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無怨 第七章

作者 ︰

季少庭獨寵柳若清,季家人上下都知道(江湖無怨7章節手打)。

江湖中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寵妾滅妻一說,看的都是面子,季少庭還是很給王月君顏面的。

每個月也會在她房里宿幾天,其實那是柳若清趕他去的。

那幾天是她不方便的那幾天,女子奎水來,不管怎麼清潔怎麼用香料遮掩,身體上的味道還是會改變的,身出女院,她自然清楚。季少庭是練武的人,五感非常靈敏,為了在季少庭面前保持她「清清如水,弱柳迎風」的印象,她不會冒著可能讓他有一絲絲厭惡的險,只為了每天都把他留在自己房里,于是她很「大度」的請季少庭也多多憐惜正房夫人王月君。

王月君的父親王廣義,與季衫青是偶然認識的朋友,兩人攜手打殺了為禍一方的惡人,相見恨晚,攜手攬腕的喝酒攀談,那時候季少川已經出生了,王廣義卻剛剛成親,兩人便說笑著要結成兒女親家,兩家的交情也就一直這麼延續到了現在。

王廣義在河北一帶也是頗有俠名,少年時就憑一雙鐵拳連掃七寨山匪,打出了自己的名號和俠名。他在年近四十歲的時候才娶親,夫人是河北一個富豪的孤女。

許多年前河北鬧災荒,因為離都城近,皇帝怕禍起家門,下了大力氣賑災放糧,那些有貪心的官員,也不敢在天子眼皮子下動手腳,非常時期更要小心,只要有幾句流言進京,被有心人捅上金殿,那就是政敵攻殲的借口,整個朝廷官員人人自危,所以當時可以說施政非常得當,沒有出現官貪賑糧的情況,加上朝廷出錢平抑糧價,也就沒餓死多少人。王夫人的父親在河北不算首富,可也是富甲一方,雖是商人,卻是菩薩心腸,拿出大半個身家,在全省搭了千余粥棚藥棚,連施四個月粥糧湯藥。皇帝得知後大贊,此人大善,乃一良商,遂下旨意嘉獎,賞千兩黃金,大仁大善的御書牌匾,賜了從五品的官身,封了皇家良商。

得了皇商的名號,王夫人的父親是春風得意的,但是在旨意下達三個月後的一個夜里,王夫人全家慘遭滅門,王夫人時年十三四歲,讓女乃媽捆著繩子吊在下人院子的井中,才躲過一劫,除了她,全家可以說是雞犬不留。等王廣義得到消息去營救的時候,已經晚了許多天,衙門已經封了宅院,救了王夫人養在衙門里。王廣義因感念王夫人的父親,以一個商人之身全力救助一省百姓,俠義心腸堪比江湖豪杰,便暗中保護王夫人,後來朝廷來了旨意,王夫人蔭封鄉君送進京城,擇一皇室宗親撫養,王廣義暗中護送,殺退了幾撥殺手,也由暗轉明,跟著侍衛一起進了京城。王夫人見了皇帝,只是敘述了父親從商一生,卻不是唯利是圖,為了銀子不擇手段的那種奸商,時時布施行善,從未害過一人,今番被歹人所害,那也只能說是命。平淡的請皇帝徹查凶手,並沒有咄咄緊逼,雖然哀傷,卻沒有哀毀,年弱無依,倒也透著股堅毅的勁兒,這倒讓皇帝更是另眼相看。商人之女,竟也教養的如此出色,就說要要加封郡主留宮收養,王夫人卻推托了,告訴皇帝,此番進京,幾次遇到劫殺,幸得一俠士一路相護,見了聖顏,全了父親的一個面聖的心願,也告知了自己全家的冤仇,便要跟著那位俠士一起混跡江湖。

