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反正被一只貓鬧得不能再偷偷模模,索性就明刀明槍地跟人硬拼,這就是飛魚幫的作風。兩撥人馬,隔著一堵牆分別沖向自己的目標。高個子帶隊沖向一樓的四間房間,矮個子沖向守著貨物的八個人。
金破早就將自己的銀光,自己給它取的名字,握在手中,隱隱看到東邊的牆上接二連三地跳下數人。這時,王遠杉大聲呼道︰「大家小心,保護好東西。」「呼」,眾人環顧一圈,沒有人從其他方向沖來,只有東邊一處,便立即回合在一起,紛紛手執兵器朝向落牆的黑衣人們。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對歐陽家的東西下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啦?」王遠杉警告道。可惜,王遠杉的警告絲毫沒有起到作用,對方沖來的速度不減,其間還充斥著多人的怒喊聲。
正面對撞。
金破終于看清,對方共有十人,人數上顯然是他們佔優,神念一掃,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們最強的一位才三階丹士,另外還有兩名二階和兩名一階,其余都是氣動期的。相比,質量上,己方有優勢,王遠杉不必多說,四階丹士,最強的一位,二階的就有兩位,一階的更是有三位,剩余兩位氣動九層。
雙方近了,只有兩米距離,金破毫不猶豫地沖上去,便是王遠杉想拉住也拉不了了。金破對面之人身材矮小,僅到金破肩部,他的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沒想到剛一上來就遇到此次行動的大肥羊,當即抽出自己的短刀,使出自己平生所學,打算在一招內解決對方。
金破緊緊盯著對面的來人,一點也不松懈,他竟然撞到最強敵人的面前,這回不用出渾身解數,恐怕很難全身而退。雖有些顧慮,可是他的氣勢卻未減,有過兩次越級挑戰經驗的他怎麼可能退縮,更何況自己還有隱藏的後招。
短刀,長斧,不合比例的兩樣兵器對撞在一起,撞出激烈的火花,竟未分出勝負。兩人身形未退,同時向自己的右側移動,穩住自己的身形,接著兩人再次向對方揮去,叮,聲音清脆動听,卻是充滿危險,矮個子的短刀在第二次撞擊之後方向一變,朝金破的雙手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王遠杉的長劍攔在了短刀的路線上,又是「叮」的一聲,長劍甚至還發出嗡嗡之音,顯然矮個子的功力相當的精純。金破靠著王遠杉相助,迅速後退數步,心中大呼好險,若不是王遠杉半路殺出,自己的雙手不廢也得受傷。
金破向王遠杉投去感激的目光,而王遠杉看也不看身後的金破,一邊與矮個子激斗一邊喊道︰「金破,此人由我來頂著,你速去馬車邊護著那些貨物。」
他不敢怠慢,立刻轉動身體朝馬車跑去。「金破?」黑衣人們想著,此人不就是那只大肥羊麼?在畫像上是寫著金破的名字的,三十個人總有人認識這二字。
「呼呼」,兩人攔住了金破,一名一階丹士,一名氣動九層,正笑眯眯的盯著金破看著,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金破看不清他們的笑容,可是從他們的笑聲中也判斷出他們二人竟有些看不起自己,因為自己的年輕?
金破心中不由得火冒三丈,年輕也有錯不成?長斧用力朝著氣動九層的黑衣人劈去,恰在此時,另外一名護衛沖到金破對面兩個對人的面前,與金破聯手對敵。二對二,誰也不佔優勢,都是一階丹士加氣動九層。
有了這位同伴的相助,金破就更是沒有後顧之憂,掄起長斧對朝著那名一階丹士黑衣人奔去。「叮叮……叮」,一刀一斧,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撞,沒有任何武技可言,就是隨心所欲地出招,兩人殺得難解難分。
跟金破對上的黑衣人大驚,看畫像便知此人年紀不大,可為何在自己身經數戰的人面前絲毫不落下風。是的,此人自十幾年前便跟在高個子黃姓老大身邊,不斷與人廝殺,甚至已有十幾條人命斷送己手,搏斗經驗不可謂少,如今卻不能打贏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怎麼不讓其不驚?
他可不知,金破經常與萬流、滕劍、秦虎三人過招,雖從未獲勝但學到不少打斗的經驗,身手不算太差,一旦遇上擁有武技的同級丹士,恐怕會有些危險,可交手的人擁有武技麼?沒有,那又有何懼!
