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季少川的院子門口,季衫青和劉金娘已經在了,一臉的急切(江湖無怨內容)。
他們剛想派人去請竹無心,卻沒想竹無心自己來了。
竹無心沒有提竹雲受傷的事,這其中透著太多古怪。
陰沉著臉看了半死不活的季少川,說︰「暫時還算穩定,明天就十六了,等我徒兒給他治過我再看。」
季衫青忙應下了,神情間舒展了不少。劉金娘趕緊扶著季少川回屋躺下,到了客廳一臉笑意的,略帶討好的說︰「竹先生,這些年,多虧了您,您放心,雲兒在季家,絕不會受半點委屈,少庭很疼她的,呵呵。」
不提季少庭還好,一提起季少庭竹無心就生氣。
重重的「哼」了一聲,臉色不善,頭也不回的走了,菊阿婆對著季衫青夫婦蹲了下急忙跟出去了。
季衫青有點不知所以,疑惑地問劉金娘︰「英落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
劉金娘斜了他一眼,笑道︰「少庭新婚,怕是累壞了雲兒,竹先生估計是看出了來,以為咱們少庭呵呵,過火了。」
「哦?哦呵呵,這他也生氣,真是」季衫青尷尬地也笑了,隨即放下了擔心,對劉金娘說︰「你可得給雲兒好好補補,少庭年輕體力太好怕是雲兒」
「不用你說,這些天我可是一直差遣人給雲兒送補品藥膳呢。」
「這就好,這就好。」
倆人回了正院,得知季衫青又去了竹雲的院子,當下也不在意,只是差人去找季少庭。
季家家大業大,經營了不少營生,季少庭白天多半是在那些產業里。
回竹雲院子的路上,竹無心又問菊阿婆︰「他們倆還沒圓房?」
「是。」
「季少庭就那麼不樂意?」
「也不全是,姑娘自己也不樂意。似乎姑娘另有打算,他們兩個人現在就是面上的夫妻。」
「另有打算?什麼打算。」
「不知道。」
「算了,既然她自己也不樂意,隨她去吧。」
「竹老說的是。」
竹無心當天也沒再問什麼,又是和竹雲討論了一些醫術藥石方面的東西,等到快到晚飯,季少庭回來了。
季少庭之前已經得了星月姥姥的恢復,吃下「安神素胎丸」可能作用不大,但是還是有些作用的,而且絕對無害。
因此他已經吃了一丸了。
和竹無心見過禮之後,竹無心對著他仍是沒什麼好臉色。
但是在他眼楮之中也沒見到竹雲提過的陰冷,不知道是隱藏的太好,還是藥丸的關系。
有些事,現在不好直問季少庭,估計問也問不出來。
給季少庭反復而仔細的問了脈,眉頭皺了又松,松了又皺,看的季少庭的心也跟著一緊一松。
「前輩」
「恩,雲給你的‘安神素胎丸’你先吃著,回頭讓雲再給你配‘清心明神露’,那東西沒多精貴,但是也能幫你克制肝火(江湖無怨11章節手打)。」竹無心對他也沒客氣,態度冷漠,言語直接。
「那如此,多謝前輩,多謝雲兒。」對于竹無心,季少庭還是十分信任的,他和自己父親幾十年的交情,和他自己的為人,都是讓人很放心的。
「哼!」竹無心其實很想去查探一下柳若清,可是他一個親家長輩,提出去看晚輩的妾,實在沒什麼道理。就算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這些也不得不注意分寸。
「給你配藥的事,別對人說,你父母那邊最好也別告訴。」
「晚輩自然知道。」
「知道就行,我會讓雲多注意你的身體。」
「是。」
吃過晚飯,竹無心去和季衫青夫婦聊天去了。
季少庭先是去了柳若清處,交代了一聲「竹雲的師父來了,今天只能住在那邊,免得讓竹無心發現了,找你麻煩。」也不理柳若清淒苦哀怨的眼神,急急的又回了竹雲的院子。
