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以請司徒前輩來五奇山來敘舊?」金破一臉疑惑地道.
「如果不是司徒前輩還把你當做他的朋友,你覺得以你的身份能讓他來這里?」金青杰擺著一張古怪表情的臉,看著對面的趙雲喜。
「哦,我明白了。」莫穹也來了一口,「司徒前輩是不會站在人鬼宗或者三大門派的任何一邊,因此,在他心里對來一趟人鬼宗總堂口沒有任何抵觸,而且……琉璃谷向來不問江湖事,難怪晚輩見到司徒前輩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然後,就跌入了趙雲喜的陷阱。若非湊巧三大宗門聯手攻山,司徒前輩可能就神秘地消失在宋國大地上了。」金破大徹大悟般說道。
「你們三個……」紅衣女子回頭怒視三人,跺了跺腳,咬牙道,「光在那里說風涼話,他可是人鬼宗的副宗主!殺了他,對你們也有好處吧?」
「殺了我?!」趙雲喜額頭的青筋猛然跳動,冷笑一聲,「柳佷女,雖說你的身邊有五位高級靈尊,可或多或少打了一陣子,要殺你卻是易如反掌。」
「金破,青杰,琉璃谷位于南州與山州的交界地帶,听爺爺說一向是司徒家的地盤,這個家族甚少與江湖人接觸,而且跟林中的老虎一樣,對地域的概念很強,而且家族實力也不錯,一般沒人去找他們晦氣。」
「應該在紫雲山附近,有點像空山城的郝家。」金破對司徒家有了大致的了解,少了一個敵人就是多一個戰友。
「趙雲喜,你不妨試試。」大胡子司徒岩空睜圓雙目,惡狠狠道。
「嘖嘖,護女心切啊~誰叫你司徒家近幾代人丁不旺,只能怪你們自己。」說未說完,趙雲喜打了一個響指。
啪~聲音清脆而悠遠。
「小心。」還是金破的反應最快,誰叫他對靈氣的敏感程度比一般人強大呢!
青色人影一閃,莫穹只是見到一道幽幽青光從身前急速閃過,叮……一聲脆響過後,金破青色的身影已經立在了紅衣女子的右方。
他的腳下,是一枚飛鏢,散發著淡淡的黃暈。
「謝衣女子勉強吞了一口口水,面色慘白,輕微不可聞地謝過金破。
「趙雲喜!」司徒岩空怒斥道,「有本事沖老子來。」說罷,他身化游龍,沖向趙雲喜,水火雙屬性紫鞭之靈如一條靈蛇撲向後者。
*
「就憑你?!」面對陷入癲狂的李奮,範又哲冷聲笑了笑,一桿火紅靈箭搭在火靈弓上,笑聲剛落,靈箭激射而出.
對方的笑聲、嘲諷,似乎都不存在一樣,李奮手持兩柄短短的靈匕傻乎乎地愣頭青一樣向範又哲沖鋒而去,嘴里叨叨著︰「殺光……殺光……」
鐺的一聲響,火靈箭射中李奮的龜甲之靈,箭尾不停地顫動著,發出輕輕的嗡嗡聲,大半截箭頭已經沒入龜背。
然,李奮依舊跟沒事人一樣精神充沛地向前沖刺著。他的強項不是遠攻,而是近戰和防御。
又哲冷哼一聲,右手抬起將火靈弓之靈拉至滿月狀態。
轟!一根火焰比前一次威猛一倍的火靈箭勃然生成,隨著右手的松開,靈箭暴射而出,夾雜著灼熱的氣息。
砰!李奮還是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挺著胸口撞到了強勁的靈箭上。
還是打在原來的位置。這一刻,李奮的嘴角終于溢出了一點鮮血,火光的照映下,他猙獰的臉色略顯蒼白,不僅僅是因為受傷,也是有怒火攻心的原因在。
「李奮,你冷靜點。不要莽撞。」宋天橋的聲音及時地傳入李奮的耳中,那雙迷茫的眸子恢復了五成的清明。
「你找死!」三個冰冷的字從李奮的牙齒縫隙間發出,突地身形左右晃動,行進的步伐閃爍不定,驟然間讓人覺得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見狀,宋天橋吃力地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僵硬的臉上浮現一絲欣慰,這小子總算正常了點。
折線行進,範又哲犯難了,他的火靈弓可不能無間隙地發射火靈箭。沒有過多的思考,他也是移動起來,忽左忽右,朝著戰況最密集的地方疾奔過去。
眼角余光瞥了一下王戰那高傲不屈、自信滿滿的背影,李奮咬了咬牙,知其莫若他,未能接受不是他對手的鐵打事實。
範又哲的身影撲向炫目的多彩,李奮的目光緊緊鎖定著他,腦海里閃過了之前的一個畫面,一道火光突然地從側後方射向程紫宗主,另一道金光適時地出現,將其攔下。
他就是偷襲程老宗主的王八蛋!!!
