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不知該如何解釋,未經允許就將所有事全盤托出了,這位林姑娘有些時候還真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她身體還這麼虛弱,該不會有氣力大發雷霆吧?
「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我?」林若雲一眼就看出他二人神色猶豫不定,欲言又止,莫非自己能醒過來是另有蹊蹺?心里也有些著急起來,「說吧,究竟有什麼問題?我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用手機也能看。」
明月還是略有遲疑,試探著問道︰「姑娘,您為什麼不對祁公子和柳公子實話實說呢?」
「有非說不可的必要嗎?」林若雲隨口答道,想想又不對,怎麼好端端的問這個?不過他們倆巴不得自己遠離不相干的人,應該不會想要世人皆知吧。
清風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輕聲道︰「可是,可是柳公子已經知道您有靈氣的事了啊。」
被他這一提醒,林若雲也想起來了,身陷妖洞時,那個九尾熊妖曾說過的,雖然當時自己沒做解釋,可柳逸陽不是無所謂的嗎,那也就干脆不解釋算了……等等,等等!這一睡難道把腦子睡糊涂了?他們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急忙定了定神,說道︰「別兜圈子,要說什麼直接說。」
清風正了正身體,輕聲回道︰「姑娘,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腦子可能真的有些不清醒,林若雲愣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一急也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大聲驚訝道︰「你說什麼?!……咳咳……」
「姑娘,您別急。」清風趕緊幫她撫了撫背,又解釋說︰「兩位公子都很擔心您,而且您當時的情形很不好,我和明月都沒辦法了,只好告訴了他們,您能醒過來說不定就是他們和您說話的緣故呢,其實在姑娘心里,兩位公子還是挺重要的吧?」
「誰說的!」林若雲立刻否認,又忘了自己不能太急太大聲說話了,按著胸口緩了緩,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原以為他們倆的嘴是最嚴的,誰知膽子卻是最小的。
祁元真看著湖邊,輕聲笑道︰「這回清風明月要被雲兒好一通罵了,我原本還不相信他們倆真會是雲兒的侍從呢。」
「呵呵,他們也不容易,為了能跟著雲兒寧願變成女的,不過這些日子倒也看習慣了。」柳逸陽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卻還是有些放不下,那個天之靈氣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難道出了意外?那會不會因此也把她連累了呢?
雖然這塊地方不久之前剛剛發生過詭異之事,不過現在祁元真和林若雲都傷的不輕,柳逸陽也沒完全恢復,根本無法繼續趕路,只好再在這里待上一天,明早視情況再定。那麼現在,首要解決的就是食物問題,大家可是好幾頓沒吃了,平時也就罷了,目前身體都需要恢復,自然是吃點東西為好。
而明月早就對湖里的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著抓上來幾條嘗嘗鮮豈不是美哉。
「他不會打算跳到湖里去抓魚吧?」柳逸陽看著站在湖邊的明月,皺了皺眉問道,大魚多是在深些的地方,想的是容易,可是怎麼抓啊?
「柳公子放心,難不倒他的。」清風拾了些樹枝堆在一起,正在生火,只等著魚來了一烤便成。
明月拔出佩劍,橫在手上,只見劍身隱隱放著銀光‘嗖’的飛了出去,橫浮在湖面上,快速的旋轉著,好似一個金屬風車,忽然猛地墜了下去,‘砰’的沉入了湖水中,激起的水花下形成了一個大漩渦,數條魚兒從漩渦里跳了出來,被劍氣沖上了岸,劍也隨之躍出湖面飛回到明月手中。
「呵呵,他可真有辦法啊。」柳逸陽站在一旁看著,不禁贊嘆道。
林若雲也笑了笑,轉臉向不遠處的石頭上看去,祁元真正在那里打坐調息,他先前那招絕地飛龍雖為降龍天絕第五層,可在祁門中極少有人會用出來,是把雙刃劍。
「你不要擔心,這次祁兄雖然真氣受損過大,多些日子就會復原的。」柳逸陽見她一臉憂色,便輕聲安慰道。
「我知道,並沒有多擔心。」林若雲自知還不會為了一個沒有生命之憂的人而擔心,只是好奇他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明知道身上還肩負著復仇與重振祁門的重任,卻還這麼胡來。
