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警官的地方回來,金毛心中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光榮,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要開始變了,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自己現在是有故事的人了!是臥底,是機密的人,是邦德007,是有功夫的人總之自己nb了!這下發了!最關鍵是遮蔽在自己心中對車禍中逝去者的愧疚之感沒有了,自己不是凶手,自己也是受害者……不過此刻興奮的金毛還是慢慢冷靜了下來,母親去世的打擊對自己還是很大的,還有陷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害自己,這些都是謎,這些謎都要待自己一點點的去解開,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跟曹警官好好學,假以時日相信自己會好起來的!這是以前沒有的一種希望吧。這種感覺很讓人舒坦,總之,此刻的金毛很是亢奮,直到他進了24號牢房連牢房的老大公牛都沒有看一眼,就朝自己的狹小的位子走了過去……
「老四,讓這小子開飛機!今晚熬鷹,不準睡!」公牛看著進來就竟敢不給自己問安的金毛,勃然大怒,朝身邊躺著的一個打手說了一聲,遠處的撲克牌一陣騷動,依稀有老客在低語「這比,吃了豹子膽了,估計被ど雞給收拾了吧?竟然不給老大請安就……」。
「你,過來!」公牛最身邊叫老四的犯人起身朝金毛說了一聲。
「啊?」還在浮想聯翩的金毛,猛然從想象中被扯回了現實。
「身子緊貼在牆上,右腳著地,站著!」老四打手一揮,指著牢房最里邊大通鋪對面的牆壁。
「啊?」金毛尾巴骨一緊,忽然感覺從今天中午起,貌似褲襠里還是濕的。
「你他媽的聾了!快給我滾過去!」老四橫眉瞪眼宛如一個惡鬼,油亮的光頭在走廊昏暗的過道壁燈下閃著陣陣青光。
毛心里發毛,感覺這床鋪上躺倒都是鬼,只見大通鋪上過道燈照不上,一片漆黑,但是很多發光的眼楮在黑暗中跟狼的眼一樣,一閃一閃。
金毛馬上乖乖地快步走到牆壁,按命令單腳站立,雙臂攤開貼在了牆上,身體貼牆,呈金雞獨立狀,不再出聲……
慢慢,3分鐘過去,金毛站立的腿有點抽筋,悄悄地轉過腦袋望了大通鋪一眼。
「媽的,睡叫你回頭的!」大通鋪上一聲低喝,隨即有個人從鋪上起身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拿起鋪下的鞋子就朝金毛站立的腿上拍了下去,布鞋拍在金毛腿上沒有多大聲音,但是火辣辣地疼,雖然沒有下狠手,但是砸在金毛腿上的布鞋貌似連續不斷,沒有要停的意思……同時這個打手還輕聲說道︰「不要出聲,在牢房最忌諱惹人清夢,你要出聲,吵醒了老大,我就廢了你!」
「是,是,爺爺,別打了,我記住了……」金毛的腿感覺要斷了,不斷求饒,同時盡量壓低聲音咬牙說道。
「好,從現在開始,你裝在開飛機,從沈陽出發到香港,心里默默數地名,一會要是我問到地名你要回答不上來,你就等著加倍受罰吧!哦,忘了告訴你,你可要換條腿站著,不過不準雙腿都落地,手也不準放下來!」這打手,停手不再打金毛,吩咐了一聲,又回去躺了下來。
金毛站立的腿幾乎都沒有了什麼,听到能換腿,連忙換了一條腿。就這樣站著,不久,雙臂發脹,全身感覺要散架了,酸痛無比。
「飛機開到什麼地方啦?」不久,從黑暗中的大通鋪上忽然冒出一聲。
「飛到上海啦!」金毛連忙忍痛低聲應了一句。
「什麼?媽的,才5分鐘,你他媽的就把飛機從沈陽飛到上海了?」忽地一聲,那人下了鋪,又拿起鞋子朝金毛站立的腿上連續拍了下去……
「哦,飛到長春了!」
「從沈陽往香港飛,你飛機往回飛呀!」
「哦,不不,飛到秦皇島了!」
「媽的,你飛機5分鐘就給秦皇島了?現在飛機還在升空盤旋,盤旋!」
有過了好一會……
「飛機開到什麼地方啦?」
「到錦州了!」金毛有限的地理知識在自己深深的疼痛中被使用著……
「你他媽開的是飛機,飛機有這麼慢嗎?這麼長的時間了,應該到鞍山了!」
「對對,到鞍山了!」
「現在開到什麼地方啦?」
「到,到天津了!」
「飛機走的是哪條線?應該到大連了!」
「是是,到大連了……」
