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原本就是一心的憤懣,那個男人,她是必須嫁的,她找不出理由來拒絕爹娘的安排,尤其是這份安排是出自涂明良涂老爺的吩咐,如果她不嫁,她的下場一定會比嫁更可怕。但看到楚笛一臉的漠然,她的心卻突然間的仇恨起來,她真的是不明白,究竟面前這個女孩子用了什麼辦法,讓涂少爺這樣在意和遷就著,是的,少爺在遷就她。
阿美一巴掌打向楚笛,楚笛立刻閃身避開,詫異的看著阿美,心中大惑不解,涂天驕不能娶她關自己什麼事,怎麼她把所有的憤怒全部放在了自己身上,恨不得一口吞下自己,就好像那天的杜月兒一般,似乎是個女人都會恨自己,真是倒霉!
「只要我在一天,我在這個世上活一天,你就別想達到你的妄想!」阿美憤怒的說,指著楚笛,身體氣到哆嗦,一下子沒打中楚笛,她還真沒敢再打第二下,楚笛一閃,她突然想起來,面前這個女孩子,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如今涂天驕還是遷就著的。
楚笛點了一下頭,表示她知道,也同意。
「你在這兒做什麼?」一個聲音在外面不耐煩的響了起來。
楚笛立刻看向外面,涂天驕正站在外面,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果然是要告狀的!」阿美咬著牙狠狠的說,聲音仿佛在齒縫間透出來,「我,真是小看了你,雖然長得丑但保不定有什麼狐媚子!」
楚笛真是相當的無奈,她根本不懂得男女之事,自然也無法了解此時阿美如同煎在油鍋上的感覺,那種得不到卻又舍不下的矛盾。她用手語對涂天驕說︰有些事要問一下阿美姑娘,她正在和我講。
她的手語雖然不是太標準,但到簡單,涂天驕猜測出來,看了一眼臉上仍然帶著憤怒表情的阿美,根本不相信是楚笛在向阿美請教,臉上沒有表示,只是隨意的說︰「這里面的事情阿美確實知道的多一些,問問她自然是好的,不過,也不能全部指望著別人教你,她馬上就要嫁人,你要自己面對。」
楚笛點點頭,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阿美,悄悄的轉身去了別處,離二人遠遠的,到看不見他們二人了才慢慢的出了口氣,撫了撫胸口。
涂天驕看見楚笛走得看不見了,才回頭看了阿美一眼,冷冷的說︰「是不是又看她不順眼了?你算是跟過我的人,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如此的不堪!」
阿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不出話,只是哭。
「阿美,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們只是主僕關系,當時你給我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隨意,給我我不能承諾什麼,也只能在你跟著我的時候多份照顧,你嫁人的時候多份嫁妝,最不可能給的就是在意,你此時哭,一點用也沒有。」涂天驕在桌前坐下,不太耐煩的說。
阿美強忍住哭聲,哽咽的說︰「我,我,不想,不想嫁給那個人。」
涂天驕冷漠的說︰「你不嫁我也不能娶,阿美,你死了這條心吧,那個男人是個老實本分的,你好好過日子,你曾經是我的人,他不敢輕慢你,已經要嫁人了,不要再有閑話落入那人耳朵里,再怎麼怕著我,也是個男人。」
阿美似乎想要靠近涂天驕一些,卻在涂天驕臉上看到了厭惡,頓了一下,人變得僵硬局促,好半天好半天才無助的說︰「她有什麼好?您這樣照顧她,她不過是一個山野間長大的野丫頭,還長得那麼丑,脾氣還那麼壞。」
涂天驕微微一笑,淡漠的說︰「阿美,你知道嗎,她好在她沒你這樣多的想法,她沒有說過你一句不是,你卻一再的貶低她,她是我挑中的人,是我挑了來伺候我的丫頭,你說她諸多不好,不等同于是在說我的眼光不好嗎?」
阿美臉色一變。
「從現在開始,這兒,你不要再踏入半步,如果你還當是我曾經的丫頭,就記得,你不再是我的丫頭,你只是阿美,一個要嫁為人婦的女人,你會有自己的丈夫,會有自己的孩子,但你不會再有我這個主子。」涂天驕眉頭微蹙,「別再打這個丫頭的主意,而且,丑丫頭三個字是我的稱呼,你無權這樣稱呼她,她雖然沒有說名姓,但她來自于張家,你應該向你娘學學,稱呼她張姑娘規矩些。」
阿美咬了一下嘴唇,剛要說話,涂天驕卻一指門的方向,冷漠的說︰「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嫁人的時候我會讓丑丫頭準備好賀禮。」
阿美想要說話,嘴唇動動,轉身跑了出去,風中隱約有些哭泣之聲。
「喲,張姑娘在呀。」胡管家的聲音透著一份討好,在這個家里呆得久了,老爺和少爺身邊的人,他總是習慣性的帶上三分討好七分客套,「正要去少爺那,你在這,我就不過去了,這是這幾天的報紙,少爺有看報紙的習慣,這出去幾日,回來也會看看這幾天的新聞,你送過去吧。」
楚笛點點頭,接過報紙,看到一臉淚意的阿美從他們二人身旁跑過。
「阿美!」胡管家喊了一聲,阿美根本沒有听到,嗚咽的哭聲中人已經跑得遠了,胡管家看了楚笛一眼,半真半假的說。「這丫頭,唉,真是不听話,這都要嫁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這眼淚比什麼都來得快,伺候少爺這麼久了,不舍得也是應該的。」
楚笛依然只是裝作听不懂的點了一下頭,拿著報紙離開。
胡管家看著楚笛的背影,這丫頭似乎不是一個有心機的人,剛才女兒跑過去的時候,他並沒有從楚笛眼中看到任何情緒,似乎只是有些略微的意外。
涂天驕月兌下外衣,剛要掛上,听到楚笛走進來的聲音,這丫頭走路的聲音很輕,落地卻清緩,似乎凡事對她來說就沒有著急二字,然後是什麼東西放在桌上的聲音,放東西的聲音有些鈍,到稍稍帶了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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