皇帝知道她是想自己去報仇,幾次挽留不果,也就準了,只是「郡主」的封號沒了,皇帝加封了個縣君就放她去了。

王廣義帶著王夫人幾年查探,終于查明白了前因後果,當初皇帝旨意封「皇家良商」,江南幾大糧商很是不安,旨意他們自然是不得親見,只是听口耳相傳,誤把「良」當「糧」來解讀,這好端端冒出一個皇家的糧商,那天下的糧食生意豈不是要讓他一人佔了一半?其中最為奸詐惡毒一人,就出了狠法子,雇了江湖上的強人作下了那喧天大案。

案子了結,罪人伏誅,血仇得報,王廣義想要送王夫人回京,王夫人卻提出要嫁給他。

王廣義自幼孤苦,自認給不了王夫人好生活,又兼之大了她二十余歲,就拒絕了,王夫人卻以死相逼說,我不是你們江湖中人,自幼便知男女授受不親,與你相隨幾年,若不嫁你我也嫁不得別人了,如今家仇得報,我心願已了,你若不娶我,我便死了干淨(江湖無怨7章節手打)。

王廣義也就娶了王夫人,一個江湖漂泊的漢子,娶了一個有誥封的官家閨秀,也成了一時的佳話美談。

婚後過得兩人相濡以沫,互相扶持,憑借著王廣義的俠名和本事,加上王夫人自小耳濡目染學來的經商才能,兩人沒幾年就經營起一個武莊,過地風生水起,倒讓漂泊半生的王廣義有了個真正意義的家。王月君的降生,更是為這個家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歡樂,王廣義把所有的關切與愛護都給了王月君,哪怕將來有了兒子,也沒能越過王月君在父親心里的位置。

也是因為這樣,王月君從小也對自己的父親倍加維護,她是寧可自己死,也不可能讓父親名聲受損。

本來王月君該嫁的是季少川,兩個人的年紀比較接近,但是季少川卻遭人暗算,活不活得成當時都不知道,季衫青拖了幾年,竹無心也說短期內無法可施,王月君也一日大過一日,再不成親就耽誤了。但是王廣義是個重諾之人,雖然疼愛女兒,也沒有把退親的話說出口。季衫青也知道讓王月君嫁給自己那樣的兒子實在是說不過,兩家商量過後,就讓王月君嫁了季少庭,也算是沖沖季家幾年來的晦氣。

可是,在王月君嫁進季家之前,季少庭就抬了一個女院的人回去,無疑是重重的打了王廣義的臉,就算是婚事已定,王廣義更心疼女兒,幾次想要悔婚,卻張不開嘴,季衫青多次道歉賠禮,才算了結。但是王月君那時候心里就已經有了疙瘩。

武林中人,認可所謂的紅顏知己,認為那是風流佳話。也多有在娶妻後納妾的,那是給妻子或者說是給親家的顏面和尊重。

但是季少庭偏偏就在結婚前抬回了個妾。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讓她的父親傷了心傷了顏面。更是認為,她嫁進季家,更大的意義在于沖喜。只要季少庭保全她的顏面,保全她爹的顏面,她不會在意他到底有多少個紅顏知己,有多少個妾。

如今,季少庭娶了「大醫手」竹無心的徒弟為平妻,她面上大度謙和,心里的恨卻是一點一點的瘋長。進門之時有個妾,已經讓她難以容忍,可她忍了。現在又出了個平妻,他父親肯定又是一番傷心不說,顏面在江湖中簡直是掃地了。現在的一切,已經超過她能忍受的界限了。