又過了一會,金毛站立的腿就是來回交換,但也是也扛不住一直這樣站著,白天吃的一碗熬白菜和兩個粗面窩頭早就被消化成褲襠里的尿了,現在又饑有餓,全身抽筋,自己幾乎要到接近崩潰的邊緣,他很奇怪,這個叫老四的家伙怎麼地理知識這麼出奇的豐富,是不是以前就是開飛機的……
「現在開到什麼地方啦?」
「到煙台了……」
「什麼,現在明明已經到青島了!」……
‘咚’的一聲大響,金毛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滿身全是冷汗,全身抽筋,一倒了下來,聲音把大通鋪上的犯人很多都給吵醒了……
「媽的,老四,你他媽怎麼管教的?你還能干點什麼?」被吵醒的公牛一臉怒氣,朝身邊坐著看著金毛的老四,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被老大甩了一個大嘴巴的老四,起身大怒,抄起兩只布鞋朝坐在地上的金毛惡狠狠地走去……
這個老四其實也恨倒霉,因為把上頭分給24號牢房的煙,在一次無意中給搞濕了一半,這幾天公牛是怎麼看他都不順眼,所以才兼並著連他也在收拾。
整整一宿,金毛感覺好像過了一年,兩天腿全腫了,是站腫的,可能也是被打腫的,中途暈過兩次,一次是被打醒,另外一次人家好像都懶得打了,直接一瓢涼水給澆醒,他開始還在渴望,盯著自己的打手能睡覺去,自己也能喘口氣,但是這個打手竟然眼都不眨,問了他整整一夜,當飛機開到了香港,又被勒令飛回去沈陽去,好不容易飛到了沈陽,可是飛機又要起飛,又要飛到內蒙……他也在懷疑,這個叫老四的難道就不困?或者就是個彪子,或者跟自己有仇呀,盯著自己眼都不眨,真敬業,都快趕上部隊站崗了……在死去活來之間,可憐的金毛終于等到听到起床鈴的時候,他才被批準躺在了大通鋪上稍作休息。
在24號牢房的老大,嚴肅的眼神下,新的一天開始了,只見大家陸續依次起床洗漱,在久違的鋪上,金毛看見大家的生活節奏有著異常的規律性,每個人用了不到20秒就洗漱完畢,其中有一個年輕點的,因為慢了一點超過了20秒,而被一個打手狠狠地踢了一腳,當時那個小子就滾到了門口,不過片刻後這小子竟然一聲都沒吭的爬了起來,又回到了人堆乖乖的坐著,帶著沒洗漱完的滿嘴牙膏泡顯得非常滑稽,邊上有幾個老客都在嘿嘿地笑,顯得非常冷血,而金毛這邊卻幾乎沒有人去看他一眼,貌似已經見怪不怪。
對于黑礁石監獄的犯人們來說,還是和往常一樣,听獄警點數,集合,整理內務,再集合,被各自牢房老大和負責各牢房的管教帶著去各自的勞改地方、干活、吃窩頭就大白菜的牢飯、再干活,坐車獄車回來,學習一個多小時,回牢房坐板……可是今天對于兩個人來說,應該是不一樣的一天,這兩個人就是即將要被追風手曹攀開始訓練的金毛和今天要被關禁閉的墩子。
「楊墩子!」108號牢房門口一聲暴喝,只見祝隊長高大的身影在牢房門口。
「到!」墩子插在褲兜里的手竟然一陣哆嗦。
「你今天關禁閉,出來!」祝隊一招手,邊上一個獄警麻利地打開了108牢房門。
「呵呵,墩子,終于要住單間了!恭喜你!」趴在墩子上鋪的葫蘆探出腦門,朝墩子做了個鬼臉。
「你去死吧。」墩子大怒,一提氣平地跳起,竟然蹦起半人多高,接著一個側鞭腿就朝躺在上鋪葫蘆的腦門掃去。
「哎呦,政府,楊墩子打人啦!」葫蘆忽然擠著,娘們一樣叫了起來,同時一個側臥躲過了墩子的掃腿。
「干什麼!想造反呀?來人!給楊墩子上腳鐐!」祝隊一看墩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動手,勃然大怒,一指落地的墩子大吼一聲,邊上的獄警一听,應了一聲,提腿就要去取家伙。
「啊!不不,政府,別上腳鐐,我听話就是了!」墩子大驚,連忙朝祝隊認錯。
「嗯,算了,看你還知趣,就不帶腳鐐了,另外,你,胡子房,也關禁閉!」祝隊大手一直躲在上鋪還吱吱憋笑的葫蘆。
蘆剛剛還燦爛無比的臉上頓時變成了苦瓜色。
「呵呵,政府,您正是目光如炬呀!這個姓胡的,絕非什麼好鳥,你處理的太對了!」墩子朝祝隊一數大拇哥。
「閉嘴!你也不是什麼好貨!」祝隊看著這兩個禍害,早就氣不打一處來。
「嗯!嗯!」葫蘆此刻覺得和祝隊英雄所見略同。
