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香 庭院深深深幾許(三)

作者 ︰

第二個星期塵香章節。距離管塵西離開杳無音訊已經是第二個星期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留言,沒有email,這是在以前一直從未出現的狀況——是楊沫兒和自己聯手創造的。

寒越不知道該怎麼辦,該去求助于誰,又或者,應該奔向哪一個終點站把管塵西揪出來,狠狠地道歉,再打他一頓。呵,痴人說夢吧。該是管塵西暴打自己一頓才好吧。寒越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又把毛毯踢開,從沙發上躍起,赤腳走向落地窗,又在那躺椅上坐下,這次卻沒有躺。他兩手撐著躺椅,懶散地望向窗外塵香章節。天氣灰蒙蒙的,竟是下了雪。今年北京的雪來的有些晚,明天12月30號了,後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全新的。

還記秋天去秋黎黎學校的時候曾經約定過了元旦要一大群人一起去滑雪,去哈爾濱逛冰雪節,讓秋黎黎做導游,因為黎黎就是哈爾濱人。那時候管塵西很興奮,自己也是,但比那‘沒見過大世面’的太子爺表現的鎮定多了。管塵西說不喜歡在北京滑雪,每年冬天一來時,滑雪場就跟菜市場似的。可是那雪花不純,不是天然的,不像東北的雪花,白白的,涼涼的……真是個天真的傻瓜!連雪花都要追求純粹,哪來的那麼多平白無故的純粹啊?

寒越掏出手機摩挲了好一會兒,想打個電話,可是給誰?管塵西找不到,秋黎黎去了上海。楊一是管塵西的表弟,但寒越和他卻不是過心的朋友。李維笙那家伙簡直把他當成情敵對待。原來,這麼久以來,自己的生活圈子交際圈子竟是如此的小,里圈外圍全部加起來,也不過這幾個人,更別提那些從前的朋友和現在的同學了。

寒越給秋黎黎發了條信息,只是問問工作怎麼樣,可能秋黎黎在忙把,很久也沒有得到回復。

傍晚的時候楊一倒是來了電話。電話接通後傳來的卻是管塵西的聲音。他清晰平靜的表述了要寒越來機場接他的要求,接他回家。

直到電話那端嘟嘟聲傳來寒越才清醒過來,心里像是有大石頭落地了一樣,連嘴角都揚了起來。寒越顧不上穿襪子,拿了外套和錢包,趿拉著鞋子就跑出了門。寒越覺得自己像個一個毛頭小子要去搶媳婦兒一樣,急切的像什麼樣子。搞得司機大哥問他是不是去接女朋友,寒越含糊的嗯了一聲,慢慢深呼吸,放松下心情來,把頭側過去看向車窗外。可是車窗上清晰映出某個滿臉通紅的臉時,寒越的臉更紅了,引得司機大叔直笑他。

楊一在打電話,管塵西在喝咖啡,他捧著小紙杯縮成一團窩在沙發里。熱氣氤氳了管塵西那張帥氣蒼白的臉,頭發長長了。他稍稍低著頭,時不時又笑出來,可能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水晶燈的燈光打到他臉上,此刻的管塵西就像是從遙遠的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寒越深深呼出一口氣,抬腳向兩個人走去。

寒越和兩個人打招呼時,楊一揚了揚手,沖著寒越笑了笑,指了指左手上的電話示意寒越坐下等一會兒,又接著講。管塵西和寒越打招呼,卻不再有那樣燦爛的笑了,抓起桌子上另外一杯咖啡塞進寒越手里問他外面冷不冷。

像是不曾發生過令人不愉快的經歷一般,管塵西依舊談笑風生,寒越的心髒像是被揪起一般,明明心里害怕管塵西問他什麼,又好像非常希望他問出什麼一般,最好說出一些難听的話,罵他一頓,打他一拳,罰他打掃一個月房子,做一年私人保姆,只要不像現在這樣表現的對倆人之前的爭吵忘記了一般就好了。

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寒越非常自覺的去廚房做飯,自己也是快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管塵西把箱子扔在門口就去洗澡了。寒越做好飯時管塵西也剛好從浴室出來,兩個人邊吃飯邊聊天,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管塵西在說話,寒越安靜的听,偶爾笑幾聲,有時插說幾個字。

原來管塵西沒有去法國。原來管塵西的手機真的丟了,丟在了杭州。原來那通沒被接通的電話是管塵西打來的。寒越听著管塵西眉飛色舞的說著他的經歷與遭遇,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餐桌下的拳頭卻攥緊了。

「塵西,」寒越突然打斷了管塵西的話,看著管塵西有些好奇的樣子卻突然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樣說。最後只說了句早點休息就起身回了臥室。

半夜的時候,管塵西來敲門。「寒越,你睡沒睡?」

寒越幾乎是第一時間沖過去把門拉開的,管塵西的手還保持著敲門的動作,攥著拳頭的手差點砸在寒越身上,最後到底是落在了寒越身上,不過是捶在寒越胸口,一點都不疼。

管塵西說,寒越我們去買酒喝。

外面已經零下十多度了,兩個人只穿著羊毛衫就跑了出去,在小區外24小時營業的超市買了一大袋子的二鍋頭和下酒菜回來。管塵西的臉和手都凍的紅紅的,他坐在沙發里擁著毛毯,還是忍不住搓手揉腳。寒越把暖氣開得足足的,靠著沙發坐在地上,打開一瓶二鍋頭就喝了一大口。管塵西拍手夸寒越太man了,自己索性也扔了被子坐到寒越旁邊,接過他手里的酒猛灌了一口。

管塵西說,寒越,你真狠心吶,我走了你也不攔著我。你是不是又和她王八看綠豆對眼兒了?

管塵西說,寒越,你丫的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人家不要你了,現在回來了,你又倒貼上了,是不是犯賤啊?

管塵西說,寒越,我坐火車去的,真的,這輩子第一次坐火車呢!可剛下車錢包就丟了!

管塵西說,寒越,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啊,我拉下臉來給你打電話,又不是向你借錢,你他媽怎麼不接?要不是把楊一騙過去,我這輩子就回不來了!

管塵西說,寒越,你不是一直想去杭州嗎,哥哥替你去了,還有艷遇呢!

管塵西說,寒越,我在西湖迷路轉圈的時候看到一男的特像你,我跟著人家後頭追,結果被警察給請去喝茶了!

管塵西說,寒越,我跟我媽他老公鬧僵了,他要娶那女明星回家!那女的長得特像範冰冰,叫什麼來著?人家跟我年紀差不多!

管塵西說,寒越,你他媽藏什麼藏?把酒給我!你倒是喝呀!

後來,寒越也喝得迷迷糊糊的。朦朧間听管塵西說,寒越,這次我不管你,你自己處理好,楊沫兒那女的你離她遠點,別再被她傷第二次。我理解她,但我不會原諒她。

寒越拉著管塵西,嘴往他臉上湊,沖著他鼻子吐了口酒氣,咬字不清但又那麼堅定的說︰我知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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