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玫瑰花開的甚好,一片紅火火的花海直擊人的眼球,與相鄰的純色百合成鮮明對比,空氣中還有著兩種花香微微彌漫開來,醉人不已,可這般好景,卻讓容顏無法用心欣賞,她瞥了眼慢悠悠的走在前面的高大男人心中憤恨難耐——
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了,容顏差點兒又撞到他的身上。
「你走路不看路?」
好涼薄的聲音!
……
容顏繼續裝作沒听見,不回答。
席垣卓看了一眼容顏,走到游泳池旁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他從口袋里模出了一跟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平時他到是個很少抽煙的人,今天還真有點兒煙癮呢,所以就隨手拿了一包還剩幾根煙的煙包隨意的插在了褲袋里面,倒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抽。他仰著頭,從嘴中吞吐的煙圈擴散開來,迷蒙了容顏的視線,讓她更加的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面容,看不清楚越叫人心悶的發慌!
許久,才听得那個男人開口︰「你跟連澄很熟?」
「還好!他是連漪的大哥!」
「辭職是為了什麼?」席垣卓這跳躍性的問題一下讓容顏反應不過來,怎麼又問到這個問題上來了,容顏很不滿意,她肯定是不會回答那是因為不想看見你來著。
她低者頭雙手不自覺的摩挲著,不想在談這個問題。
「給我個我滿意的理由,我就會讓你走,否則,你就別想走!」
這句話讓容顏簡直肺都快氣爆了,理由,什麼理由,她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理清思緒呢,哪能有個確切的理由,她皺著眉頭望了側著頭也望著她的席垣卓,眼神里到處是糾結著無處發泄的情緒,對峙了還不到三秒鐘,容顏丟盔棄甲,心中哀怨不已。
半晌,才傳來她弱弱的聲音︰「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無聊了,所以就不想繼續這份工作了,而且,我不喜歡這樣的工作,所以就想到辭職了!」
容顏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個,外加一個席垣卓,但是後者肯定不能作為理由的,容顏也料定自己說的這個理由肯定說服不了他的。
「你覺得這個理由能說服的了我麼?」席垣卓滅掉了手中的煙蒂反問道。
容顏誠實的搖了搖頭,回答道︰「不能!」
「不能那你還說出這樣的理由?」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想個理由來編排我,糊弄我?嗯?」席垣卓提高了音量,他平時總是一副冰山臉,正兒八經的樣子更是讓人覺得害怕,這麼一「嗯」,讓容顏更加心虛的厲害。
「也不是什麼事情都非得要個確切的理由的,累了,不開心了,煩了,厭倦了,那就想離開了!我不是你,沒有那麼多的理由!」
「說這個比剛才的理由更加可以說服我,容顏,你的小性子也挺大的!」席垣卓看著她漆黑燦若星子的眼眸說道。
容顏看著他苦笑一聲,她使小性子,她從哪兒來的小性子,她也只是個脆弱且隨意的現代都市中的一個女人,有著跟平常女人一樣的,一樣的七情六欲,有著同樣的喜怒哀樂,愛恨離愁,難道只允許她的女人韓倩是可以躲在男人的懷抱里撒嬌發牢騷,卻不允許她對著一個厭倦已久的工作有著任何的意義麼?憑什麼這樣的男人可以對自己的女人這麼寬容,卻對其他的女人容忍不得半分的不是,這個世界還真是弱肉強食,這個男人真像屠夫那般霸道,容顏始終都覺得跟他找不到共同話題和共處模式,究根究底的原因大概還是身份吧,身份不同,怎可能找到共同話題呢。
容顏撇過頭,不置可否,她的確有著性子,但——好像與他無關吧!
她抿著唇淡淡一笑,也就沒有繼續答話。
容顏看著這邊風景獨好,更外面簡直如同是兩個世界,天差地別太大,這就是有錢人的本事,有錢了,給自己蓋個城堡,然後再弄幾個花園,再挖個大大的游泳池,再請幾個保姆,有錢了,你什麼都可以,錢真是個好東西,有了錢就有了勢,有勢就有了地位,有了地位,所有人都認得你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這個麼,揚名千里。
容顏沒有作聲,席垣卓也沒有再問些什麼。他靠在椅子上閉著雙眼似乎在養精蓄銳,偶爾他會伸出一只手然後緊緊地按著自己的眉頭緩緩的揉著,一會兒又放下手繼續小憩一會兒。容顏側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兩人都安靜的很,容顏輕輕的站了起來,然後自顧自的走來走去,她從來都沒有下過泳池去游過泳,而且也是別人口中嘲笑著的旱鴨子,以前在村子里,村前頭還有條河,那時候那條河還淹死過好幾個小孩子,可偏偏她這命賤的卻怎麼都沒有淹死,但是倒也吃了不少虧,別人家里有著爸爸媽媽手把手的教著怎麼讓自己的孩子學會游泳,生怕自己一個閃神,自己的孩子就淹死在那河里了,可是他們卻都沒有听過一句話,淹死的都會寫會游泳的,不會游泳的卻很少能淹死在河里,像她容顏從小到大就那麼糟里糟蹋的本該說任何一個不注意早就不在了的人卻還活的這麼久,有時候她也在想,是不是她自己真的命不該絕。
她走到泳池旁邊的時候不驚還是贊嘆了一句,真是有錢的人家,這水經過人工處理還真是清澈的令人發指,她似乎都能看見陽光照在水面上粼粼波光中泛著的全是「¥」符號了。
尋著泳池走了一圈,她都有著想要下去游兩回的了,但是,她可是個實打實的旱鴨子,但是這泛著波光的水池的確很誘人,容顏瞥了眼遠處還躺在靠椅上閉目養神的席垣卓,看他大概是睡著了,她咧了嘴角笑了一笑,反正也看不著,模模這清澈的水也不錯,這麼多水浪費在泳池里,他家難道不知道現在e市的水是多少錢一噸麼?這麼大的水池,得浪費多少水,花多少rmb呀!
她彎著身子將上衣的袖子給捋到大胳膊腕上,伸出右手側著身子去夠泳池里的水,泳池的水位不是很高,沒有雨池口持平,所以她想模模那水還挺費勁的。她天生的骨架就不是很大,往那兒一蹲就像個小女生偷偷的避開這自己的父母玩水一樣,玩性大發。
她的手剛踫到水的時候,發覺水還是熱的,可在往下伸時,就發覺水還是涼涼的有些小刺骨,她想試探下最底下的水溫,索性就跪在那大理石般的池沿上,然後左手將右手的袖子卷的高高的,翹的老高的,大半個身子都快貼近水面了,然後她將自己的手最大限度的探到她能夠著到的最低處,冰涼的水沿著她細細的胳膊輸入到她的全身,她打了個冷顫,齜著牙輕呼了聲「好冷」,但是這冰涼的感覺卻也讓她感覺很好,渾身清透舒爽,她又將手在往下伸了一點,閉上眼感受著美好的感受。
「你在干什麼?」
背後傳來一聲磁性十足的聲音。
容顏一個趔趄,席垣卓只听「撲通」一聲,手還沒來得及伸出來,容顏就一頭扎進泳池里,席垣卓伸出的右手抓了個空,就看見泳池里的笨女人撲通撲通的亂掙扎著。
可他卻沒有下去撈她,他只當她使會游泳的,所以就抱臂斜著頭看好戲,看她在水中撲通撲通的掙扎,可容顏卻死命的想要爬上岸,因為她使真的不會游泳,而且這泳池也不是小,人性的自救本能就是教她要不停地狗爬式的揮動著四個蹄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