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的嬌寵 104 棒打鴛鴦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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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晚頓著步子,不早不晚地趕到,瞧見了蘇子玉等人,三兩步拐了過去,晃著扇子道︰「蘇師兄,這春日已過,秋日尚早,怎麼看都不是個賞景的好天氣,你說陛下辦這麼個宴會,是個什麼路數?」

蘇子玉微微笑,不等他作答,跳月兌的陸師兄倒是搶先開了口︰「這大抵就是個春日宴的形制,你看妖孽的嬌寵104棒打鴛鴦的意章節。」他努努下巴,那邊三三兩兩地聚著二三十個女子,瞧那打扮,該是各位大臣家的女兒。

歸晚十分興奮,拿了扇子捅了捅他︰「難不成,陛下要選妃了?」

陸師兄咳了一聲,忍住笑道︰「陛下選妃,用得著我們這群人把關麼?」

歸晚想想也是,抬眼望去,那邊廂是大家仕女,這邊恰都是青年才俊,不少都是今年大比剛過,且榜上有名的士人,當即恍然大悟。

宮里難得有這麼一個避暑的好地方,四周古風森森,碧水環繞,幾叢牡丹花,幾個薔薇架,一兩架水車,倒是涼爽無比。看來為了這似春日宴的「夏日宴」,慶昭帝倒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歸晚四處瞧了瞧,雖則一身男裝混在士人堆中不甚顯眼,但有幾個女子不住地打眼瞧過來。她初時尚能頓一頓手中的香木扇,微笑示意,耐不住對面人多勢眾,這場眉眼官司就輸得有點慘烈。只得找了個亭子拖了陸師兄並蘇子玉進去,那亭子旁邊剛好就是一個水車,略略擋了旁人的視線。

蘇子玉配合得極為默契,諸位女子本是借著打量歸晚的當口,使勁偷瞄她旁邊這位「蘇家玉樹」,不料歸晚竟敢吃獨食,拖了人就走,少不得收到幾個凌厲的眼刀。

陸師兄就沒那麼高的悟性,進了亭子環顧了下四周,怪叫道︰「歸晚,你名花有主,找個地方歇涼看熱鬧自是無礙。師兄我可還是光棍一條,還等著一會邂逅個可人的美女呢!」

蘇子玉一笑,叫住了他︰「我看此次,你我還是作壁上觀為妙。」

陸師兄嘖嘖嘴巴︰「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蘇子玉道︰「下面那些閨秀,有幾個我倒是知道的,父兄雖官職不低,也只能算出身寒族。還有另外幾個是世家出身的庶女,有幾個瞧著面生,許是旁支。」蘇子玉由蘇家老太君教養長大,蘇家老太君最是愛串門子,交游廣闊,京中的世家女子年齡相仿的他都認得,倒也不算稀奇。

「那又如何?」陸師兄搖頭,美人便是美人,跟是不是出身世家有什麼關系?跟美人吟個詩,猜個枚,投個壺,此等美事豈能錯過?

陸師兄名叫陸時,性格跳月兌,大大咧咧的,倒叫人看不出他也是出自江南陸家,門第也算得上是清貴的。

蘇子玉淡淡道︰「如果一會皇上賜婚,你們家會同意你娶一個寒門女子嗎?」。

世家跟寒門結親的也不是沒有,那婚事必經族中長輩斟酌再三,亦或是兩情相悅,用情至深的。世家多以清貴自許,即便那婚事是皇族插手,也大都是不樂意的。溯及既往,我家的門第比之你皇族也不落多少,自家子弟的婚事,何勞你費心?就算賜下的婚事門當戶對,下面也會有微詞。更逞論是這種他們不願意結下的親事。

是以,歷代皇帝都極少賜婚。瞅著哪兩家先約定好了婚事,下道賜婚的聖旨錦上添花,豈不更叫人歡喜?

