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並不在意劉珍珠話里的齷齪,面上帶光的說道「小女去年已經與滇南侯二弟定下親事,明年初春便可喜結連理。」
這樁親事可是她千挑萬選才定下來,滇南候是天龍朝開國元勛滇南王的後人,現在的爵位也是實行罔替,滇南候的親弟弟是他的一母同胞,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親事。
不過,這位侯爺弟弟卻是死了原配,孔二小姐過去算是填房。膝下還有一子二女,剛進門便是後娘,好在先頭的原配沒有生下兒子,只留下一女。只要孔二小姐生下嫡長子,地位便是不可動搖了。
這門親事,孔府上下都很滿意,可是唯獨孔二小姐並不滿意,可是她也沒辦法抗拒。
所以別人提起自己的婚事,她是不喜歡說的。
在座小姐都是青州地界上的豪紳官吏出身,平時連見都沒見過什麼公侯王爺,一听說,孔二小姐將來要嫁給侯府公子,個個羨慕嫉妒恨。各種氣壓在堂廳上盤旋,嘴上也紛紛酸酸的恭喜。私下盤著自己也有段好姻緣。
劉珍珠見淘了個沒趣,卻迎難而上,又問道「那麼這位侯府二公子長得如何,年方幾何?可有功名?」
在座的小姐也都豎著耳朵八卦。
「你!」孔二小姐氣極站起來指著劉珍珠不知說什麼好。她未來相公比她大十幾歲,長得一副紈褲樣子,是個完全的吃侯府公糧的少爺。
孔夫人卻不願再說下去,心道劉府二房真是個不懂規矩的東西,回來讓老爺好好告誡一下劉老爺。
因為劉珍珠一而再的挑釁孔二小姐,就把劉珍喜襯托的更加美好,讓孔夫人更加覺得劉珍喜這個未來兒媳不錯。
要是劉珍喜知道了孔夫人心里的想法,說不定比劉珍珠還能咋呼。
這時候,劉九妹對著劉珍珠恥笑道「六姐,你將來也只能在家找個女婿上門,什麼良家才子侯府公子和你絕對沒有關系了,你問了又能怎麼樣?只能自取其辱!」
這下子捅了馬蜂窩。劉珍珠是誰啊?劉府一霸啊,這劉九妹平時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竟然揭他瘡疤,簡直是不想活了!
劉珍珠跳起來,上去就給了劉九妹一巴掌,然後扯住她的頭發撕扯「你個丫鬟生的小賤貨,就憑你也敢數落我,你算什麼玩意!」
屋里頓時亂作一團,有看熱鬧的,有嚇哭了的,還有喊加油的,(當然在心里),幾個貼身丫鬟上去拉住兩位劉府小姐,好不容易才拉開二人。
劉珍珠胸前的珍珠項鏈已經在拉扯間斷了,珠子掉的到處都是。她偏胖的身子把鵝黃色的薄衫撐開了幾個鈕扣,里面的絲綢小襖便露了出來。
劉九妹更是淒慘,頭面全散了,頭發披著,臉上還被抓的一道,一邊臉被巴掌打的通紅。和她那一身火紅倒是蠻配的。
劉珍喜也幫著拉架來,只是這劉珍珠實在是太猛了,為了怕被誤傷,她只有指揮小雲小彩趕緊上去幫忙。
好好的一場成人禮,被劉府兩位小姐鬧成了這樣。
現場的小姐不知所措,紛紛看向孔太太和孔二小姐怎麼處理。
作為現場最年長的劉珍奇一邊讓丫鬟看住兩個妹妹,還要給主人家賠不是「都怪珍奇沒有管教好妹妹們,丟了劉府的臉,給孔夫人和小姐賠不是。」說著便要跪下去。
劉珍喜在一邊,趕緊上前去扶劉珍奇,也一起向孔夫人賠禮道歉,卻沒有再跪。
心道,已經夠丟人了,不如回劉府去跪祠堂好了。
孔夫人面色發青,不過卻打發人把兩位打架的小姐拉下去梳洗打扮,吩咐一會把她們先送回劉府。劉九妹听到要把她送回劉府,便開始掙扎。十分不願意。眼神怨毒的盯著劉珍珠,繼而又瞪向劉珍喜。
孔夫人看另位兩位劉府小姐還是十分有理有據的,只能說道,「你們兩位都是劉府嫡女,千萬不能學這些庶出之女的不堪德行,你們也不用道歉了。我回頭便把今日之事派人和你們府里老夫人說清楚,定是不能委屈了你們。此事和你們並無干系。」
孔夫人又吩咐下人續新茶上精致的點心好好招待在座的小姐,等到午時一起參見孔二小姐的成人禮。
成人禮是天龍朝所有到了十六歲的青年男女必須要舉行的禮節,大戶人家和小戶人家有慶祝大小的區別,卻沒有禮節的不同。
也就是祭拜天地祖先,宣布成年,男子可以成家立業,女子嫁為正妻。
劉珍喜跟著小姐們在孔府後院見識了孔二小姐的禮成,接著一起吃了一頓成人宴,菜點都很豐富,大八件小八件,冷盤前菜湯品皆是佳品。听說,這是專門從京中請來的專門的大廚做出的席面。讓在坐的各府小姐皆是開了眼界,吃的十分熱鬧。早已將在前廳中發生的打鬧拋在腦後。
席間,沒有見著劉九妹和劉珍珠,听跟著的婆子說,劉珍珠已經被送回劉府了。劉九妹剛才出門的時候突然暈倒,暫時歇息在孔府後院的偏房中,已經請了大夫來問診了。
劉珍喜和劉珍奇商量著,等一會便去看看劉九妹,下午一起回家。
席間有上好的女兒紅,劉珍喜也跟著大家喝了幾杯,臉上也泛起了粉暈。
各位小姐也不乏八卦之人,酒後便有人議論起來孔府的事情。
有一位縣丞之女透露,孔二小姐和孔家三位少爺全是孔太太生的。
孔大少爺和孔二少爺在京中讀書,都已成婚。這次孔二少爺和孔三少爺都要參加晚上的孔府家宴,說不定這時候已經在到了府中等候,只是各位未出閣的小姐都不能看到青年男子。
「那麼今天那位柳姨娘是什麼來頭?」有好奇小姐問縣丞小姐。
縣丞小姐小聲說「孔太太不讓孔知府有任何外面的妾侍,最後只能將自家的庶妹納為妾室,不過柳姨娘一直沒有身孕。」
「寧當窮人妻莫為貴人妾。「有一位小姐默默說了一句,在座的小姐大部分贊同。劉珍奇听了的臉色變得蒼白,手拿著筷子也顫抖起來。
劉珍喜看到這里只能安撫的握住劉珍奇顫抖的手,無言的安慰她。
這時候,劉九妹的貼身丫鬟紅雲慌慌張張的來到席間,找到了劉珍喜,低頭在她耳邊說「八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我家小姐吐血了。」
「什麼?怎麼能吐血?九妹這麼嚴重?」劉珍喜一蒙,難道被劉珍珠打出了內傷。這可不妙,回去自己一定會被六太太和老夫人念死。
畢竟劉九妹是她的親妹妹,出了事,她也好不了。
她私下看了一下,對劉珍奇說自己出去有點事,就離席跟著紅雲出了後院。劉珍奇也奇怪她上哪去,可是自己有心事,也沒有仔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