓著,眼部周圍有些緊繃,他一直盯著我的眼楮看,我並沒有感到什麼惡意,卻不由移開視線。
「這里的每一個都是你的師父,你有什麼問題就問他們吧!」葉華一貫的干淨利落,轉身走人。
「小易,听說你昨天搬進員工宿舍,住的舒服嗎?」。福哥一臉笑意,熱情地讓我不由後退了一步,「要是有什麼要置辦的,就盡管來找我!」
「挺好的,謝福哥關心!」看著福哥,我心里有些不自在,卻還是笑的像辦公貼小妹一樣。
「哼!」一聲冷哼傳來,我轉過身看去,一位好像叫老張的同事離開了,我模模耳朵,感覺有些不妙。果然,麥哥走了過來,這回,我看的非常清楚,他眉毛下垂,眯眼,嗤鼻,上唇抬升,寫在臉上的是滿滿的厭惡……
一個刻鐘後,我心如死灰地看著面前一列、一列、一列……列……(無限回音中)的書架,徹底崩潰了,我放下手中的書,癱坐在地上。
我腦海中浮現了麥哥一字一句艱硬的話「你去把閱覽室的資料整理一下,可能有點多,不過你不用著急,慢慢來,直到你把閱覽室整理完之前,我都不會給你安排別的任務的。」
我懊喪地對著戒指,心里想著饕餮,念道︰「陶淘善,救命啊!」(饕餮告訴我,通過這樣的步驟,就可以召喚他了。)
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轉來轉去掃了幾眼,突然,一道奇光乍現,饕餮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沒缺胳膊,沒少腿?」饕餮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不滿道,「你不是耍我吧!」
我喪氣地把事情講與饕餮,問道︰「我該怎麼辦啊?這麼多資料,我怕我不能活著走出這閱覽室!」
「我建議你還是慢慢地干這活。因為你下一個活可能比這個更糟。」饕餮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樣子。
「為什麼啊?」我不解看著饕餮,「我招誰惹誰了我!」
事實上,我不是招誰惹誰,而是招惹誰誰了。
首先,這些名牌學院出身的佼佼者認為招聘會上出現我這種級別的個人資料已經是對他們的侮辱,何況我還成為了他們的同事。其次,作為一名實習生我拿到了5000金的正式員工的工資和本屬于老張的員工宿舍,據說那是事務所對具有10年工作經驗的技術骨干的獎勵。
最重要的是,我破壞了所有女同事心目中大公無私、不畏強權的葉華童鞋的形象。一個月前,葉華大刀一揮,斬斷了前員工老王與他的保護傘們之間的所有關系,然後,成功地踹走了這位飛揚跋扈的寄生蟲,從而將女童鞋對他的崇拜提升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就是在這種時候,偏偏我,不知死活的出現了。所以,我成為了對葉華形象倒塌的買單者。
這些在我背後的議論,通過饕餮靈敏的動物耳朵,一字不漏地進了我的耳朵。
我默默地拿起地上的書,艱難地站了起來,看了眼正躺在躺椅上的饕餮,沉沉地嘆了口氣,開始整理資料,恍惚間,我好像听到了悲涼的二胡聲……
中午,在事務所食堂,我對于辦公室的恩怨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員工們以麥哥、福哥為首分成兩隊,坐在相隔甚遠的兩個地方。買個這邊的都是些名牌學院出來的,一張張年青的臉上,都寫著我們是憑實力進來的。而福哥這邊的體態都有些油膩,舉手投足間,隱隱透著點「作」,還有一點點猥瑣。此時,我心頭突然開了一方明鏡,似乎在他們心里,我更偏向福哥陣營。
「小易,你怎麼打兩份飯菜啊?」福哥笑的很有愛心。
「我……我年輕!」我結結巴巴道。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啊!」福哥旁邊一位同事問道。
「是啊跟我們一起吃吧!」「一起吃吧」周圍的人附和起來。
