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木屋旁,烈陽暴曬著還未來得及打掃的木屑,土地干燥的近乎枯裂,木屑充斥其中,散發著令人枯燥乏力的味道。
「等我成為靈武雙修者後,一定會在所有人面前展現出來,想必,那時候大長老臉上的表情,會相當的精彩!」
秦凡輕輕拍了一下堅硬的木樁,雖然成為靈修者,但還不是他輕狂的時候,他要在大長老最得意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十五年間所受的屈辱,不能如此簡簡單單的算了。
「凡兒,快來吃飯吧,你母親為你精心準備了一桌美食!」
正值秦凡出神期間,秦戰暖暖的身影悄悄走來,待到近旁,他方才輕輕開口。三考失敗,秦戰對秦凡的態度已然改變許多,如果秦凡真的失敗,面對全族的壓力,秦戰也只能忍痛割愛,將秦凡送到邊荒地帶。
如今,秦凡為自己爭取到一個緩沖時間——十天,在這個時間段之中,不管秦凡能不能允諾成功,他都會將自己最完美的父愛,留在秦凡心中。
聞言,秦凡明顯一怔,嘴角略微抽蓄,子女不爭氣,最悲傷的人莫過于父母,旋即輕抬眉角,將目光鎖定在秦戰日漸凸起的肩上,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沒有掉落。
「父親!」秦凡輕輕張口叫道,任由那一雙充滿老繭的手掌撫模在自己柔軟稚女敕的臉蛋之上。
「走吧,我已經給你聯系了一個靈修者,過幾天便會過來!」秦戰微微一笑,領著秦凡繼續前進。
「靈修者!」秦凡心中一緊,但他不能現在就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秦戰,隔牆有耳,他的消息還不能泄露出去,否則,就起不到預計的效果了。
至家,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兩雙焦急等待的眼楮,三年之間,家的溫馨他已經淡忘的漸趨堙沒,秦凡甚至不敢去看家人那些期待的眼神,只能這般走到木桌的指定位置坐下。
秦凡望著一桌熱氣騰騰、香氣噴噴的飯菜,心中就是一酸,三年,他已孤獨久,誰與話淒涼?他與家人不知不覺間已是有了隔閡,如今一經發現,頓然在他心中掀起的滔天駭浪。
「凡兒,這是你喜歡的木耳雞蛋,是羽墨先炒好,又經過燜蒸做成的!」
紫萱溫婉柔和起身,將一盤飯菜放在秦凡面前,後者嘴角抽取,細細品嘗一口,便是將目光定格在羽墨身上。
「哥哥,好吃嗎?」直視著秦凡的目光,羽墨雙手托著下巴,微微笑道。
秦凡心頭觸動,慌忙點頭,又繼續品嘗其它一些飯菜之後,一家人的用餐方才正式開始。
秦凡慢的扒著飯,目光渙散,腦子里卻在想著其它事情,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最終秦戰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凡兒,你怎麼不吃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看到孩子狀態不佳,紫萱一顆心都是被徹底揪起,慌忙起身,認真檢查著秦凡青澀的身體。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羽墨嘴角略微抽動,私下分出小手,緊緊握在秦凡汗涔涔的手臂之上。
秦凡抬頭,望了一眼秦戰,默默搖搖頭,旋即挪開羽墨溫熱的小手,然後站起身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之中,深深鞠躬致歉。
「孩子,你這是干什麼?」
「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凡兒,你出什麼事了?」
看著滿臉著急的家人,秦凡心中再次涌出一股熱流來,身體激動得微微顫抖,凝聲說道︰「這三年里,讓你們擔驚受怕,凡兒有愧于自己的家人,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是以往那個弱小可欺的廢物少爺了!我要用我的肩膀,扛起自己應有的責任!」
望著堅毅的少年以及听著少年口中的堅決話語,秦戰心中豁然升起一絲疑惑之色,今天的秦凡貌似有些不太對勁兒,恢復了以往的自信,卸去些許的青澀。
「凡兒,你有一顆十分強大的內心,作為一個父親,我不能持家,因為我身上的擔子是整個家族,因為家族的事情我虧欠大家太多了,我應該向大家說對不起!」說完,秦戰長舒一口濁氣,手掌一握,重重抱拳,便是向著門外走去,空余幾句簡單的交代!
紫萱輕輕一嘆,秦凡的事情一直是她心中毒刺,同齡人聊天之際,總會若有如無的聊到子嗣,但每次都會讓她心中酸痛,看著人家的孩子一步一步的成長,比較著自家孩子,那種感覺很讓她痛不欲生。
凝眸望了一眼秦戰的離去,紫萱便是默默走到秦凡身邊,張開懷抱,像老天使一樣呵護著自己的孩子,這股溫暖,是秦凡以往很難得到的。
語言雖能傳遞感情,但有時候無聲會勝有聲,一個擁抱帶來的溫暖,遠比一句溫暖人心的話來得迅猛熱烈。
羽墨蹲子,加入溫暖的擁抱之中,頓然,彼此之間的間隙漸漸淡化,血濃于水的溫馨再次涌現。
「哥哥,我們好久沒去雪楓城轉著玩了,墨兒記得上次還是我六歲的時候!」終于,羽墨是將一直放于心底的話語拿了出來,在這種情況下,她有一百分的把握證明秦凡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在羽墨這番話說出時,秦凡也是重重的點點頭,以往淌著鼻涕光著 的小小跟屁蟲,轉眼之間已是出落成一方水靈美女了。
三人相視而笑,共話飯席間。
靜寂的虛空之中,灰白相互交織著,須臾間,乳白色逐漸佔領了整個東方區域,那猶如漲潮般滾動的流雲,正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漸漸清晰起來。
一路行走,秦凡顯得神采奕奕,絲毫沒有一夜苦修後的疲憊,昨天答應羽墨之事,今天他自會履行諾言,不經意間,他想起昨日種種,臉上仍會掠過一絲微笑。
秦家禾場,巍峨壯觀的排排雕木房蜿蜒不絕,此處佔地極廣,包括秦家所有人的住所,議事廳,寶庫等,這里是為秦家小輩兒提供修煉的天堂,不僅有著豐富的藏書、靈丹妙藥、武技,而且深受執法隊、長老堂的庇護。
一般情況下,秦凡是不願意來到這里的,所以他連居住都要跑到後山腳下,以往在這里,每天遭人白眼,甚至被人辱罵的事情時常發生。身處尷尬又骯髒的環境里,他自然無法靜心修煉。
望著熟悉的花草林木,孤寂的心似乎有了回歸的渴望,默默嘆息一聲,便是低頭走去,倏地,一處低沉的聲音自一處院落中飄入耳朵。
「殺也要等到爭霸賽開始,那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爭霸賽上,誰還會關注一個遠行北荒的廢物,到時候將血液煉藥,荒體制兵,我們又多了一筆意外收獲!」
聲音不大,卻在寧靜的清晨傳出甚遠,秦凡蜷縮在圍牆的一角,暗暗皺眉忖道︰「荒體?莫非說的是我,听這聲音好像是大長老發出來的!」
秦凡低頭暗忖,眉頭擰成一團︰「另外一人是誰?也是長老院的元老,真是一群狗!沒想到大長老居然等不及了,不過爭霸賽還有好些天!只需十天的隱忍,便能讓你完蛋了。」
壓抑已久的憤怒如同既將噴發的火山一般,洶涌的岩漿燥熱在心中,暗暗甩了甩頭,方才小心翼翼的退去,但秦凡並不畏懼,無形中他的心早已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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