清風一邊將魚往樹枝上穿著,一邊關注著他們兩個人在旁邊說的話,插嘴道︰「祁公子可真是把姑娘當作妹妹了,先前看姑娘昏迷不醒可是凶的厲害,掐著我的肩膀到現在還疼呢。」
「你太夸張了吧,柔若無骨嗎?你真以為自己是女人啊!」明月斜著眼楮瞪了瞪他,氣哼哼的說道。
「你說誰呢?」清風揚起樹枝就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看著他們這樣打打鬧鬧,林若雲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可一想到那個擁有天之靈氣的人又發起愁來,雖然三位長老答應了,但心里清楚那不過是暫時的,等找到了那個男人,他們還有清風明月都只會勸著自己接受宿命的安排。
喜歡上一個人,大概是天底下最無趣的事了,把自己的一顆心交給別人去捏的粉碎,這種痛只會比死更難受!林若雲胡亂的瞎想了一會兒,忽然感到有道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抬起頭來正與那雙眼眸相對,有好幾次都不願去看他的眼,想逃,也會覺得煩,此時的這雙明眸依舊未改,腦子里有些空白,輕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當初為什麼會答應讓我跟著你?不會是因為我喝了那杯毒藥,甩不掉只好不情願的應了?」柳逸陽一半玩笑一半認真的問道。
林若雲笑了一下,點點頭,嘆道︰「是啊,少見你這樣學東西不要命的人,在你喝下那杯毒藥前,我是真不打算被你纏著的,不過在那之後,我也存了一些私心。」
「哦?你也有私心,是什麼?」柳逸陽好奇的追問。
林若雲凝望了他片刻之後,輕聲回道︰「我這一身醫術不能就這樣失傳了,看你那般執著,我想你應該不會妄負我一番苦心的。」
「呵呵,你這想法倒是我這許多年來常用的理由,多是被我磨得無可奈何了,只得教了。」柳逸陽也覺得自己有時好煩人,奈何在興趣面前又什麼都不怕了。
對此,林若雲已深有體會,倒也佩服他這‘厚臉皮’的本事,玩笑道︰「那你是否也考慮收個徒弟啊,免得有個什麼意外,失傳的可不是一家兩家的絕學,損失太慘重了。」
「听你這話好像盼著我出事啊?」柳逸陽苦惱的皺了皺眉,又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可從沒想過收徒弟的事,再有,我們可不是師徒關系。」
林若雲微微一笑,點了下頭,柔聲道︰「我知道,是朋友嘛。」
殊不知,一句朋友將多少不應是朋友的人遠遠隔開
只是,命中一切自有定數,一句朋友也不知為多少紅塵中人留住了純真美好。
男與女之間,似乎朋友比任何關系都要微妙。
眾人圍著火堆吃飽喝足,不禁感嘆這湖中魚的味道確實鮮美。祁元真雙手攥了攥拳頭,先前使出絕地飛龍時也並沒有將全部真氣凝聚起來,可是受損情況還是超出了想象,要完全恢復至少也需一個月了。
「後悔了?早知如此別用不就沒事了。」林若雲看著他無奈的樣子,冷冷的說道。
祁元真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不滿的抗議道︰「我可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好歹溫柔的對我說兩句安慰關懷的話行不行?」
林若雲不情願的嗯了一聲,卻沒什麼溫柔的說道︰「為了感謝你胡亂出招,差點惹出更大的麻煩,要不要我幫幫你的忙啊?」
「呵呵……」清風明月頗有看熱鬧的嫌疑,在一旁低聲笑著。
祁元真也拿她沒辦法,誰讓自己就是願意這般遷就她呢,悶悶的問道︰「又是丹藥嗎?」
「當然不是,我哪有那麼多現成的丹藥給你備著啊,這只是一種吐納的方法,可以幫助你聚斂真氣,學不學啊?」林若雲故意提高聲音,又問了他一遍。
祁元真才不會和自己過不去,更不會和一個小女子較勁,痛快的回道︰「學,當然學,是什麼方法?」
林若雲面露微笑,繼而認真的說道︰「很簡單,只有六個字︰噓,呵,呼,歙,吹,嘻!鼻吸氣口呼氣,呼氣時結合默念這六字音即可,此六字分別對應肝、心、肺、脾、腎、三焦。這套功法需每日堅持修習,最好是從子時至次日辰時止,有個十天、八天的就能恢復了。」
祁元真口中默默重復了一遍,不禁疑惑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不是不少是太多了點。」
「很奇怪嗎?」林若雲不解的反問道,想了想又說︰「你是不知道,在洛安山時,總有人因為受了重傷前來求藥,他們並不肯定隱居在山上的就是藥王,只知道那有位神醫,每次有人來都是帶著整箱的金銀珠寶,珍奇仙草、古文秘笈。錢多了也對我們沒什麼大用,所以家里的仙草、書籍就堆成山了。」
「哦——,難怪你衣著不俗,還出手大方了。」祁元真若有頓悟的說道。
聞言,林若雲眼楮一瞪,氣呼呼的板起臉回道︰「難道我要穿成破破爛爛的樣子,才像在山里隱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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