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童 第十四章 賺了一筆

作者 ︰ 吹彈

童進離開外谷村後,未作停留的直奔正南方向而去。臨別前鬼醫曾交代童進所尋之人,正是在南部聖都方向。

果然如老者所言,童進走了足足幾十里路程,都未再發現人煙。雖說已經距藥谷如此之遙,但他完全選擇了最是難行的路線,荒蕪之地,峽谷縫隙,深長的洞穴,不僅是因為需要隱蔽自身行跡,更是因這一路行來,童進竟然驚喜的是在絕壁之下的洞穴之處采集到靈藥。這無疑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之後的路途,童進幾乎根據書籍中所記載靈藥的習性,完全選擇那些有可能生長出靈藥的路線前行。

終于在幾日後傍晚,童進發現了一個小城鎮,頓時有種重返人世的感覺。

童進低調的混進城中,雖然是黃昏時分,但城中的商鋪尚未關閉,而路邊熙攘叫賣的商販也是熱情不減,以圖能在收攤前把最後的貨物銷售一空。

童進入城之後,便是直直奔藥鋪而去。他現在的樣子,衣衫簍縷,烏黑的長發也是凌亂披散,過往之人都只把他當成了一個逃難的孩子或干脆認定為一個小乞丐。但這「小乞丐」面目異常俊秀,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帶著傲氣不屈人下的氣質,讓得有心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有人在嗎?」童進大咧咧的進了藥鋪,喚到。

掌櫃正在收拾凌亂的家什,看樣子已經準備打烊了,抬頭看了一眼童進,顯然當成了求醫的窮娃,言中不免帶了幾分的蔑視,「去去去,打烊了,有病明日再來。」

童進眉頭一皺,他自小便是童家少爺,整個太安城的商家誰見了不都是笑臉相迎,但此時的他當然知道自己現狀,也不生氣,反而嬉笑道,「我說老板,我是給你送財來了,怎麼還把財神爺往外趕。」

掌櫃一听頓時冒火,「我何需你一個小乞丐送什麼財,你要是財神爺,我就天王老子了。快滾。」

童進也不多言,從懷中模索出一截泛著詭異紅色的枝睫,像丟垃圾一般拋在展櫃腳下。

「你敢……」掌櫃以為面前的小乞丐拿樹枝亂扔自己,正要發作,但眼神掃過地上紅色的斷枝,猛然間,整個人愣在原地,嘴里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掌櫃驚疑的從地上那一截枝睫,仿佛拿起一根金條般雙目死死盯著,半晌,這才僵硬的抬起頭,看向童進的眼神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小乞……哦不,小哥。[]你這斷枝從何處得來?」

童進反而大爺一般的翹起腿道,「老板無需胡亂猜想了,這赤血魁木乃是我親自采于某處,若不是怕其就此枯亡,恐怕整棵我都給你背來了。」其實童進哪里是什麼怕其枯亡,而是他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背負一人多高的整棵赤血魁木。

但這掌櫃卻是被唬的一愣,心里震驚道,「整棵赤血魁木!這小小的一枝,已經是價值連城,若是整棵的話……」不覺中,雙目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童進發覺掌櫃神色的變化,自然明白其中的凶險,不慌不忙的說到,「掌櫃不要打那株赤血魁木的主意了,早在十日前,我便是通知我的族人去把它移栽到我的族內,現在已過十日,怕是赤血魁木此刻早便是在我族內扎根了。」

掌櫃听聞,心中懊惱之極,著實有些氣急敗壞,這靈藥珍寶皆是無主之物,有緣者得之,誰佔的早,自然就是誰的。但他卻不露聲色道,「小哥拿出此物,是打算……?」

童進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為把戲做足,淡淡道,「你看我一個貴族子弟,為了四處尋找靈藥,花費數月的時間穿行在荒無人煙之地,這其中之苦可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的。」偷瞄了一眼逐漸信服的掌櫃,接著說道,「我為家族做出了貢獻,自己當然也是要留點好處的。」旋即眼楮瞥了一下掌櫃的雙手。

掌櫃這下是信以為真,他經營藥鋪自然是閱人無數,心道這小子骨子里確是有股大家子弟的風範,看來當真是想從中賺點好處了。于是整張臉馬上如綻開的菊花一般,陪笑道,「這尋找靈藥卻不是一件易事,只是不知道小哥想賣個何價?」

童進一時也是有點難以答他,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這赤血魁木究竟何等價值,只是在鬼醫給的古籍中知道此物乃是靈藥,但此時由不得童進猶豫,既然演戲,就要把戲演完。

「這是?五十兩銀子?」掌櫃看著童進伸出的五個手指說到。

童進沒有做聲,心道「這掌櫃油頭滑面,一看就不是好貨色,暫且再詐一詐他。」旋即仿佛沒有听見掌櫃出價一般,五指紋絲不動的停留在身前,輕輕的搖了搖頭。

「五百兩?」掌櫃驚呼道。

童進這才放下手,淡定的看著掌櫃,「我說老板,不要把我當小孩耍,這赤血魁木何等價值,你比我清楚的多。」童進此時頗有種老狐狸的感覺,與他十四五歲的外貌天差地別。

掌櫃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著手中的斷枝,半晌,終于緩緩抬起頭,打定主意一般顫道,「好!我收了!」

童進再度走出藥鋪時,肩上扛了一個厚重的布袋,里面正是剛從藥鋪換來的五百兩銀子。想想剛剛掌櫃遞出銀子時肉疼的樣子,心里一陣發笑。只是童進並不知道,在其走後,藥鋪掌櫃簡直要高聲歡呼,這一截赤血魁木,價值至少上千兩銀子,乃是有價無市的靈藥之一。這樣算起來,這掌櫃轉轉手就淨賺了一半。

童進扛著銀子一路大搖大擺的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道,心道有錢了就是不一樣,但是這五百兩銀子扛在身上也著實沉重。索性,選了一家招牌較大的錢莊踱步而入。

再出來時,伴隨著錢莊內掌櫃和伙計的怪異眼神,童進懷里已經多出了厚厚一疊銀票。有了銀票,童進便開始琢磨自己的住宿問題,「終于能找張柔軟舒服的大床犒勞一下自己了……而在這之前……」童進低頭看了眼身上殘破的不成樣子的衣衫,自嘲的一笑,「還是先弄身行頭吧,不然連演戲都不夠分量。」旋即想起剛剛自己出售靈藥時把藥鋪老板唬的一愣一愣,甚是得意的嘿嘿笑著,邁開步子向不遠處一家裁縫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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