陸時覺得蘇子玉定是在嚇唬他︰「你什麼時候也愛開玩笑了?陛下素來很少插手臣子們的婚事。」

歸晚是臨時收到旨意趕過來的,事前並不清楚情況。但好在她悟性不錯,立馬領會了慶昭帝的意圖︰「就是說那這次陛下就是下手了?」若世家與寒族相互通婚,失去了高貴的榮光,勢力被漸漸瓦解,到時候,唯一尊貴的,就是皇權了。

蘇子玉點頭道︰「陛下怕是要白費心思了,你看今日的宴上,世家中來參加的不是庶女,就是旁支。」

世家嫡女,豈肯嫁給寒門子弟?他們沒有讓嫡女出來應酬,就是一個極高調的姿態,明晃晃地落陛下的面子。若不是落下公然抗旨,挑戰陛下威嚴的話柄,他們大抵是連庶女也不願派出來的。

畢竟都是一些年輕人,盡管知道是被算計了,場面仍是十分熱鬧,不一會便互道姓名家世,相熟起來。自然,除了別有用心的,眾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持了距離,免得落下了把柄。

歸晚瞧得津津有味,大抵真正有恃無恐的也就她一人。就算慶昭帝再怎麼算計,也是算計不到她身上的。在場的士子們都知道她的德性的,能把她當個女人看待就算不容易了,更何況,誰有那個膽子跟右相大人搶人?

陸時不敢下去湊熱鬧,只好拿了歸晚消遣︰「右相大人在西郊建了個別院,里面有一個碩大的馬球場,你知道嗎?」。

「不知道。」

陸時的八卦功力實在比不得尚書台的元老們,不懂得迂回套話,只是一徑平鋪直敘︰「說是送給很喜歡打馬球的未來夫人的。」

「哦。」歸晚以不變應萬變,搖著扇子的手沒有絲毫停頓。

陸時不可思議道︰「就這樣?你不高興?」依照常理,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害羞和欣喜麼?

歸晚義正言辭地道︰「右相大人才不在乎那點錢,何況,一個別院,我也是買得起的妖孽的嬌寵104章節。」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陸時一臉怪異︰「有錢的女人都像你這麼難討好嗎?」。

歸晚誠懇道︰「我沒見過像我有錢的女人。」

啊喂,知道你有錢,麻煩你,別這麼打擊人行不行啊?

陸時道行太淺,叫歸晚三言兩語打擊得不輕,仍自意猶未盡,卻不敢再去撩撥她,只好把隔岸觀火的蘇子玉拉下水︰「子玉,你說右相大人怎麼會看上歸晚這個怪胎?」

蘇子玉微微而笑,神色之間竟是艷羨︰「因其難能,所以可貴。身外之物,既買不得歡喜,他們剩下的,也只有兩心相印而已。」

酸,實在是酸,歸晚使勁安撫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獨是手臂上,就連頭發也豎起來了。兩心相印?跟林千夜那個小人嗎?未免有失格調吧?

更何況……那個混蛋,這幾日不知怎麼回事,簡直是喜怒無常,以往她還能猜測到一二他為何不高興,但是最近,她只能承認,他越發變態了,以她的修為,實在不堪應付。是以,她能躲便躲,若不是怕被他逮到,今日也不會來參加這莫名其妙的宴會了。

慶昭帝帶著一眾嬪妃並幾個公主姍姍來遲,又十分突兀地平易近人了一回,叫下面的人只管下去喝酒猜枚,歸晚三人從善如流,連亭子都未邁出半步。

酒過三巡,知悅公主突然攜了一位男子的手站了出來,盈盈下拜︰「兒臣與聞大人相悅已久,惟願此生相依偕老,懇請父皇成全。」

這個聞大人,歸晚倒是認得的,雖則是寒門出生,在仕途上卻是一番風順的,如今年紀輕輕便已是戶部侍郎,領正四品下的俸祿了,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那位知悅公主,歸晚望向了一旁的蘇子玉,蘇子玉笑道︰「她是蕭貴人的女兒。」女兒都這麼大了,還只是一位小小貴人,可見,是個不受寵的。