他倒不是真的怕竹無心知道,他和竹雲之間到現在沒有圓房。就憑竹無心的醫術,現在怕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既然竹無心當面問出來,自己也只當他不知道,為了顯示對長輩的尊重和敬意,他自然不能在竹無心沒離開季家的時候,在夜半離開竹雲的院子,讓竹無心發覺,不知道又要惹的他做出什麼事呢。
而且,竹無心那麼坦然的給自己看脈,又知道竹雲給了他「安神素胎丸」的事,想是竹雲已經告訴他自己不太對勁了,如果能得到竹無心的幫助,那對自己也是有利的。
當下,他也顧不得討好愛妾了。
就算她現在對自己的計劃有多重要,也不如竹無心的一句指點重要。
如果自己以後,真誠的對竹雲好,也許又可以得到一大助力。
當初嚇唬竹雲,只是不想竹雲干擾了自己的計劃。
而且他听說,竹無心對竹雲並不如何好,他才敢兩次三番的嚇唬她。
可如今看來,竹無心對竹雲的愛護是很深的,自己可不能想以前那樣了,這嚇唬是真不能嚇唬了,還得對她恭敬一些才行。
「雲兒。」季少庭如此的稱呼著,也算是他改變態度的第一步。
「什麼事?」
「明天,你去給少川治傷,得取血,這血怎麼取?會疼嗎?會留疤嗎?」。
「恩?」竹雲有點驚訝,這季少庭的態度怎麼一下子變的這麼溫和,就吃了一丸就用處這麼大了?「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就是想問問,呵呵。」對于自己的改變,季少庭也有點不太適應,多少年他沒這麼對別人說話了,至于柳若清,那純粹是做戲,對于竹雲還是有幾分真誠的。
「哦,其實不疼的,也不會留疤。」竹雲不再理會他的改變,認真的解釋起取血的方法,最近他倆聊醫術藥石也是經常的事,只當他是好奇就是了。「就是用一個空心的銀針,刺到血管里,而且就取兩錢酒盅那麼多,沒什麼的。」
「哦,那就好,對身子傷害不大。」的確,每次就取那麼點,的確沒什麼。
「恩,沒什麼傷害,不過我那天去看過你們家的池塘,挺大的(江湖無怨內容)。還想要不要和爹娘說,弄個小舟進去。」
「你要劃船?後山那邊還有個湖呢,去那玩不好麼?」
「不是玩,後山那湖里沒荷花。只是想冬天荷花多半得謝了,荷露每月都得用,現在多取些存住,冬天也好用。」
「也是,還是你想的周到。」
說完,兩人又沒話了。
「听爹娘說,你善使的是劍?」季少庭有點沒話找話的問,今天一天與竹雲說的話,都比之前幾天說的話多,真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是善使。是我只會用劍,而且練的不好,今天師父又把我罵了。其實他不該罵我的。」說到這,竹雲的情緒半真半假的有點低落。
「練的不好,當師父的說你也是應該的,你怎麼說竹前輩不該罵你呢,這可該打。」季少庭半開玩笑的說。
「師父以前一直不怎麼逼迫我練武功的,只是醫術方面看的緊。誰知道最近是怎麼了,把我武功不好當由頭罵我。」
「那你就多練練,有時間我也陪你,你的劍呢?拿來我看看。」季少庭笑說,心里想以前不逼你,是因為他和竹小蟲能護著你,現在你嫁過來,怕你挨欺負才緊逼著你練吧,不然他能給你找那麼多高手給你當下人?還不就是護著你,當初也不知道手底下人怎麼打探的,我還真以為竹無心對你不太上心呢。
竹雲把自己用的劍拿過來,遞給季少庭說︰「這劍是以前師父給一個人看傷,那人送給師父的,後來師父就給我了。師父說也不是什麼好的,就是比較輕,比較適合女子用。」
「還行,也不錯了。你先用著,等我回頭去給你找一把好一點的。咱們家除了我,沒人用劍。爹喜歡用刀,娘喜歡用鉤,王月君是用拳的。」
「不說季家是刀法傳家麼,你怎麼用劍啊。」
「我只是喜歡,而且我也是用季家刀法練的劍術。」
「那合適麼?」刀法和劍法走的路數自然是不一樣的,刀法多勇猛,劍法多凌厲,刀法走沉穩,劍法走輕靈,刀法多劈砍,劍法多刺挑,想用刀法練劍,心法都不見得能融合,很是艱難的。所以竹雲才這麼問。
