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少爺暈頭轉向的馬上就要癱軟在剛清掃干淨的街上,突然被一個人給扶住了,他半眯著眼看那個人,嘴里不清不楚的說「滾,今天不給本少爺這樓里最好的……」話還沒說完,他看清了攙扶他這個人的側臉,雕塑般的面龐,美好的唇形。清晨的稀薄陽光灑落在燕奴的身影中,仿佛一位下凡的謫仙,溫暖和清冽的氣質讓人想要靠近卻又畏縮,劉大少這麼多年第一這種感覺。
他用手揉揉眼,終于清醒了許多,不知所措的看著旁邊的人,將他輕松的送進側門,跟著他的長隨一直向二房而去。門房的人紛紛讓路,也對那位一只手就把二少爺全身的重量架住的人另眼相看。
那些掃雪的人也看到這一幕,又有人看到燕奴的馬還在街頭,就跑過去想要牽馬進後門的馬房。這匹毛黑油亮的高頭大馬,根本不听下人的牽扯,暴躁的蜷著蹄子,鼻子里噴出白氣,表示,別來動馬爺爺。
又過來了幾個下人幫忙,想要拽住韁繩,結果拖不動。黑神風,不爽了干脆沖出了巷子,在附近街上找了地方停下。這麼匹駿馬,招致了街上一群早起刨食的群眾注目禮。它還神奇的嘶叫了幾聲。
劉大少進了自己的院子,劉洋趕緊招呼大少爺房里的幾個丫鬟打熱水伺候大少爺更衣洗漱。還要吩咐看好院門注意別驚動了其他房的主子。
大少女乃女乃常年獨守空房,還要被院子里的幾個姨娘通房擠兌,又是一晚未眠,就听到了好像自家爺從外面回來了。便叫人出去看看,穿衣起來想過去伺候。「大少女乃女乃,大少爺剛才被一個陌生的公子給扶著進了東廂房。」貼身丫鬟,在外面看的真真的,有幾個粗實的小丫頭還在角門那里嘰嘰喳喳的,雪也不掃了。
大少女乃女乃知道大少爺在外面養了幾個外室,其中有一個就是青州原先紅遍魯南的男旦笑春秋,大少爺曾經十分迷戀他。後來,給贖了身置辦了宅子,養了起來。不過,絕對不敢弄到劉府來就是了。
「那公子,你們可認識?」大少女乃女乃覺得心里不安。「並不認識,以前也沒見過。」丫鬟如實說,就是剛從外面回來的臉紅紅的。
等到大少女乃女乃打扮好,帶著丫鬟趕到東廂房,屋子里已經站了好幾個得寵的姨娘,姨娘們都擠在大少爺跟前,噓寒問暖。
大丫鬟芳草跺了下腳,大聲說「姨娘們,大少女乃女乃來了,姨娘們先回去吧。」
幾個姨娘平時根本不把大少你女乃女乃放在眼里,回了下頭,見了個禮,繼續圍著大少爺,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芳草氣極,上去推開幾個姨娘,可是姨娘們也不是吃素的,一會就掐扭起來,屋子里頓時亂作一團。
燕奴本來決定把人送到二房,他就和劉洋告辭,可是大少爺就是趁機抱著他的腰,抓著他的手,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說個什麼。他也不能動怒傷了大少爺。
劉洋也是個看眼色的,大少爺明顯要佔這位公子的便宜,他怎麼能壞了好事呢。就先讓燕奴陪著大少爺坐著,他說出去找人,通知六房來人,先拖住燕奴。
幾個姨娘進來看見了大少爺半躺在燕奴身上,就一陣酸味飄滿屋,又一看這燕奴的長相,暗道不妙。可是又不願意就這麼被壓下去。就圍著他問東問西。還有機靈的問燕奴的底細,可是燕奴並不和她們說話,只能讓姨娘們干著急。
這個功夫,大少女乃女乃來了。大少女乃女乃看著屋子里丫鬟和姨娘掐做一團,十分無力。
燕奴正等的著急,又被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就是姨娘的女人圍著嘰嘰喳喳,後來進來個像是主母樣子的年輕婦人,可是也只是看著丫鬟上去拉扯。他頭都要大了,只得使勁推開了像個八爪魚一樣纏著他的大少爺,避開姨娘和丫鬟,來到大少女乃女乃跟前。
他抱拳對大少女乃女乃行禮,彎腰低頭的說「不知這位夫人可是這屋里的主子?」
大少女乃女乃也對燕奴的長相倒吸了一口氣,她之前看過笑春秋的戲,所以對太漂亮的男人是沒有好感的。就作勢道「你是何人,怎麼出現的劉府後院?我是劉府的大少女乃女乃,你趕緊速速離去,別讓外人看見我們院子有陌生男人。」
幾個姨娘一听大少女乃女乃這話,高興了,起碼她們才是一條戰線上的,現在槍口要一致對外。大家都紛紛停手,看著燕奴怎麼說,
燕奴恭敬的回道「奴才是塘沽趙府趙二舅爺的長隨,這次來青州是給六太太送東西,剛才在劉府外面看見大少爺喝醉了,就把他扶回來。現在大少爺只需解酒好生休息,應該沒事了。奴才這就告退。」說完,便給大少女乃女乃鞠躬之後,拿起放在屋里角落的一個大包袱,就要出屋子。
大少爺在那里嘴里嚷嚷「神仙,別走,別走……」
大少女乃女乃和幾個姨娘一听心下都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大少爺在外面弄的什麼人、在聯想大少爺剛才的情形,也都知道他又動壞心眼了。
「原來壯士是六房二舅爺家的,這次我們大少爺多虧你幫忙,要不你先去側房用些熱茶,等天大亮,再派人去回稟六太太?」大少女乃女乃好心的說道。
燕奴怕夜長夢多,雖然他也想將包袱里的稀罕物拿出來在這暖和的屋子里烤火,透氣。可是二房的渾水他更不想攤上,于是便推辭。
這個時候一個姨娘眼尖,驚叫到「他的包袱里有東西在動!」果然那包袱里突出了一個包,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什麼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會動。」屋里幾個姨娘丫鬟都嚇了一跳。
燕奴沒法子,只得蹲下解開包袱。包袱里除了幾個盒子,還有一個竹編的籠子,里面墊著很多的棉花,一個圓園的球在里面滾來滾去的,不小心撞到包了棉花的籠子上,又滾回去。來來回回的樂此不疲的循環著做腦缺運動。
燕奴打開籠子,從里面抱出來一只很小的小女乃貓。小貓毛色金棕色,尾巴不是很長,四肢都是短短的,唯一稀奇的是,臉大!
「是貓,好可愛。」剛才還驚嚇一片的屋里人,這回看見小貓都露出了母性的光輝。「真想模模它。」一個姨娘平時也養了一只波斯貓。
燕奴將這只小貓揣進了自己的懷里,然後記好了包袱,向大少女乃女乃說道「奴才叨擾了。這便去下院等候。」快步出去,從大少爺的院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