慶昭帝為了堵住這些人的嘴巴,真可謂下了血本。公主都可下嫁寒門,那麼你們這些世家,還想越過皇族不成?于是接下來的指婚便順理成章了,果真就叫他促成了兩三對。

唯有南家的嫡子十分囂張,被指了一個寒門女子後,答曰︰「啟稟陛下,我南家祖訓,南家子孫,自當敬愛妻子,不得納妾,就算是貴妾也不行。」把那女子氣得直哭,慶昭帝瞪著眼楮,卻發作不得。

歸晚低笑︰「這南家公子倒有幾分意思。」

陸時也覺得好笑︰「你說南止期啊,他是南家二老爺的長子,整一個愣頭青,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歸晚點頭,卻是突然想到,慶昭帝最不願看到的便是世家之家聯姻。現如今的做派,正是忌憚世家的緣故。正如林千夜之所以能一躍成為右相,也是因了他根本不是真正的林家人。那麼,她現在的身份是沐家嫡女,慶昭帝會真的放任她和林千夜成親?

這個念頭一起,她就覺得荒謬,管他同不同意呢?反正她與林千夜也不可能成親,煩惱這個果真多此一舉。

那邊慶昭帝被當眾駁了面子,自然是下不來台的,但是跟蘇止期這個愣頭青計較,又失了身份,正在尷尬,只听得一個軟綿綿的聲音道︰「陛下,臣妾看了半日,也未曾見到臣妾那位佷媳婦啊,她是哪一位呀?」

慶昭帝暗自松了口氣,岔開了話題︰「來人,去看看沐歸晚在何處躲懶,叫她出來見見狄妃。」

狄妃?歸晚突然覺得心底發毛,莫非,今日小宴的主旨除了亂點鴛鴦譜,還有棒打鴛鴦?

「微臣沐歸晚見過狄妃娘娘。」歸晚合了手中的香木扇子,微微下拜。

「好孩子,不必如此多禮。」狄妃和顏悅色地瞧了歸晚半晌,轉頭對慶昭帝道,「陛下,您看,這孩子不止好才情,相貌亦是端莊,跟我那佷兒,臣妾越看越像是一對璧人。」

狄妃,是斫琴世家老祖宗的ど女,因彈得一手好琴,十分受陛下喜愛,她現在口口聲聲說沐歸晚是她家佷媳婦,竟是對歸晚之前要退親的話置若罔聞了。

歸晚笑眯眯地,無所謂地搖著手中的香木扇,十足的紈褲形容︰「微臣多謝狄妃娘娘夸贊。只是不知,娘娘的佷兒是哪位?」

狄妃笑道︰「到底是女兒家,臉皮薄。我家佷兒,不就是你未來的夫婿狄希晨麼?怎麼,他不曾跟你提起過我這個姑姑?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歸晚模了模鼻子,訕笑道︰「娘娘恕罪,微臣不認識您家佷兒。」

有人想要笑,這個沐歸晚,委實能氣死個人啊,不知道狄妃的佷子是誰也就罷了,竟說不認識自己的未婚夫?

「可不又是胡說?希晨正是清遠書院的琴藝教習,正好是教的你們這一屆吧?」狄妃自作主張地當她是害羞了。

歸晚四處逡巡了下,抓住了一個同是清遠畢業的士子︰「顧師兄,是這樣嗎?」。

被喚了顧師兄的士子有些尷尬︰「確然如此。」

歸晚十分心虛︰「可巧,我琴藝課一節都沒趕上。」說到這里,她放低了聲音,似是自言自語,「未婚夫原是我的夫子,若做了夫妻,豈不是麼?嘶……太惡心了。」那聲音不高,離得近的人自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撲哧」第一個笑出了聲的是南家的那個愣頭青南止期。狄妃的臉一下子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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