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途 048.二個月,之後

作者 ︰ 尸出

日子是這麼開始的,日子也是這麼進行的,日子也總有循環往復而不變的方式,因為這是生活,不是異界大陸,不是一直的升級打怪,一直的新鮮刺激,一直的功法秘籍。

生活是偶然改變的,大多數時間都是朝九晚五的過著,沒有起色,沒有變化。

當然日歷上的紙一頁頁的撕去,誰又能說是沒有變化的哪?小寶的武術天賦得到了承認,雖然腦袋痴傻,但天生的神力,套路力道與反應,都得到了系統化的增進,佘娟娟雖然也勤加練習成長很大,但還是無法和小寶相媲美,每當她听到左月香夫婦夸贊小寶「武術天才」的時候,只能默默的為小寶欣喜。

有些東西的改變是偶然的,有些東西的改變是必然的,比如食物的變質,比如愛情的變質,小寶需要一個媽媽,即使孫飛不會主動,不過那種微妙的愛情感覺卻圍繞著他,愈來愈濃,愈來愈難以割舍,而陳小珍也是,雖然對小寶的知識充電並未看出給精神癥狀帶來什麼好轉,依舊在這棟別墅穿梭不斷,開始還只是隔三差五,後來就天天來,就好像愛上了這里,不來這里抓耳撓腮渾身癢癢一樣,最後竟然親自買了一床喜歡的鋪蓋住了進來。這也正符合了小寶和孫飛的心意。

眨眼兩個月過去。

天氣開始轉的有點炎熱,中午的太陽曝曬已經夠那些年幼的坐街孩子喝一壺的,他們沒有防曬霜,于是堂堂正正的皮下組織,便馬不停蹄的分泌著黑色素,一兩天時間就會變為半個中非混血兒模樣,這就是他們的命,人生的起步本來就不一樣,漫長的人生馬拉松,祈禱他們的每一個都不要氣餒。他們也不會氣餒的。

這天晚上的別墅內顯得異常的燥熱,孫飛從公司回來臉色很不好,眉頭皺的像皺皮的苦瓜,為什麼哪?小寶要出去干活了,這個消息總是給人無窮的壓力。

晚飯都沒吃多少,談不上胃口好不好,起碼心情很不好。

孫飛還算明白事理,知道不能拖的事情要及時講,于是吃完晚飯一桌人還沒散,便開門見山的開始了心里的部署。

「大家過來商量一下,小寶以後白天的空閑時間要出去做事,關于精神療程和學武,大家重新安排下時間吧。」

「嗯?」陳小珍今晚也在,現在在這里吃頓飯就是家常便飯,就像采購出去順便撈點回扣似的,再正常不過。

佘娟娟坐在小寶旁邊瞄一眼小寶,一抬頭看過來︰」師父,是不是我們又要出去坐街了?」

孫飛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將小寶拉在懷里「小寶,吃飽了嗎?」

「呃,飽」小寶木然。

孫飛微笑間抬頭「你們有什麼問題問吧,這些天也夠安靜的了,該鬧騰鬧騰了。」

「我第一個問,你們到底是干什麼的,老說做生意,做什麼生意還要孩子出去做事?」陳小珍似乎很不滿意,臉上掛著疑惑問道。

「這個無可奉告」孫飛搪塞。

左月香夫婦原本並未吱聲,他們對孫飛的一些事大概猜的到,但人家不願意說,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說出來,再說坐街乞討危險系數的確很小,一種生活方式,都是多年混跡社會的老油條,早就司空見慣。

左月香最後看氣氛挺冷,站起來將雍容的身體聳聳,做個無奈的手勢「我和老伴沒意見,孩子出去做事,我們也清閑,不過,嘿嘿,我們的薪水不能減,孩子只要在家,我們就可勁練他。」

听完這句話,倒是把佘娟娟嚇的一縮脖子,跐溜一聲跑到孫飛背後,這些天的訓練雖然被兩夫婦安排的很科學,但練武無論如何還是很苦的,兩孩子練來練去,枯燥的很,基本算是被這兩個夫婦折磨著逼著進行到今天的。

孫飛苦笑的搖搖頭「總有苦的小時候,就這麼定了」。孫飛說完拉著小寶欲上樓,衣袖卻被陳小珍給抓了個死。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為什麼不告訴我」陳小珍的語氣听上去挺真切。

孫飛拍下小寶的腦袋︰「小寶回房睡覺。」

「小寶,咱們上樓睡覺。」佘娟娟走上來,拉住雙手捂著耳朵的小寶,腳步   一溜煙向樓上去了。

「我們也去休息了」,左月香和老板一拉六子媽,一回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間。當然三個老人家住一樓。

大廳瞬間只留下兩個人,冷冷清清切切,兩個佇立的身影一動不動靜止在那里,一個威武,一個曼妙。

孫飛冷峻的回頭,瞬間爆炸︰「你管那麼寬干嘛,我干什麼用不著你管。」

「你意味你是誰啊,我是管孩子,你們不可以這樣糟蹋孩子。」陳小珍張大嘴巴完全沒料到,這個平時基本不大聲說話的孫飛,竟大聲呵斥自己。

其實說到底孫飛也不想這樣,只是他的內心里何嘗能夠容忍自己的干兒子痴呆呆的出門坐街,但儒門規矩就是這樣,公式公,私是私,小寶是儒門的人,按規矩就必須做事,氣惱沒有用的。

孫飛也感覺到自己的話有點過分,這才壓下口氣道「對不起小珍,我看的出來你出身很好,但我們這個圈子不是你這樣的理想主義者染指的,我們做什麼,真的很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孫飛說完無奈的聳聳肩。

陳小珍一時間竟不知道開口如何接孫飛的話,是啊,她的身份算什麼?美女教授?精神療養師?家教?孫飛暗戀者?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哪一樣值得對方把一些秘密的秘密告訴于她。

陳小珍低頭沉思,細致的用手指理下眼前的青絲流海,一抬頭竟遇到孫飛真誠的目光,微微笑了,然後重新低下頭搓著手指,似乎在下一個天大的決定,整個身子都晃悠的要散架似的,老半天一聲細若紋絲的聲音從嘴中飄了出來︰

「你自己說,我們兩個之間算是有關系嗎?你就真的覺得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嘛?」

「嗯?你說什麼?我听不懂。」孫飛伸長腦袋搖搖,他還意味陳小珍念的唐僧的《唵嘛呢叭咪吽》。

這下當真急壞了這棟別墅的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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