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怡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愣住了,小聲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孫太太?」
「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孫太太惡狠狠地指著杜怡兒,暴喝道,「你那個男搭檔,帶我兒子出去玩,把我兒子摔到了山坡下!」
「什麼?這……那魏成龍現在哪里?」杜怡兒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範小勇啊範小勇,你不要給我添亂子好不好,還有,魏成龍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範小勇哈哈一笑,說道︰「你呀……不過。你平時也要多和家人交流,知道嗎?」
魏成龍「哦」了一聲,又想起了什麼,正要說話。孫太太來到身前。一把就將他扯了過去,關切地問道︰「成龍,你的頭怎麼了?嚴不嚴重?嚇死媽媽了。」
他媽媽孫太太來了?範小勇一震,抬頭一看,不僅是孫太太,那個小妞杜怡兒也仇視著自己。喂,我哪又得罪了你喲。
杜怡兒見到魏成龍只是頭上包了繃帶,心里也踏實多了。當然就把憤怒的眼神,全部投到了範小勇身上。
「媽,我沒事,範主任帶我去玩飛機模型。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醫院已經處理好了,根本沒事。」魏成龍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孫太太放下了心,不過卻把怒火,轉移到了範小勇和杜怡兒身上。罵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利用我兒子,狗男女!」
杜怡兒听得氣岔,不要臉。狗男女,自己什麼時候被這樣罵過。頓時覺得眼淚就快止不住了。
範小勇聞言也是一陣反感,來到杜怡兒身邊。用不算寬闊的身體護住了她,沖口道︰「孫太太,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明白,你想接近我兒子,然後逼我答應他參加鋼琴比賽。我告訴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孫太太 里啪啦說了一連串,她身旁的魏成龍听得神色黯淡。
看著杜怡兒就快哭了的模樣,範小勇面容也猙獰起來,你兒子是我帶出去玩的,你罵我不要緊,但你何德何能,把怡兒也罵進去?于是挺著胸口與孫太太對視著,大聲說道︰「我沒有那樣的想法,我和你兒子一起玩,那又怎麼了?」
「怎麼了?我告訴你,你們只是兩個身份低微的學生,你們在我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連狗都不如!」孫太太的話越來越難听了,魏成龍在一旁,輕輕地拉了拉自己母親的衣袖,不過也起不到作用。
杜怡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範小勇也不能再憋了,掏出一方紙巾遞給杜怡兒,輕輕安慰了她幾句,這才面對著孫太太,厲聲道︰「孫太太,人都是有尊嚴的,不要說你看不起我們,我同樣看不起你!」
什麼,你竟敢跟我說這種話!孫太太自從事業成功過後,誰對她不是恭恭敬敬的,誰知這個年輕人說話如此的狠,眼神不善地怒道︰「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
「什麼資格?那你听好了!」範小勇一步都不退讓,瞪著孫太太說道,「我問你,你身為人母,盡到了做母親的責任嗎?」
孫太太冷哼一聲︰「我沒盡到?我給我兒子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讀最好的學校,哪一點做得差了?」
「幼稚!」範小勇沖口而出,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竟然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幼稚,杜怡兒也擦干了眼淚,怔怔地瞧著他。
範小勇往前兩步,指著魏成龍道︰「你說的那些都是次要的,你說你自己懂得品位,但你知道你兒子想要什麼嗎?你以為你給了他最好的物質條件,就是盡到責任了嗎?幼稚!孩子正處在成長的關鍵時期,你卻置之不理,一天到晚忙你的工作,找你的品位,你關心過你兒子的情緒嗎,你和他談過心嗎?」
「你……」孫太太被搶白得啞口無言,說不出一個字來。
範小勇乘勝追擊道︰「母親是孩子最好的老師,你捫心自問,你做到了什麼?」
魏成龍听了這話,忽然掙月兌了孫太太的手,向範小勇說道︰「不錯,我媽媽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她只知道讓我讀書。」
「你閉嘴!你以為你就沒責任了嗎?你媽媽一個人打理一家公司,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嗎,你怎麼不主動和你媽媽交流?」範小勇同樣把魏成龍也罵了一通。
魏成龍听罷,不敢爭辯,膽怯地望著範小勇,小聲道︰「我知道錯了,我會改的。範……範主任,你答應會幫我修好飛機模型,你……」
範小勇看了看手上的袋子,和藹地笑道︰「放心,我答應了你的事,一定做到!」
杜怡兒這個時侯,站在範小勇身後,任由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心里竟然擁有了片刻的寧靜,只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在此刻,好讓自己繼續享受這難得的感覺。
「孫太太,你是個有品位的人。不過,我再重復一下,我同樣看不起你!」範小勇深吸了一口氣,說著就轉過身去,對杜怡兒淡淡地道︰「怡兒,我們走。」
聲音里充滿了滄桑、智慧和男人的味道。
杜怡兒痴痴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望著這個讓自己愈發看不懂的男人,也不多言,乖乖地跟在他的後面,走了。
孫太太和魏成龍,望著他倆遠去的背影,默然不語,心中也趨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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