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驕長長出了口氣,慢慢的說︰「媽媽說的不錯,距離和時間不是好東西,你會愛上你身邊的人,我也會接受我要娶的女人。是的,我要和金佳柔訂親,她用她的全部來交換我心中最珍貴的人。丑丫頭,我涂天驕欠你的我會還給你,只要你說什麼我一定會做,你說你不要我留下來,我就不留下來,但是,這兒的一切是你應該得的,不需要你還。我離開,便不會再回來,這兒所有的一切,我會全部劃過到你名下,我要你在這兒也不必仰仗任何人活著。」
楚笛只能听,一個字也比劃不出來。
涂天驕看著楚笛,心中嘆息一聲,她終究不過是個小女孩子,還不懂得情愛二字,又不能強迫她同意,只是,想到要真的讓出她讓別的男孩子追求又極不樂意,心里真是矛盾。
安偉澤送走自己的病人,卻沒有在醫院的花園看到楚笛的身影,詢問門口保安員,有沒有如他形容的女孩子離開,保安員對楚笛這樣一個東方女性還是有印象的,想了一會說,似乎是有,好像是由一位陌生的東方男子陪她一起離開,那位男子看起來很有架式。
架式?安偉澤一直在想著這個由保安員嘴里說出的形容詞,當然翻譯出來的意思是這兩個字,想了一會,他突然想到,這個形容詞說的有可能是涂天驕,涂天驕出身軍人之家,自小雖然不是一個特別遵守規矩的人,卻也養成了一種不可小覷的凌厲之氣,或者說,霸氣!
只是,他有些懷疑,涂天驕如果是趕來這兒,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自己接機,為什麼沒有聯絡他而是直接過來醫院帶走楚笛?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選,換了別人,一向聰明機警的楚笛也不會跟著離開。想了半天,他決定去林媽媽照看的家看看,如果涂天驕來,可以落腳的地方只有那。
趕到的時候,楚笛在,但涂天驕不在,楚笛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餐桌上還有一些沒有收拾的碗碟,楚笛一個人坐在桌前靜靜的發呆,看她的情形,應該是和某人一起在這張餐桌前坐過。
猶豫一下,安偉澤輕聲問︰「張小姐,是不是天驕來過?」
楚笛對于安偉澤的詢問似乎沒有什麼意外之感,輕輕點了一下頭,再慢慢吁了口氣,輕聲說︰「他剛走,他過來告訴我,他要和金佳柔訂婚,他是在和金佳柔訂親前趕來和我說一聲。」
她的聲音單調的平靜著,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卻又仿佛是在說,她剛剛丟了一樣非常喜歡的東西,一件她一直擁有卻一直不曾特別在意的東西,說的時候不是特別的傷心,卻很失落。
安偉澤怔了怔,心中有些難受,楚笛應該也喜歡涂天驕,只是她還不知道,不知道這種奇怪的心理,但是,她雖然不知道,卻在言語間通過語氣表達出來了,不過,還好,他又輕輕松了口氣,幸好她不知道,他還有希望,還可以慢慢的讓她對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
對于涂天驕和金佳柔的訂婚,安偉澤到沒有什麼意外之感,這似乎是打一開始就注定的,一個有權一個有錢,多麼有價值的組合,就算是涂天驕此時不同意,一向精明的涂明良也會知道,所以,他才會縱容兒子一直不談婚論嫁,又不明顯表示同意兒子對于不願意娶金佳柔的念頭。
「他們,也許是注定的緣份吧。」安偉澤輕聲溫和的說,「有了金佳柔嫁入,天驕一定可以得到金家最有利最盡心的幫助,他要達成他的目標就是再容易不過了,有時候,越是身世顯赫的人,卻是無法左右自己的婚姻。當年我父母也是費盡氣力才走到一起,甚至不惜離開自己的家鄉。」
楚笛似乎並沒有听安偉澤的話,只是靜靜看著面前尚未收拾的碗碟,想著臨走的時候涂天驕就這樣坐在自己的對面,用一種嘆息的聲音,微笑著說︰「丑丫頭,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在嫁人之後記得我,我知道,我和金佳柔訂親你就會嫌棄我,是朋友也不會做的,所以我不會期望你再回去,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要嫁,就在這兒嫁吧,好好的過你的日子。」
他說話的時候,一點也不著急生氣的模樣,似乎只是在囑咐一件事,一件尋常的事,就好像在囑咐她今天天氣如何你要注意些什麼,卻覺得他的目光就和一支筆一樣在細細描畫她的模樣,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涂天驕在用他自己的目光在他自己的心里為她畫像,畫得極有耐心,細到最細微之處也不錯半分。她覺得,有一刻,她是印在了涂天驕的心中。
「在想什麼?」安偉澤在剛才涂天驕坐過的椅子上坐下,輕聲問。
楚笛卻微微笑了笑,慢慢的說︰「這樣也好,免得我還要恨他,還要與他計較,真的,我不願意和他計較,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挽回了是不是?如果無法挽回,再用一個悲劇交換也沒意思了。是不是?」
安偉澤有些不太明白,想要再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問些什麼。
金佳柔看著對面的涂天驕,慢慢的問︰「這幾日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見丑丫頭了?涂伯伯說你這幾日要會幾個要緊的人,我猜,大半是他不想說你其實是去了國外。天驕,我們要說好,我說過,我不介意你去哪里,但是,如果你想瞞我,就最好不要讓我得到半分消息。」
涂天驕懶得理會她,眉頭微微蹙著,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天驕,我在和你講話,明天就是我們訂親的日子,你就算是再不願意,也要在面子上給足涂家和我們金家吧。」金佳柔不太滿意的說,「我知道你心里心不甘情不願的,拜托在大家面前的時候配合些,我希望我是大家眼中的幸福女人,這一點要求不為過吧?」
涂天驕輕輕哼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金佳柔,你從小到大唯一沒改的就是這要命的嗦,記好了,我最討厭別人替我安排什麼和算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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