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可以讓她恢復體力,讓她堅持到天色轉亮,然後她可以判斷她在什麼地方,她會游泳,或許她可以游到岸邊找個地方躲起來,尋找合適的機會等候姨姥姥或者獲救的父母來救她。
對于一個才八歲的小女生來說,她的想法似乎有些簡單天真,但是,這讓她有了一線希望,精神也有所恢復,她沒有時間去想死,她答應了父親,她必須得活下來,等著再見到父母,她一定要守著這個諾言。
楚笛想,幸虧姨姥爺經常帶她跑步,打羽毛球,游泳,做了許多有利于身體的運動,否則她現在仍然還在地窯里。楚笛想,她再也不要再呆在那種地方,狹窄,封閉的環境里,沒有希望,只有絕望和恐懼。
但,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楚笛不得不承認,有些事真的沒有想一想這麼簡單,她想要借助一些枝杈爬到樹上某一處可以棲身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難以達成。她覺得她的胳膊已經一點氣力也用不上,就在她覺得她有活不下來的可能的時候,她全身的氣力瞬間的消失干淨。
甚至,她想要努力的抱住面前這棵救命的大樹都變得困難,河水流動的速度似乎快了許多,她的身體也凍到僵硬。
「喂,你人呀鬼呀?」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把楚笛嚇了一大跳。
周圍的光線還是暗的,這個時候,太陽沒有出來,因為在下雨,所以就算是已經是凌晨,也會覺得還是夜晚。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船,船頭有一個撐船的少年,正用漿撐著船看著像八爪魚一樣附在樹上的她。
她當然想像不出自己有多麼的狼狽,所以對于少年的話有些惱火,恨恨的說︰「我當然是人!」聲音異常的沙啞,而且不大,她覺得她用了全部的氣力來講這句話,可結果是,似乎只比蚊子的聲音大一點點。
她的耳朵邊只有河流的聲音,她甚至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話。
「皮蛋,別頑皮了,不管是人還是鬼,爺爺保證你再廢話,不過三句,這個孩子就會直接掉進河中被水沖走,去把人弄過來。」從小船的篷里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
少年撇了一下嘴,看了看附在樹上,模樣極其古怪狼狽的楚笛,回頭對著船內說︰「爺爺。這人看起來太像是河妖了,而且是最丑的河妖!」
楚笛想要罵他可惡,但她發覺自己連說話的氣力都提不起來,只是僵硬的用盡剩余的氣力抱住面前的樹桿,腦子里一片空白。
「行了,莫要開玩笑了,那孩子是真的堅持不住了。」一個老者從船篷內走出來,瘦削但強健的身體,一看就是經常在外勞作的人,干枯的一雙手筋骨分明,他從少年手中接過船漿,「難道要爺爺親自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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