漸漸地,馬車這邊的形勢變得十分明了,王遠杉對上那名三階丹士,金破對上一名一階丹士,兩名氣動九層與對方的兩名氣動期交手,四名二階丹士相互對壘,另外兩名一階護衛的壓力較大些,被一名一階丹士和三名氣動九層圍攻著。
再看牆的另一邊。
高個子一聲怒喊,驚醒了一樓二樓的所有人,二樓的幾位在听到下方乒乒乓乓的打斗聲,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躲在被窩里渾身發抖。而一樓的幾位,後半夜守護的幾人都是和衣而睡,听到喊聲就提起床邊的兵器沖出門外。
沒有二話,兩方人馬就對撞在一起,混戰在一處,因為人數上的劣勢,歐陽家眾護衛漸漸處于下風。黯淡的星光下,隱約能看見房間里又沖出八人,頓時將場中形勢逆轉,眾護衛慢慢地扳回劣勢。原來,幾人未想過真有人回來搶劫,第一批守衛的人都是月兌掉外衣鞋襪才睡的,起來的時間自然稍長一些。
三十四人的混戰,尤其是在黑夜中,更是看不清誰是自家人誰是敵人,不少人都差點傷到自己人。十幾分鐘後,雙方才逐漸形成不相上下的局面,于前身為這支護送隊伍的副隊長,自然找上了高個子,至于小隊長譚勤則是找了一名二階丹士,其余人也是紛紛找到自己的對手。
「乒乒乓乓」,金屬相撞的聲音交錯重疊,似一曲樂曲,不絕于耳。不過,沒有人去欣賞動听的樂曲,所有人都顧著廝殺。
隨著時間的轉移,兩邊的戰局開始相互交融,尤其是在矮個子大喊「肥羊在這兒」之後,不少飛魚幫的幫眾擺月兌自己的對手,跑進停放馬車的院子,眾護衛怎麼會讓敵人隨意來去,自當緊緊追上。
黃姓高個子在于前的糾纏下根本無暇離開分毫,這時的他有點暗暗驚訝,歐陽家的護衛都這般了得?他不知道,這于前在歐陽家真要排起來,都不算十分出眾。看似兩人都得難解難分,實則于前佔了上風,而沒有他這位飛魚幫的老大在一旁牽制,手下那些人根本不能對歐陽家的眾護衛傷害到一點。
黃姓高個子不得不承認,他失算了,他沒有好好地打听這支隊伍的真實實力,以前,只是看著這支來來去去的歐陽家隊伍挺有派頭的,根本就沒有去關注對方的實力如何,而此次過來下殺手,也沒想到這一層,冒冒失失地就來了,還因為一只貓破壞了自己的偷襲計劃。
雙方的實力相當,如若張欽越與周能兩人都來的話,形勢就會對金破他們不利,而金破的善心令張欽越不再想回到過去廝殺的生活,周能也被黃姓大個子命令負責看管張欽越。兩人的缺席,令飛魚幫實力減弱不少,畢竟張欽越與周恩分別是三階和二階的丹士,實力不容忽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少人因為堅持不住持久的戰斗而被砍傷刺傷,也有人因為激斗過程中不斷的被刀劍劃一下而有著數道傷口,他們倒在地上,靠自己的同伴相幫才幸免于敵人的刀劍之下。黃姓大個子一看飛魚幫眾人受傷倒地不起的足有七人之多,便知苗頭不好,當即命令道︰「點子硬,撤。」
長達一小時有余的激斗終于隨著飛魚幫中人的狼狽離去而收場。王遠杉、于前二人沒有命人追去,己方的形勢也不容樂觀,二十四人,只有九人沒有受傷,其余眾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傷,金破的背部被人砍了一刀,幸好不深卻有些長,也是所有人里受傷最重的人,誰讓他是這次刺殺行動的目標呢?他先後和好幾個丹士交手,冷不丁又被突然冒出的一人砍了一刀,當即就又累又痛的靠牆坐下,是王遠杉和吳均昊將其護住,才幸免于難。
相逢客棧的掌櫃听刀劍之聲沒了,才顫抖著跑到院子里,走到王遠杉身邊,哆嗦著道︰「王……王隊長,這個……這些歹人是誰呀?」
「掌櫃,沒事的,我想他們是針對我們,不是針對客棧,不過既然都是替歐陽家辦事,我立刻寫封信,明日一早你派人送去圖原歐陽家,好不好?」王遠杉知道這位掌櫃嚇壞了,在圖原城境內,很少很少發生這種事情,當即安慰著。
「恩,好,好,好。我馬上去拿文房四寶。」掌櫃不停地點著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于前,譚勤,你們二人速速將受傷較重的幾人先抬到房間里去。其他受了點輕傷的人,也趕快回房清理一下傷口。吳大哥,麻煩你帶著幾位未受傷的弟兄先守著貨物,我去幫金破包扎一下,似乎他們是沖著金破來的?」王遠杉立刻做好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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