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們該不會真的有龍陽之癖吧?
「我躲了,你就不打我頭了麼?」小七揉著頭,委屈地反問。
「哼!你若敢躲,我先打殘了你這雙細腿!再拿搗藥槌敲暴你的腦袋!」白影恨恨道。
「那我還躲個什麼勁兒啊!」小七泄氣了。
「嘿嘿…乖!打殘了你,為師我也會把你給治好的。」白影邪魅地笑著。
小七冷汗…
雙橙冷汗…
「師父,這位是雙橙姑娘。」小七終于記起雙橙這麼個人來了,介紹道。
「哦~兒媳婦,叫聲爹來听听,七鬼可是一直被我當兒子一樣寶貝來著吶!」白影大笑。
兒子?寶貝?看著還在齜牙咧嘴的小七,雙橙一陣惡寒。
「師父!」小七怒目而視。
「怎麼著?怎麼著?想造反啊?」白影被小七的眼神激怒了,又猛敲了一下小七的頭。
小七終于徹底沒了氣焰,吃痛地抱著頭,幾乎要哭出來了,「師父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醫廬里還躺著一位姑娘,您干脆叫她媳婦兒得了!」
「住嘴!」
「住嘴!」
醫廬的門突然打開,采柳兒臉色依舊慘白,美目怒睜。
白影身形一怔,臉上再沒了一絲玩世不恭︰「柳…柳兒!」
采柳兒一臉的高傲與倔強,「竹乾少爺,好久不見了啊!」
白影嘴角抽搐,雙眉緊鎖,全然沒了剛才的狂妄與隨意。
采柳兒冷哼一聲,厭惡地瞥了一眼白影,就走向雙橙︰「打擾你們師徒了,阿茹,我們走!」才走兩步,采柳兒突然吐出一口血來,一個踉蹌,就要從石階上跌下來。
「柳兒!」白影急忙奔向前,攔腰將采柳兒抱起。采柳兒秀目圓睜,想要掙扎,卻終于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白影急忙將采柳兒抱入醫廬中,就將雙橙和小七都攆鴨子似地攆了出來。
雙橙倒是無所謂,反正救采柳兒也完全是出于「有恩報恩」的想法。小七就不樂意了,小嘴兒厥的老高︰「什麼嘛,干嘛不讓我在旁邊打個下手啊?」
「小七,你師父好像和采柳兒認識嘛!」雙橙疑惑。
「看他那樣子應該是老馬回春了,摟摟抱抱的,有傷風化!說不定啊,那個采老虎會成為我的師母吶!」小七咬牙切齒地瞅著醫廬的門恨恨道,「娶了那個采老虎,折磨死他!」
雙橙石化了。
小七的想象力又進一步升級了,「雙橙,你看那個采老虎是不是不喜歡竹老鬼啊?難道說竹老鬼以前向采老虎表示過愛意,被拒絕了?還是說,竹老鬼和采老虎拜了堂成了親之後,竹老鬼逛窯子被采老虎抓到,趕出了家門?嘖嘖,看不出來啊,竹老鬼這麼風流%%%%……」
小七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強大的想象之中,不能自拔。
雙橙汗顏。
其實竹乾和采柳兒又何止是認識這麼簡單。二人曾經風花雪月海誓山盟,甚至要私定終身。
無奈,采柳兒是嫡女,雖不得寵,但畢竟還是嫡女。采家自不同意讓采柳兒嫁于一個無權無貴的醫者。采柳兒雖不驚艷,但氣質卻頗為吸引人,尤其是那些看慣了逆來順受的官家女子的朝廷大臣。
采家還盼著拿采柳兒聯姻,鞏固地位呢,哪容得下這麼一個行醫治病的壞了他們的家族大事?
采柳兒雖執拗,但也扳不過淚眼婆娑的娘親,無奈之下竟生出與竹乾私奔的念頭。
竹乾是何等性格,采柳兒願意了,他又怎會不願?