從無法接受王戰是叛徒的事實開始,到現在放下對王戰的憤怒,李奮經歷了他之前一生從未有過的感悟。他只是太注重那份師徒之情,當看到听到王戰擺明身份,有種被騙的討厭感覺襲上心頭,此時並非不敢與王戰拼個你死我活,相差兩階又非天差地別,可是憑他再怎麼樣,要跟王戰去斗,失敗的終究是他,那麼到了那時,想再為師門多做些事情,哪怕只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都為時已晚。而這一刻,他面對的是偷襲程紫宗主的凶手,不正是為師門立功的時機麼?不為自己只為宗門宗主能率領大伙走上新的高度。
小一線天外的混戰已經打到白熱化的程度,嘶啞的吼聲,七彩的光華,尖銳的叫聲,組成了一幕幕精彩激烈的畫卷。範又哲和李奮就如同一幅彩卷上的兩個黑點,在畫卷上無規則移動,勾勒出一兩條幾乎重疊的黑線,給畫卷平添了一筆濃重。
另一邊。
朱闖輕笑不斷,趙生青听了,嬌美的臉龐上出現異常的潮紅,急促的呼吸表示出她內心的氣憤。
「竹葉流火!」嬌叱之下,沙沙作響的竹子又打出一蓬火焰竹葉,沿著一條直線攻向朱闖。
突然間,這個角落的溫度猛降了不少,空中開始有雪花飄落。不用說,古權那老小子又要動手了。
「娘們兒,朱爺爺不跟你鬧騰。古權你個縮頭烏龜,讓你女人護在身前,你丫的是不是男人?」朱闖迫不及待地吼道,同時身形一閃,輕松地躲開了火焰竹葉,卻被兩片雪花割破了臉皮。
「朱爺爺破相了!古權,今天非打得你滿地找牙,朱爺爺就不姓朱了。」模過臉龐,手指上沾了些血跡,朱闖馬上咒罵道,金槍之靈一提一送,悄然間一道金光直射古權所在。
趙生青的眉頭抖了抖,朱闖對古權的不敬,直接點燃了她躊躇不定的心。蓮步快移,從樹林里沖了出來,那株竹子之靈別扭地扭動著快速前移。
「竹葉流火!」一蓬接著又一蓬的火焰竹葉轟地兩聲射了出去,當先者追向那抹金光,後繼者打向朱闖的雙腿。
這是趙生青能發動的最大量最快的攻擊。
遺憾的是,朱闖的槍刺在與皇甫霸的交手之後得到了速度的升華,火焰竹葉們連金色槍影的槍尾也沒有踫到。
瞥見有火焰竹葉打來,朱闖加快了腳步,金槍之靈的化作一道閃電,刺向依舊鎮定的古權,此招可以說,發揮出了朱闖的極限之速。
「雪晶風暴。」千鈞一發的瞬間,古權發動冰狐之靈的星技!
無數的、密集的雪花以古權為中心旋轉起來,並不是以前所見的當空落下,漩渦的底部貼合地面,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之聲折磨著所有人的耳朵,雪晶們撕裂樹葉樹枝的聲音淹沒其中。
剎那,朱闖瞧見了陰暗之下古權得意的嘴角。
就連一句「糟糕」也沒有說出,雪晶風暴狠狠地與朱闖撞到了一起。
「朱闖!」朱闖的喋喋不休,早已引起宋天橋的注意,才剛把目光轉向那里,就看到了這麼一幕,連忙焦急地喊了出來。
「赤鏈流星錘,紅蓮赤火。」
踏弓步扭腰肢,右手用力一甩,一顆燃燒的小球拖著赤色長鏈條如一顆流星般飛向古權,程紫老頭也因劇烈的動作而連連咳嗽,胸月復間的疼痛再次傳來,左手重重按住,一股溫潤卻粘稠的感覺從手上傳來。他卻沒在意,目光死死的盯著古權,以及他面前那巨大的白色風暴。
古權鼻哼了一下,終于移動了身形,躲開火爆的流星錘的突然一擊。
「你個死人臉!朱爺爺跟你拼了。」朱闖宛如一個血人,除了堰甲之靈包裹的身軀,四肢外加腦袋,都沾滿了血跡。
趙生青知道她已經不需要護在古權身側,轉過身目光閃閃地看向忍痛的程紫,竹子之靈輕輕搖曳,似乎在表達它的喜悅。
「掌門師兄!!!」宋天橋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力氣,反正他狂奔了起來,本來精神矍鑠的他此刻跑起來都踉踉蹌蹌,看得人心驚,不曉得下一步是否會摔倒在塵埃中。
肩頭的怒貓之靈也提起了精神,一雙圓圓的、深邃的眸子眯著望向那株搖搖晃晃幾乎跌倒的竹子之靈,火焰似的尾巴翹得老高,似乎有人在激怒著它。
「擺尾針刺!」
「竹葉流火!」
兩人幾乎同時發動了攻勢。
……
險險地躲開少量同屬性的火焰尾毛,大多數則打在了竹子之靈上,趙生青的紅唇染上了一層鮮紅,她的竹子之靈受到了傷害。
「你個老不死的!全往老娘的要害打,該死。」
若非急忙讓竹子之靈擋在身前,那麼她一定不會好受,非死即重傷。饒是如此,她的手臂上還是中了三五根尾毛。
「宋師弟!!!」雙眼含淚地看著擋在身前的宋天橋,頭發雪白的程紫一臉驚怒,一雙褶皺的手掌,不停的顫抖。
「掌門、師兄,師、師弟先走、一步了。噗!」喉間一甜,宋天橋已無力將之壓下去,當即月兌口噴出,把驚愕中的程紫全身染紅了。
「撲通。」宋天橋倒在了地上,揚起一圈塵埃。
低下頭,程紫清晰地看到他觸目驚心的後背,內外三件衣裳完全碎裂,一片片火焰竹葉小刀一樣深深淺淺地扎進了他的血肉,殷紅鮮血緩緩而流,細小的火焰正順著他的衣裳向四周蔓延,小火苗滋滋地跳躍,空氣里甚至飄揚起淡淡的肉香。
「天橋!!!」聲嘶力竭的呼喊,卻得不到那人的回應,程紫的雙眸布上了一層通紅的血絲,淚水如開了閘的水庫,嘩嘩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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