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懂得什麼!」董麗芬口不擇言的說,「蠱這種東西本就神秘,你以為想有就有呀,你沒看,杜月兒她母親就和瘋了差不多,眼楮都紅了,什麼叫讓我們涂家斷子絕孫,她怎麼不讓你娶杜月兒,明明最早杜月兒那個賤丫頭看中的是你,我們天賜只是心軟倒霉。」
涂天驕一挑眉,一個字也不說,由著董麗芬在那兒嘮叨不止。
離開醫院的時候,外面開始落雨,很冷,慢慢的變成了雪花,涂天驕坐進車內,隨行的侍衛過了一會才從醫院里出來坐進車內,低聲對涂天驕說︰「醫生說,涂天賜身體的情況確實有些奇怪,但弄不清楚奇怪在什麼地方,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令他的生命力突然間增強了許多。」
涂天驕略微頓了一下才說︰「果然有這種東西嗎?看來還真要仔細提防些,對了,你派人二十四小時的跟著杜月兒的母親,看她都做些什麼,三天內,在杜月兒回來之前,不許她和杜黑子有任何接觸,告訴醉紅蓮,如果這段時間內杜黑子睡在任何別的女人旁邊,她和杜 的事就會一字不漏的落入杜黑子的耳朵里,她好自為之。」
隨行侍衛點了一下頭,然後下車離開,涂天驕示意司機開車回涂府。
治療室內極安靜,安偉澤拿著一本書在看,楚笛在看自己的課本,學校安偉澤已經幫她選好,是一家不錯的學校,雖然和她的年紀相比,這所學校里的孩子有些小,但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從八歲多開始到現在五年多的時間,她根本沒有再接觸過學校,不過,沒關系,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快速的把功課趕上,她也不是為了取得什麼文憑,她只是希望在三到五年的時間內讓自己安靜的呆著。尤其是,不要再有涂天驕的痕跡。
「課程對你來說可以接受嗎?」安偉澤溫和的問。
楚笛把目光從書上抬起,看著安偉澤,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她覺得這個安偉澤真是奇怪,他拿著本書,卻根本沒有看,目光總是在她身上流連,她雖然不懂兒女情長的事,但多少有些耳聞,伺候趙小菊的時候,趙小菊粘著張茂森的情形她也有見過。
「最主要是過了語言關,然後可以學習別的。」安偉澤溫和的一笑,「你喜歡學什麼就可以學什麼。」
楚笛再點點頭,雖然安偉澤知道她會講話,但她並不是太喜歡講話,也許是裝啞巴裝的時間太久了,她反而更習慣于用手勢表達自己的意思,或者直接選擇沉默。
「不要太累,功課也不是一天學出來的,我們可以慢慢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學習。」安偉澤語氣依然溫和,他看著楚笛眼中的困惑,雖然不知道她困惑什麼,「林媽媽那邊你不用擔心,她的身體一向不算太好,這一次我建議她住院治療她也有些心動,況且,有我照顧你,她也不是太擔心。」
楚笛再點一下頭,依然不說話,目光重新落回到書上。
安偉澤很喜歡楚笛安靜溫柔的模樣,在國外呆的時間久了,少見了這樣典雅溫柔的東方女性,入目就是一份合心的滿意,這讓他想起一句舊語︰紅袖添香。對,這四個字說得就是這樣的女子,溫柔,安靜,一抬頭總是溫溫婉婉的微笑。不像西方女子那樣爽朗大方,更多的是含蓄內斂。
「天驕有電話過來問過你的情況。」安偉澤想起早上的電話,「他好像有什麼事,一再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不論用什麼樣的辦法,花再多的錢也要讓你恢復說話,他說,有時間他會趕過來看你,估計他也有電話給林媽媽。也許是我敏感,我覺得他語氣之間藏了些什麼。」
楚笛沒有抬頭,她不想在國外,遠離涂天驕的地方還听到涂天驕的名字,這三個字讓她不能夠回避回憶,她有許多的事情不想想起,包括仇恨。
「安醫生,我希望在這段時間里,我們能夠安靜相處,在治療時間里我們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抱歉,我不想和任何人聊天或者溝通什麼,有時候,回憶和熟悉的人對我來說,是一種不想踫觸。」楚笛嘆了口氣,將目光落在安偉澤身上,他身上的白大褂總是讓她有些恍惚感,好像是父親坐在對面,父親也是這樣溫和而細膩,是的,父親可以這樣,但,她可不希望再面對相同的一個男人,一個溫和而細膩的男人。
安偉澤面上一紅,他平常也不是多語的人,卻不知為什麼,只要一面對楚笛,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多說些話,「好,是我太多話了,不好意思,你繼續看你的書,我也看我的。」他舉了一下手中的書,楚笛頓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只是嘴唇微微一動,就又重新低頭看她自己手中的課本。
安偉澤的書拿倒了,他究竟在做什麼?他習慣于倒著看書嗎?
治療時間一到,安偉澤放下手中的書,竟然升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覺得面對楚笛的時候比做一場手術還要辛苦,把目光從楚笛身上挪開實在是太困難的舉動。但是,他總不能一直盯著楚笛看吧,人家不過是一個不足十六的小姑娘,應該還是不懂兒女情事的年紀。
「我送你回去。」安偉澤溫和的聲音听起來卻有些啞。
楚笛搖了一下頭,她更喜歡一個人走,反正也不遠,順著街上人行道慢慢的回家,吹吹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件愜意的事,在三歲前,她隱約的記憶里還有姨姥姥牽著她的手,她蹦跳著在人行道上的快樂痕跡。
「你剛來不久,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異國他鄉自己一個人。」安偉澤立刻表示反對,「我也沒事,你是我的病人,我是在照顧我的病人,這不違反醫院的規定,而且,你還是我蠻重要的一個病人。」
楚笛苦笑一下,這個安偉澤,有時候真是蠻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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