王月君與季少庭每月在一起的那麼幾天,也會有燕好之事。

不是季少庭違背了對柳若清只有她一人的承諾,而是季夫人說過,長子不從妾出,柳若清要是想生養,那至少要在王月君生了兒子之後,現在,就先喝避子湯吧。

所以季少庭在王月君處的那幾天,也十分勤奮的耕作,但是王月君就沒有所出。

季少庭哪里會想的到,王月君自己也找了藥來吃。

她不想生下季家的骨血。

她恨,她恨季家,她恨季少庭,她恨柳若清,她更恨傷了季少川的人。

她要盡一切能力去查當年季少川遭暗算的事,更要讓柳若清和季少庭痛苦一生,她要好好的謀劃,在不把自己牽扯其中的情況下,讓柳若清和季少庭生不如死。

至于竹雲,嫁都嫁進來了,還能怎麼樣。

只要她不來招惹自己,便先不理會她。

所謂丈夫的寵愛,她們想爭就去爭,只要不妨礙到她行事,管她死活。

細細想過,王月君拿起從菊阿婆那得的匣子,取出一只瓷瓶,打開嗅了幾嗅,微微一笑,暗想︰果然是「大醫手」的徒弟,先不說這養顏丸的功效到底如何,就憑這丹丸散發出的雪蓮藥香,便已經是藥中聖品了,可她不敢吃(江湖無怨內容)。

誰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麼。

她不去主動招惹竹雲,可她不能不防。

先是用銀針在養顏露中探了探,不見有異樣,又在養顏丹中捅了幾捅,也沒什麼變化。

她還是不放心,銀器並不能試出所有的毒,江湖中還有用銀制的暗器淬毒傷人的呢。

步到小花園中,幾個縱身,攀上樹枝,從鳥窩中掏了兩只雀兒下來。

如果用貓啊狗啊的來試這丹丸,萬一真的毒死了,尸體只能明著處理,這不擺明了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有所防備了麼。雀兒體型小,死了的話隨便埋在花盆里就是了。

兩只雀兒分別喂食了一點點養顏露和養顏丸,用絲線栓著爪子綁在了燭台邊,仔細觀察了一個通宵,也沒有任何中毒的反應,王月君才放下心來,放了兩只雀兒心想︰你現在沒想害我,我也不去動你,不過要是讓我知道你要對我不利的話,我也不怕「大醫手」的名號,先廢了你再說。

她獨自折騰了一個晚上沒睡,卻不知道竹雲一晚上也沒睡好。

季少庭離開後,竹雲把蠟燭拿進了喜帳,拿出竹無心給的《念無極》細細的鑽研起來。看完驚覺,這本心法實在不簡單,如果真像書中說的那樣,練有小成,可摘葉飛花;練到中期,可斷浪分江;練至大成,移山填海??

這這可能麼?

更奇的是,這心法的確是女子方可習練就。

能創出這樣心法的必然是位女子,男人怎麼可能會創出一種自己都練不成的武功。可是從未听人說過,武林中曾出現過這樣一位女子啊,至少百年內不見聞名。

實在想不透,索性不再想了。

熄了蠟燭,又把《念無極》貼身收好,盤腿打坐,將真氣按著口訣上的指引,從丹田導出,小心地走了一次經脈收真氣回丹田,吐出口濁氣,緩緩的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果然與以前略微的不同了。

呼吸比以前要輕了一點,可是卻順暢了些許,下床活動了下手腳,比起以前,麻木的感覺也輕了一絲

仔細的听了听周圍,除了蟲鳴哇叫,那細細的風聲,還有樹葉上露水滴落敲在青石磚上的聲音,這一切都如此的清晰,就像是擴大了無數倍直接傳到了腦海。

再看周圍,夜晚室內的視線比以往要清晰多了,連喜帳上繡紋上的紋路都看的絲絲明白。

這本心法果然厲害!

暗嘆一聲,卻了無睡意了,腦中一片清靈。

竹雲不知道自己練了多久,只覺得時間不長。

屋外沒傳來一點光線。

竹雲只能逼著自己盡快睡著,不然總這麼熬夜不睡,下午補眠的話,對練功是不利的。

運著內力到雙眼,仔細看著喜帳,一絲一絲數著繡線,漸漸的倒也有了倦意,沒一會還真進了夢中。

這是因為她以往功力不深,又剛學會《念無極》里牽引真氣的方法,就這麼牽引到雙眼,對她現在來說是很消耗內力和體力的,所以便很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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