「融會貫通吧,而且我也沒把刀扔下,只不過是多練了一樣而已。」
「哦,這樣啊。」其實季少庭也沒說到底合適不合適,竹雲也沒什麼興趣,只是沒話找話的瞎聊罷了,便也不再追問到底怎麼融會貫通。
菊阿婆在旁听的卻是暗自點頭,季少庭說的輕松,顯然已經是有所成就,這麼年輕就已經能改變武器招式的應用,很了不起,而且看季少庭的輕松也不像作偽,想是他連心法也一並適應了改變。
這個年輕人,很有前途,也很是天才。
如果他能是一個真正的俠義之人,將來在江湖上的作為也不可小覷。
就是他的品性,至今讓人看不透。
將來如果他真的能一直護著竹雲,忠心不二的話,指點一下也未嘗不可。
但是他要是對竹雲不利,先下手廢了他,免得竹雲將來遭殃。
季少庭自是不知道,他想借著對竹雲的敬意討好竹無心的舉動,還沒引起竹無心的注意,卻讓菊阿婆多了點想法。
宵夜竹無心沒再過來,使人傳話,說是和季衫青秉燭夜談去了(江湖無怨內容)。
兩人安排好,躺下。
菊阿婆沒再值夜,現在人手夠了,她和梅大姐排了次序,每天領著一個大丫頭值夜。白天也輪流休息。
之前還真是把兩人累壞了,每天兩個人輪著休息,也休息不到三個時辰,一多半還是在房檐下睡的。
夜半,竹雲見季少庭沒走的意思,便問︰「你怎麼還不走。」
「恩,今天不走了。」
「啊?怎麼?」
「你師父在呢。」
「他知道咱倆沒他不是沒說什麼麼。你還是走吧,不然柳若清怎麼辦。」
「這是面子的問題,就是你師父知道,也不能在他還在我家住的時候,我跑去看小妾,萬一傳出去,在江湖上打你師父的臉不是,這是對你師父的尊敬。你別多想,睡你的。我又不會踫你,你怕什麼。」
竹雲還真是不知道這跟師父的臉面有什麼關系,听他那麼說也就不爭辯了,反正她也不認為季少庭真的會踫自己,只是問︰「那柳若清那邊」
「放心,交代好了,她一個妾,我腦袋上又沒寫她名字。你也不想想,我要真是只要她,王月君怎麼辦?」
「是啊王月君啊,她是個好人。」
「你總共就見了她兩次吧,一次還是在蓋頭下面,怎麼就說她是好人了。」
「不知道,反正不覺得她是壞人。」
「算了,趕緊睡吧。」季少庭並不想提起王月君。
接柳若清回季家,只是他計劃當中的一個環節。他對柳若清所謂的情感,也只是演戲而已。
只是他不得不瞞著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從他弟弟遭毒手開始,他就察覺到江湖中有異動。
還有一部分是沖著季家來的。
他查了很久,連個毛都沒查到。
後來他又遇到了一個高人,高人也秘密的傳了他一套心法和武功,囑咐他江湖上的異動,只能暗著查,知道的人越多,連累的人也越多,所以他連父母都瞞著。
在那個高人的幫助下,他悄悄的培植了自己的勢力,也成立了一個隱門——四季門。
門下有春夏秋冬四組人馬,常常在季家守著的就是冬季中的六對兄弟。
至于柳若清,他當然知道她出現的蹊蹺。只是他查不出來,便順著柳若清的意思把她接回了季家。
接觸柳若清之後,他就知道自己中招了,至于是毒還是類似攝魂的邪功,他不知道。幾年試探柳若清也沒個結果,到現在他已經快要放棄柳若清這條線了。
至于王月君,他也是挺無力的。
本來是他弟弟訂下的妻子,陰差陽錯的嫁給了他,一開始他也挺愧疚的,後來為了查柳若清,又大大的傷了王家的面子,他本來是想對她好來著,但是慢慢的他發現,王月君對他很是冷淡,也有很多保留,背著他也做了一些事,就干脆就順其自然了,除了面子之外,他也的確給不了王月君什麼。只要她不做出傷害季家的事,就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