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破背靠著比腰還粗一些的大樹,雙手緊握著長斧銀光,緩緩地呼吸著,不敢多發出一點聲音,自己的武力更是被壓減到最低,一切的一切正是為了讓方海雲毫無防備的從自己身邊經過。
方海雲似乎有點忘記為何會往這邊過來。感受到藍袍老者的氣勢,方海雲知道這次必須拼了命地向前跑,否則已經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所以,忍受著丹田內武力枯竭帶來的難受之感,只知拼命奔跑。
近了,方海雲離金破之所在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而老者與方海雲的距離同樣減少了一點點,真正要追上還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終于,金破微笑著,看到一個狼狽之極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左邊。毫不猶豫,金破揮動了手中的銀光,「呼~」,破空的聲音終于令方海雲想起林中還有一人。
說時遲那時快,方海雲不愧是初級靈師,反應夠快,人在空中,強行將自己的身體彎下,銀光終究沒有擊中方海雲。
「可惜~」
金破心中暗嘆一聲,若能對其造成一些皮肉傷害,定然是最佳,遺憾的是,如此隱蔽的偷襲,竟還被方海雲巧妙地躲過。
再看方海雲,半空中突然改變姿勢,又不是像鳥兒那樣會飛,等落到地上,自然已不可能再穩穩當當地站住,猛地向前一撲,掌握不到平衡,狼狽地在泥土地上打了個滾。待其站起,黑衣上沾滿了泥土,右半張臉上粘著掌心大小的泥塊,將本就不帥氣的臉龐渲染著十分難看。
方海雲的臉扭曲著,一雙小眼楮緊緊眯著,盯著金破不放,似乎能放出熊熊烈火一般,看得金破心驚膽戰地往左斜後方退去。後者能看出,方海雲的殺意濃烈至極,要還站在原地,估計就沒命回去了。
「哼,一個三階丹士居然敢擋老子的路!」
一邊說著,一邊暴身而起,短劍更是毫不吝嗇地揮舞起來。何為劍無影?金破終于見識到了,孫羽擅長的便是劍法,前者也與她切磋過,劍法上的造詣卻遠遠不及眼前的方海雲,當然兩人境界上相差也是相當的大。
無處可躲,這就是金破唯一的感覺。後退,肯定被緊追不舍,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一個初級靈師,怎麼的也要比自己強上許多,左右前方更是不可能。金破唯一能指望的,只能是藍袍老者快些趕來,將自己救下。
無疑,金破的算盤打得非常之準。方海雲的劍影離著前者僅有半米距離,一道短槍沒有預兆地出現在自己眼前,真的是眼前,就十數厘米的距離,劍影還沒將金破嚇到,反而被這突然出現的來救自己的短槍嚇了一跳。
藍袍老者一直注意著方海雲的動作,突然從方海雲身邊的樹後出現一把銀光閃閃的長斧,他也是一驚,身形還稍稍放慢了一絲,緊接著便是方海雲的「狗啃泥」,以及不斷後退著的一位青衣青年。之後,方海雲的怒喝以及那無數劍影,很直接地說明,新現身的青衣人是在幫著自己,還陷入了生命的危機中。
對方海雲的這手劍招已是比較熟悉,藍袍老者自然能在無數的劍影中分辨出那一道是本體,將武力運轉到極限,速度加快一籌,千鈞一發之時,擋下方海雲的一劍。
「叮~」
沒有多余的聲音,僅有一聲脆鳴。
藍袍老者的短槍沒有再給方海雲一絲機會,一記橫掃打出,擊向後者的小月復。再反觀方海雲,短劍被擋,卻沒有余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依舊向前猛沖著。若是被外人看見,還以為是方海雲不要命呢,怎麼就傻乎乎的往槍上撞去,小月復被打一下也是很不好受的。
「噗~」
一口鮮血從方海雲的嘴里吐出,射出三四米遠,正面的金破恰好在這個範圍內,青色的長衫上印上了點點血滴,臉上也染上了血滴,就如當初劈死打傷孫不會的那人之時。
藍袍老者沒有看向金破,卻十分關心地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多謝你替我攔住此人。」