只可惜一個誤會毀了一段姻緣。
采柳兒苦等竹乾兩個白晝未果,被采家人找到關了起來。雖然最後她使計沒嫁入官宦人家,但也徹底怨上了這個男人。
竹乾看著昏迷的采柳兒,大為心痛,這個女人,這個他六年未見的女人,她過得不好。
打開藥箱,竹乾小心翼翼地褪下采柳兒身上衣物,露出女兒家鮮紅精致的小肚兜。只是看到肚兜上那朵蹩腳的繡花時,竹乾眼里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這個笨丫頭,還是連朵花兒都繡不好。
笨丫頭,而今采柳兒也二十有余了,雖未出閣,旁人眼里也算是個大齡剩女了,竹乾卻還認定,她就是他的笨丫頭。
昏迷中,采柳兒忽的秀美一擰,倒吸了一口涼氣。竹乾趕忙加快手中動作幫他的笨丫頭治傷。
看了看醫廬緊閉的門和還在門前神經質般碎碎念的小七,雙橙左右瞅了一下地勢準備好開溜。
天已大亮,趕起路來也方便些。采柳兒既然與這個竹乾認識,那雙橙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她已報答了采柳兒的救命之恩,趁這趟渾水還沒趟進去,早點溜之大吉才是正事。
雙橙剛走到矮柵欄門旁,竹乾玩味的聲音鬼魅般傳來︰「咦,姑娘這是要往哪里去?」
碎碎念的小七停下嘮叨,轉過身傻傻地看著雙橙,一臉純真的疑惑︰「雙橙要走?」
「姑娘的名字還真多吶!又叫雙橙又叫阿茹的。」竹乾從醫廬走了出來,戲謔地打量著她,「姑娘不介意的話,跟我進屋談談吧!」
雙橙不禁對竹乾一陣月復誹,去你媽的介意不介意,老娘介意!老娘對你全家都介意!
低下頭,雙橙還是很順從地朝他指的那間屋子走去,小七抓耳撓腮地也要跟著進屋來。
「七鬼,做早飯去啊!老子和你媳婦兒都要餓死了!」竹乾疲憊之中還不忘調侃小七。
小七縱使百般不願也不敢反抗,悶悶地掉頭轉向了廚房,瞥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雙橙心情大好,這個孩子總是給她莫名的親切感,讓她喜歡的不行。
進了屋,竹乾馬上變得嚴肅起來︰「姑娘,你和柳兒是什麼關系?」
雙橙沉默地坐在竹椅上,垂著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沉默一直都是她最大的優點。
「柳兒讓我留下你。」竹乾凝視著我,「那姑娘的意思呢?願意留下嗎?」。
雙橙有點犯暈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她說她不願意留下來,他就會放她走嗎?轉念一想,他問小七為什麼不躲開他的攻擊時,小七揉著頭,委屈地問他︰「我躲了,你就不打我的頭了麼?」當時,竹乾的回答是,「哼!你若敢躲,我先打殘了你這雙細腿,再拿搗藥槌敲暴你的頭!」
想到這里,雙橙咽了咽口水,還是選擇了沉默。
竹乾似乎並不討厭她的沉默,干咳了幾聲,變臉似地又變回了那個玩世不恭的模樣︰「七鬼啊,老子什麼時候教你偷听長輩說話了?」
雙橙一愣,本能的看向了緊閉的木門,門外沒有任何聲響。
「七鬼,進來!」竹乾幽幽道,「敢逃,老子就打斷你那蹄子!」
「師父,」門緩緩而開,小七一臉誠懇地看向竹乾,「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對,不是有意偷听的,是好奇才偷听的嘛!」竹乾笑的有點扭曲,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條拇指粗的麻繩。
「好吧,我承認,我錯了。」小七泄氣了,乖乖地站在原處,等待緩緩走來的竹乾的懲罰。
「你知不知道好奇心殺死貓啊?」竹乾說著,揮舞起手里的麻繩,三下五除二便把小七結結實實地吊在了房梁上,頗為泄恨地說,「叫你不老實!」
處理好竹小七,竹乾坐回椅子上,道︰「柳兒現在受的雖然只是外傷,但要完全痊愈,估計也得十天半個月。」
「外傷?」雙橙驚異,像采雪兒,采首臣那樣狠厲的角色會只給采柳兒一些外傷?
「姑娘有何疑問?」竹乾眉頭皺了皺。
「沒什麼,只是好奇打傷采柳兒的人竟然沒在利器上淬毒。」雙橙想了想還是把心里的疑慮說了出來。
「怪不得柳兒那麼看重你,姑娘的思維真的很是縝密吶!」竹乾突然很是爽朗地大笑起來。
雙橙有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後悔說話了,轉頭看向了被吊起來的小七,決定沉默到底。
「我給你們講個事吧!」竹乾見雙橙不悅,收斂了笑容,「姑娘願意听否?」
雙橙點了點頭,不敢應聲。
被吊起來的小七不樂意了︰「師父!你怎麼能這樣被美色所迷惑呢?我不是人啊?怎麼只問雙橙不問我呢?好歹我也服侍了你這麼多年!師父啊!你…」
竹乾挑挑眉,笑的無限惡毒。
小七很是識時務地閉上了嘴。
見此,竹乾滿意地嘴角上揚,扯出一張更為惡毒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