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陽宮闕,依梅苑外(緣定禍水︰上神要休妻1章節手打)。
「哼,早知道她會有如此下場,一屆凡人,如何配得上我們靈陽上神,戰神之子。」
「能讓她呆在我們靈陽仙地便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凡人不知廉恥,不知當初用了什麼狐媚子手段勾引我們肖離塵殿下。」
「殿下何曾將她放在心上,是她痴心妄想,殿下和歆妃娘娘是青梅竹馬,那才是天作之合,她竟妄想和歆妃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賤凡人。」
「現下她成天悶悶不樂,如今病了殿下也不來看她,怕是獨自傷心呢。」
「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病博取殿下同情呢,她這種凡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即便有幸成了仙,也擺月兌不了凡人的低賤本質,呵呵呵。」
房外站著的一眾仙娥故意越講越大聲,故意讓屋內的人听見,最後甚至刻薄的在房外笑成一團。
房內燈火寥寥,孤冷淒清,在這樣的寒冬臘月里,對于沒有仙術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她們太過分了,我去收拾她們。」覓翠氣憤道,挽起袖子準備去開門。
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咳咳,別去。」說罷,床上的人兒咳的全身顫動。
覓翠急忙跑到床前,將她咳的掉下的被子重新拉好,忍不住憤恨的哭紅眼楮,「可是您就這麼任她們欺負?再怎麼說,您是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妃,她歆妃不過是個側妃,她們怎能如此待你。」
「正妃如何,側妃又如何,如今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床上的女子虛弱道,而今的她再也不是初至靈陽時的天真少女了,是她追求了不該追求的,奢望了不該奢望的,怨不得誰(緣定禍水︰上神要休妻第一章靈陽情殤內容)。
覓翠听得她如此說,看著她已變得瘦削尖刻的臉頰,心疼的眼淚直流。她原本是肖離塵最寵愛的妃子,是整個靈陽除了肖離塵的母親安卉上神外最高貴的女子。不過一月時間,事情竟發展成這樣。
床上臥病的女子便是曾為三界津津樂道的靈陽上神肖離塵的正妃,佑安。
曾經,肖離塵不顧眾人反對,執意封一個凡人為正妃。
曾今,肖離塵為使她獲得永生,賜給她無上至寶乾坤丸,免她歷劫,直接升仙。
那麼多的曾經,如今只是薄情。
「扶我出去走走。」佑安淡淡道朝覓翠道。
佑安淒涼一笑,再不出去走走,怕是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寒冬臘月,靈陽山銀裝素裹,白雪紛飛。
原來想出來走走的,不止是自己啊。人總是在最不想踫到某個人的時候卻偏偏踫上某人。
前方的女子在眾仙娥的團簇下優雅走來,在這寒冬里她只著一件紫色單袍,在寒風的吹拂顯得風情萬千。
這便是肖離塵真正愛的女人,舍棄佑安而要保護的女人,安卉上神的義女,肖離塵的青梅竹馬,肖芷歆。
佑安蒼白的笑了笑,這里恐怕只有自己會裹得像個可笑的粽子吧,他們都是法術高強的仙,仙術護體自是不畏這點寒冷,而自己固有仙根卻無一點仙力,哦!這仙根也是某人給賞賜的。
「佑安,你也出來走動啊,我還以為這麼冷的天,只有我肯出來呢。」那女子看見佑安後笑道。
佑安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自己出來走動是怕以後就走不動了,而她,卻是正得盛寵,興致正隆。
見佑安不答話,她也不惱,只是笑一笑。而她後面的仙娥尖聲道︰「我們歆妃和你說說話呢,你聾了嗎,果然是凡人出身,即便升了仙也不懂禮數。」
「大膽,你不過是個小小仙娥竟敢對娘娘如此不敬。」覓翠指著那諷刺佑安的仙娥憤然道。
佑安出聲制止︰「覓翠。」覓翠不甘的撇撇嘴,凶狠的瞪著那仙娥。
肖芷歆輕聲道︰「你莫要怪罪她,雙兒她就是這性子,沒有惡意的。」那叫雙兒的仙娥听得肖芷歆維護她,趾高氣昂的看著覓翠,覓翠氣的捏緊拳頭。
「沒什麼,我隨處走走,先告辭了。」佑安淡淡道,此刻她真的只想安安靜靜的走走,沒有力氣再面對他們,返身準備離開。
