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傾天 第三十九章 別離

作者 ︰

神卿•暗之王塔•伊甸暮園•月光水岸

灰暗的天空下,異色重眸已然黯淡,靜謐的空氣中流淌著憂傷濃重的氣息。鐘離月輕輕合上眼,單薄的身子靠在門框。茶陵花的花蕊中,淡淡的光輝透過層層包裹的花瓣溫柔地散出,穿越過透明的空間,打在鐘離月的臉龐。遠處山巒起伏,層層疊疊,釋放出月光般微小的光芒。

風聲也那麼沉默,唯有屋後的泉水叮咚,永不停息。

濃紫透藍的妖異長發輕輕飄蕩,光芒中的鐘離月竟突然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她的臉龐被光芒印染,背後一片深沉的灰暗。

彥柩哲就站在她的身後,在寧靜的院子里,不聲不響。

鐘離月面前,站著一個青年男子。

妖異的短發隨風飄搖,長長的劉海兒在光潔的額前飄蕩,幾縷特意留長的頭發隨意地搭在臉頰前,帶著一絲不正經的味道。上半臉上遮著純銀質的面具,面具下,輕蔑不屑的眼神中透著一種神般的威嚴,身材修長挺拔,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妖冶的氣息。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此人,便是精致。精致的外貌,精致的如雪白衣,精致的神色,還有那一雙精致的淺藍眼眸。

「在下姜傾宇。月兒,我奉暗影前輩的囑托來找你,有些突然真的很抱歉。不過……暗影前輩說,如果你再不開始行動,怕是會牽扯到更多。」那人的聲音燦爛,但是卻透著寒冷徹骨的冷淡和妖嬈。

「恩。」鐘離月不悲不喜。語氣那般平靜安寧。

「已經三月了,你也不希望這件事情牽扯到過多的人吧。」男子笑笑,這不過這一次的笑容,卻那麼無奈那麼蒼白。

「對了,這是暗影前輩的信物。」說著,男子拿出一個盒子,那盒子中靜靜地躺著一顆玉石一般的丹藥。那是……逍遙玉。

鐘離月沒有回答,只是回頭,靜靜地看了看彥柩哲。然後看著男子的眼楮,低聲道︰「給我一天時間。」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她何嘗不知道,她耽擱越久,牽扯到的人就會越多,那麼她的心,就會受到更加痛苦的煎熬。

此刻,無論是晴兒靜兒,還是韓墨玉鬼代,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展,這一刻,他們都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和無助。

男子轉頭看了看彥柩哲,躬身施禮道︰「塔主,想必要打擾一天了。」

彥柩哲看了看鐘離月,唇角依然彎成一個溫和的弧度。

……………………………………

一天里,鐘離月勤奮地在聖魂之濱和藏書閣之間跑來跑去,彥柩哲一直跟著。

或許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彥柩哲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淡淡的惶恐。他或許還不知道,那是為誰。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傍晚,鐘離月竟然提出要到彥柩哲房里去睡。彥柩哲剛開始有些詫異,不過後來發現她並不是「那個意思」,這才應允。

這夜,彥柩哲與姜傾宇談了徹夜,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第二天很早,鐘離月就醒來了。

她躺在師父曾經躺過的床上,嗅著那淡淡的茉莉清香。屋子里潔白一片,縴塵不染,絲毫不像是男子的房間。

窗外,天蒙蒙亮。

鐘離月坐起來,看著窗外出神。命運的枷鎖,時間的禁錮。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鐘離月沒有耽誤時間,很快整理好思緒,走到樓下。彥柩哲和姜傾宇都已經等在那里。彥柩哲的眼神中透著些許疲憊,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那淡漠的氣息,宛若謫仙。讓她痴迷。

「師父。」鐘離月恭恭敬敬地施禮。

彥柩哲走過來,扶著她的手臂,輕聲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鐘離月身子一僵。

「師父,很快的。」鐘離月勉強笑笑。她用異色重眸注視著彥柩哲,拼命拼命地記住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舉一動,都深刻地鐫在她的腦海中,她要的就是這般的揮之不去……哪怕到了生命的盡頭,也不要忘記!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里面漸漸清晰了這樣一個恍若謫仙的影子。那淡淡的,溫柔的笑容,刻骨銘心。她不知道那是一種如何的感覺,只知道她會為他歡樂,為他難過。

其實她很感恩了。她的生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還可以邂逅一段如此美妙的時光。單戀也好,免得到時候他會傷心。前世的陳卿,自己躲不過。既然陳卿給他帶來了那般傷痛,今生今世,趁早了結吧。

師父,我,真的真的喜歡你。

希望這句話,不要因為我的死,隨風散去。

可是這個時候,彥柩哲突然低聲問了一句——「危險嗎?」。他的聲音里,听得出擔憂,但哪怕姜傾宇都覺察到了一絲的曖昧。

鐘離月輕輕地搖了搖頭,笑著笑著,眼淚漸漸涌上眼眶。

這是彥柩哲第一次看到鐘離月露出如此痛心的表情,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你這丫頭,又不是生離死別,那麼傷感干什麼?」

師父,你又怎麼知道,這一去,很可能就是永別。

彥柩哲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能感覺到,這一刻,四周的氣息突然就亂了套。濃濃的感傷在心中蔓延,仿佛心髒最有力的搏動在慢慢抽離……

鐘離月腳步輕盈,若無其事地向遠處走去。

終于,鐘離月的腳步慢下來。回眸,驚鴻一瞥。

長發飄舞,衣袂悠蕩——她好像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

柩哲……永別。

插————若有來生與子戀——————

若有來生再續前緣

我願在清水池畔與你相見

掛上我最美的笑臉

展示你最愛的紅顏

若有來生與你相見

我願在鄉間小院與你相念

品著生活的苦辣甜酸

望著天邊的過眼雲煙

若有來生與你相念

我願在高山之巔與你相戀

精心挑選的時間

撫模雲彩的上邊

若有來生與你相戀

我願在生死之間與你相伴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繁華落盡,與子同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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