金破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結結巴巴的說道︰「前……前輩,晚輩沒事,沒事。」
方海雲口中還是吐著不多的血,輕蔑地說道︰「老家伙,臭小子,別以為你們得手了,我一旦被殺,鐵筆峰和化雲山,遲早會在宋國消失。哈哈~來啊,只要朝著我的心口刺一槍,你就能替你師佷報仇了。」
藍袍老者未被方海雲刺激到,但也不會讓他好過,抬起左掌,印在後者的胸口,鮮血不要本錢似乎往外噴著。方海雲開始半坐在地上,受了這一掌之後,渾身使不出五成的力氣,也就放棄爬起來,任由自己仰面躺在泥地上,臉上嘲諷的笑容未曾減少。
老者走近方海雲,解下後者身上的包袱,打開一看,正是鐵筆峰丟失的幾樣東西,重新包好系于自己背後。然後,老者才冷冷地看著他,陰深深地說道︰「臭老鼠,剛才你說鐵筆峰和化雲山會在宋國消失?說,是怎麼回事?不然讓你受盡天下極刑!」
「呸~」方海雲朝著老者吐了一口血水,「老匹夫,你休想知道,就是讓你這老家伙干著急,干瞪眼,哈哈~我喜歡看你不知所措的樣子。」
老者之前有怒氣只能撒在戰斗上,而今卻有一個人-肉-沙-包,短槍朝向方海雲的左前臂一刺。
「啊~老賊,你竟敢……」
方海雲破口大罵著,小臂上傳來的疼痛一點不減,短槍的槍頭正一點一點地往皮肉里鑽,再深入一些,更是會擠斷骨頭,只好求饒道︰「老頭,你停下,我說給你听,好痛啊!」
「啵~」短槍被抽離方海雲的左小臂。
即便是再沒有力氣,方海雲也立即側起身子,右手緊捂住傷口,額頭上早已布滿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看樣子,之前戰斗的消耗甚巨,加上此刻的傷痛,他受到的內外傷非常之重。
藍袍老者沒有催促,靜靜地站在一旁,因為明擺著,方海雲不說出來說出來都難逃一死。金破更是沒有資格去問東問西,站在老者斜後方,一會兒看向老者,一會兒望著方海雲。
微風吹過,樹林里異常安靜,僅有的只是方海雲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旁邊一老一少的輕微呼吸聲。對手臂上的傷痛逐漸適應,方海雲才有些絕望的說道︰「老賊,我有個條件,只要你能做到,不,你一定能做到的,我肯定會將自己所知道的講給你听。」
「還有條件?」老者眉毛一挑,道,「說來听听。」
「嘿嘿~」听到黑衣人的笑聲,金破打了個寒戰,「很簡單,在我面前殺掉你身後的臭小子,然後我就告訴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簡單?」
一股不好的預感出現在金破的腦海里,他只能緊緊的看著老者,眼中沒有求饒,沒有厭惡,有些不安,僅此而已。老者自然能從少年金破的眼中看出不安的情緒,同樣也明白他是在擔心自己是否會為了那一句沒有證據的言辭而動殺心。
短短片刻,老者有些贊賞金破的沉穩,沒有逃走,沒有攻擊,僅僅是看著自己,臉上也是平靜的很。
「方海雲,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麼?你,還是去死吧。」
老者轉頭看向卷縮在地上的方海雲,舉起短槍,沒有同情,沒有可憐,沒有憐憫,唯有一股誓殺的決心。
正當老者的短槍落下的一刻,異變突生。
「振翅疾飛!」
林中不遠處,傳來一陣大喝之聲。
緊接著,樹林里狂風刮起,落葉、泥粒、沙石漫天飛起,不斷地影響著金破和老者的視線,模模糊糊地瞧見一道身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自己飛來。
「小兄弟,快退到樹旁。」老者立刻做出反應,提醒金破退到樹旁。
然而,為時已晚。一道黑色光芒朝著自己橫掃而來,情急之下,金破唯有豎舉銀光,「鏘」,沉悶的聲音震得金破耳朵嗡嗡直響,整個身體被擊退,重重地撞在大樹上,眼冒金星。
緊接著……
「叮~」
老者與來人交了一回合手,消耗不少的老者退了五步之多,而老者再想追上去已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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