「離塵說等會讓我去雲台殿陪他看書,不如我們一道去吧,你也好久沒見離塵了。」肖芷歆忽然對著佑安的背影道。
佑安背對著肖芷歆站住,身體微微有些顫抖,臉色愈發蒼白,「不去了,你去吧。」說完便繼續往前走。
別人不想見自己,自己何必主動湊上前去討人嫌。再說,他倆兩情相悅,在一起自是濃情蜜意,自己去豈不煞風景。
「肖芷歆肯定是故意的,裝著和善溫柔的樣子,故意向您炫耀,哼!」跟在佑安身後的覓翠憤然道。
佑安笑笑,不說話。
待回到依梅苑時已是深夜了。
佑安模模糊糊的睡著,手腳冰涼卻冒著冷汗。忽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沉穩穿來,隨後床邊有些許陷下(緣定禍水︰上神要休妻1章節手打)。
她知道是他來了,他身上帶著獨有的清冷氣息,從外面進來夾雜著風雪的味道。
他多久沒來了?今天又怎會來看她?想想,忽然想到,哦,明天就是臘月初七了,是覺得自己明天就要死了,所以同情來看看嗎?畢竟,是他選擇讓自己去死,從而保住他的青梅竹馬肖芷歆的,想到這,佑安竟笑了出來。
「笑什麼。」熟悉的低沉嗓音傳進佑安耳朵里,又感到他帶著繭子的大手摩拭著自己的臉頰,凍的麻木僵硬臉頰感到刺刺的,卻因為他得踫觸而恢復了些許知覺。
佑安仍閉著眼楮,不敢看他,怕現在的溫柔都是假的,怕睜開眼會看見他冷漠的眼神。
明天就要死了,現在就閉著眼騙一騙自己吧,哪怕是假的,佑安也可悲的發現自己如此眷戀。
「不願意看我嗎?」。他得聲音又傳來。
佑安仍然閉眼,不,不是不願,是不敢。自己所有的期待,到最後總是全部落空,既然期待已產生,倒不如不去面對事實,若自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該有多好啊,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佑安,所有的美好不會在一夕之間全部坍塌,讓她難以接受,痛苦至此。
接下來是一片寂靜,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一點聲響。但是他沒走,他還坐在床沿,佑安知道。他得氣息,佑安再熟悉不過。
就這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佑安終于听到他站起的聲響,隨後是沉穩的腳步聲與關門聲。他走前用仙術將房間的溫度回暖,佑安的身體也漸漸有了知覺。
在他關門的剎那,佑安睜開了眼楮,感覺有液體自眼角滑下,伸手模了模臉,發現臉上早已全濕,他剛剛看見自己流淚了嗎,所以剛才的溫柔是他的補償或是憐憫?呵。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全亮,外面依然飄著大雪。
其他人都還未起,可佑安已實在睡不著,過了今天還怕沒的睡?沒有叫醒覓翠,獨自悠悠的走出去。
沒有穿外袍,單薄的身子沒有仙術的防御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孤單的在這靈陽山上拉出長長的腳印,一深一淺。
佑安哆著身子,思緒飄飛,想著自己處到靈陽時的的情景,想到第一次見到肖離塵的情景,想到他緊緊抱著自己時的溫度,想著他說過要自己永遠陪著她。
眼淚掉進雪里,無聲無息。
今天是臘月初七了,肖離塵卻還沒有來找她,是想讓她再多活幾個時辰嗎?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再多活幾個時辰又有什麼意義,等死得滋味真的不好受。與其讓肖離塵親自來找她,將她推進熔池,倒不如自己主動一些。
說到底,不過是自己害怕,害怕看到他得眼楮里沒有一絲不舍,害怕看著他絕情的將她親手推進熔池。
熔池里的紅火向蛇一樣掙扎著往上踴躍,佑安默默站在了熔池邊,外面是漫天飛雪寒風凜凜,可現在站在熔池邊整件衣服都汗濕了,臉被烤的紅紅的,瞳孔里映著火光跳躍。
忽然,佑安釋然的笑了笑,腦里晃過許多情境,原來無論如何,自己曾那麼歡快過,夠了。默默轉過身,放松身體,閉上眼楮任自己往後仰倒進火光沖天的熔池。
倒下得那一剎那,忽然听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不要!」
再見了,肖離塵。
一切都是命啊,若能夠重來,肖離塵,願我不再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