我猶豫地掃了眼四周,恰好接受到從麥哥陣營射來的陣陣厲光。我人一震,結結巴巴對福哥說︰「我……我就不在這兒吃了,資……資料還沒整理好,我去閱覽室邊吃邊整理。」然後飛速逃離現場,來到了閱覽室之後,我關上了門,接下來畫面,我想大家應該都已經想到了。
「你們事務所的飯菜,不錯!」饕餮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後,毫不手軟的對我的盤中餐下手。
但是,下午的時光卻流逝地異常歡樂。我居然在一堆古聖賢人的言論主張中,發現了嚴龍軒的資料。
介紹下,嚴龍軒,乃當下最富盛名的殿堂級音樂大師,他的代表作不僅在梁國,甚至其他5國也是隨處可听到的。
而我聞到的是他身上滿滿了八卦芬芳。他和他的前女友,也就在現在的梁國太子妃,至今仍是朋友關系,據資料上記載,就前幾日,嚴龍軒還答應太子妃的請求給太子寫頌歌。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位分光無限的音樂大師卻有著一段黑暗的童年記憶。
他出身在遙樂附件的一個小城,他們家是音樂世家,沒落的那種。他母親在他3、4歲的時候,就已經撒手人寰,他的父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賴+酒鬼。嚴父敗盡祖父剩下的家產,便開始打嚴龍軒的主意。嚴龍軒在嚴父十分粗暴的管教下,從3歲開始接觸各種樂器,8歲便被嚴父帶著到鄰近的小城四處巡演,為了博得世人的注意,嚴父甚至謊報嚴龍軒的年齡,但終是沒有得逞。直到嚴龍軒10歲,嚴父的謊言無法再繼續,小嚴才結束這顛沛的生活。但此後嚴父卻更加頹廢,終日飲酒,身為長子的小嚴不得不肩負起照顧弟弟和嚴父的責任……
「你在看什麼?」饕餮在小憩了兩個時辰,居然還能醒過來。
「嚴龍軒的資料啊!」我回答道。
「讓我看看。」饕餮神情有些嚴肅地接過書,翻了幾頁,「你在哪兒找的這本書。」
「一堆古籍中。」我拿回書,興頭未盡。
饕餮走到我說的地方,翻騰了一會兒,居然拿著一本夢曼的資料過來了。
這小子,還有這愛好,我想著饕餮平日的行為,大感奇哉!
「你看得見這本書嗎?」。饕餮問我。
「我又不瞎!」我不解看著饕餮,莫非這廝還沒睡醒,「你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饕餮沉默了一會,便拿著書要去放好。
「別,這本我也感興趣。」我心中的狗仔潛質被徹底喚醒了……
下班後,我心情出奇的好,決定帶饕餮去買幾件衣服作為補償,也順便給自己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但是這次逛街經歷令我非常不愉快,並且讓我看清楚了饕餮敗家的真面目。1000金衣服啊,他居然還看不上,氣得我在地攤上給他買了件50金的衣服。
「走,走,走!沒錢還敢進來!」我正生著悶氣,卻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熟人,上次被饕餮救的小子此時正被面館老板粗暴的攆出了面館。
「誰說他沒錢啊,他是等我們!」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一肚子的悶氣撒到了老板身上,「少狗眼看人低!」
然後,我們3人在這小餐館足足吃了7碗面,我一碗,曹斬兩碗,饕餮四碗,並且還打包了一屜包子才走的。走的時候,老板愣愣地對我們說︰「下……下次,再來。」
通過這頓飯,我了解到曹斬其實是個孤兒,他平時靠乞討營生,過不下去的時候,也干一些副業,像上次我和饕餮看到的失敗例子其實很少發生。我看曹斬這小子瘦的跟猴一樣,不覺惻隱,問道,「你要不跟我們混吧,包吃包住。」
令我意外的是,這小子拒絕了︰「我們那兒還有很多比我小我的孤兒,我不能扔下他們。」
我看著曹斬,還想說幾句,卻被饕餮阻止了,他把那一屜包子遞給曹斬︰「你回去吧,他們應該都餓了。」
待曹斬走後,我不解看著饕餮,但他並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