一直在邊上一言不發的康老大和狐狸兩人,一直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狐狸還是靜靜地看著書,而康老大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卷報紙,正津津有味地看著,貌似這兩人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押著墩子和葫蘆的祝隊,在去禁閉室的路上,大皺眉頭,這個墩子和葫蘆的一身的功夫真是平生平難見呀,可惜了,哎,兩人都走上了歧途,不過剛剛對墩子平地踢葫蘆的那一腳,祝隊暗想,這墩子功夫貌似比上一次見,要長進不少呀!這個人,不,這兩個人以後肯定是兩個禍害,不,那個毛一存,還有那個康老大,哦現在應該叫龍勁坤,這兩個老滑頭,更是讓人頭疼……108室還有多少秘密?哎,也不知道那個叫金磚的小子能不能受得起那麼艱巨的任務,前方的路不易走呀……哎,不想了,就看曹教官的計劃了……
禁閉室,一個讓所有犯人都望而生畏的地方,關禁閉的時間跟犯人惹的麻煩成正比,同時還要被扣分,分扣的越多,減刑的機會自然就越少,其實減刑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關禁閉一般人是受不了的,關禁閉時間一般3天到半個月不等,關完後還要去集訓大隊進行受罰,跑步,干活,跑步,干活,一般要1個月到3個月不等,听過東風破島有史以來出現過最牛逼的犯人曾被關過半個月,不過這個犯人出來後犯了很嚴重的病,精神上出了問題,從此後對于這里的犯人關禁閉也不會超過半個月,這是大家公認的人類極限,因為對于關禁閉普通人來說,一般人關個3天就幾乎是極限,精神就到了要崩潰的邊緣,因為在小黑屋里站不直,躺不下,人在里邊吃,在里邊拉,在里邊尿,不出3天就是排泄物的味道都能燻死人,而小小的禁閉室只有供出氣的幾個小洞,而送飯的小窗只有每天送飯的時候才打開,人在里邊跟關在籠子里邊的雞一樣,見不得光,在里邊吃飯聞著自己的大便的味道甚至有種吃屎的錯覺,人畢竟是人,人不是動物,不是鑽在土里的蚯蚓,也不是憋在泥里的蚌,人是需要豁亮的……這種刑罰就是從心靈上剝奪人的自由之感,是對人心靈的懲罰,一般人品嘗一次一輩子都難于忘卻,終身留下心靈的烙印。
不過,關禁閉對于墩子說,卻是狐狸專門布下的一步棋,因為這幾天他算到應該有客要到了,山羊不會這麼輕易走了就完事的,應該還有新的曲目會上演,而在這曲目上演以前自己一定要找機會和康老大詳細的談一次,而這次談話關乎非比尋常,而邊上的墩子和葫蘆武功又極高,上次自己下藥成功,也只能是一次,而下次別說藥不好搞,就是搞到也不好給他們下藥,這兩個都是身體比牛還壯的家伙,不是一般藥能隨便放的翻的。龍勁坤,這個老滑頭,沒想到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上次自己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他差點掐死我,哼,你不要急,龍老頭,你就繼續裝著姓康吧,活了一輩子連自己的姓都要改,等我布局好一切,我讓你們都活得不會那麼自在。不過在布局開始的時候,我必須從這龍老頭口中知道整個機密的前因後果,這樣就是他不說,我也會從我周密的推理中,算出那個機密的所在之處!至于他們兩個去關禁閉,哼哼,其實墩子還巴望著想去關禁閉呢,他從少林寺學的功夫現在已經在監獄里被他練得爐火純青,不過好像到了一個瓶頸,只有參悟才能有所突破,經過我的指點後,墩子也有所明白,這次去禁閉室希望他在武學造詣上有所突破吧,不過這個葫蘆卻沒料想到也會被關了禁閉,這廝不是以前和墩子相處的還不錯嗎?怎麼這幾天這兩個像斗雞一樣誰也不讓誰?難道他也有所察覺?哼,他和龍勁坤是穿一條褲子的,看著墩子有所提高,估計也跑去向龍老大請教了吧!呵呵,估計葫蘆被關禁閉室也是龍老大的意思吧,老龍頭,咱倆真是想到一處去了,時刻不能小看你呀!
此刻,狐狸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書,可心里卻一直在沉思,而上鋪的龍勁坤也是看了一張又一張的報紙,兩人貌似不約而同地在等待深夜的到來,少了墩子和葫蘆的今夜肯定是個不眠之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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