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祖傳說 第十六章 坎坷路,坎坷人

作者 ︰ 幾度思念

微風輕吹,一間破敗的小屋在一片斷壁殘垣間瑟瑟發抖,小屋內一片狼藉,骯髒不堪,顯然不是人所棲居的地方,然而此時,就在這間小屋里,一個少年正蜷縮成一團沉浸在了睡眠中。

昨晚他就一直在這里,蜷縮著,發抖著,勉強度過了這個本該好好休息的晚上,在他旁邊依稀可見一個火堆,可以看出,他昨天晚上曾經烘烤過什麼。

一條小花蛇從少年的袖口游了出來,爬到一斷牆邊,吮吸著一株草蔓上的露水,發出了細細微微的吮吸聲。時間在此流逝,半晌後,少年大喊了一聲菱兒,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菱兒,哥一定會來救你的,哥這就去拜師……」

少年自言自語一句後,帶著小花蛇走出了這片斷壁殘垣,這里的路顯然不好走,離那街道十分遠,少年走了一個多時辰才來到了街道之上。

「終于到了……」

少年拭去了一把汗水,稚女敕的小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夕暈門報名堂……」

半晌後,少年出現在了一家客棧里,看著拐角處一房間的名字,少年驚喜的讀出了聲音,小臉微笑,眉頭微揚,相當喜悅,然而當他滿頭大汗的沖入之後,一藍衣男子卻正義凜然的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本次報名已經于昨日結束,你回去吧,五年後再來……」

雲旭火熱的心,一下就落入了冰窖之中,昨天?這老天也太戲劇了吧,讓他偏偏就那麼擦肩而過。

五年過後?他又能等到那天麼?

他哭著喊著,跪倒在地,拽著男子的褲腿,沒有任何尊嚴的苦苦哀求著,希望男子能發發慈悲,再給他一次機會。

然而男子卻是絲毫不理會,將其「客氣」的請出了房門之外,雲旭傷心欲絕,就蜷縮著房門的牆角,埋首雙膝間,無力的小聲啜泣了起來。

稚女敕的聲音悲傷顫抖,听起來特別讓人揪心。

藍衣男子在屋內,半晌後,終于露出了不忍之色,傷感的嘆息了一聲,然而,他卻愛莫能助,畢竟他的身份在夕暈門太過低微,根本沒有這個資格擅自做主啊。

中午降臨了,雲旭還在外面喃喃哭泣著,他覺得,他對不起他死去的爹娘,對不起雲菱,對不起林夕,對不起肖寒,對不起所有對他抱有過希望的人、

要是他昨天不在那里傻站,也許今天,他已經是在夕暈門了。

他哭著,傷心著,放肆的自責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排解出其內心的苦痛,讓他微微好受一些。

原本計劃好的修行路已斷,他根本不知道給何去何從。

「小朋友,別傷心了,來吃點兒飯吧……」

藍衣男子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份午餐,遞給雲旭,雲旭沒有理,依舊哭泣,男子見狀,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朋友,身體要緊,不要餓著了……」

「叔叔,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雲旭抬起了頭,滿臉淚痕,沒有回答,只是喃喃哀求道。

看著那雲旭那無助眼神,藍衣男子苦澀一笑,片刻後道,「孩子,夕暈門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叔叔我只是一個記名弟子,根本沒有權力做主……」

「叔叔剛探視了一下你的修為狀況,你根本毫無修煉,這種情況,我估計就算是你去了,也只能被淘汰,到時依舊還是這個結果,與其到時無法接受,再次傷痛,你還不如……你又何必執著……」

「叔叔,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不怕,我能堅持的……」

「呵呵,叔叔當年就是和你一樣,沒有實力,于是苦苦哀求,雖然最後勉強做了一個記名弟子,也只是在夕暈門當打雜的,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高深的修煉,這一生,也就只能平平庸庸,所以叔叔奉勸你還是打掉這個念頭,這條路不一定適合你……」

「也許安安穩穩做個平常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對你來說才是你最幸福的……哎,你先吃點兒飯吧,叔叔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

男子將飯菜放在了雲旭的面前,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入了房間之內。臨走之時,他听見,雲旭再次悲傷哭泣了起來,他于心不忍,只能將房門關了起來。

半晌後,房間外沒有任何聲音,男子放心不下,開門,只見地上除了沒有動的飯菜外,什麼都沒有留下,男子傷感的嘆息了一聲,只能將其收回了房間內。

稀落的街道上,雲旭失魂落魄的行走著,涼風吹來,一身破舊的衣服毫無同情之心的發出了嘩嘩的響聲,風打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殘存的淚水帶走了,他傷心過的證據也被徹底磨滅了。

這時,一輛破舊的馬車從他身邊駛過,車胎濺起昨晚未干的雨水,伴著泥土沾污了他原本就骯髒的衣服,然而他卻沒有理會,依舊那麼落魄的走著。

「喂,小兄弟,你要去哪兒?」

一聲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雲旭慢慢轉身,抬頭,一張微笑的臉龐倒映在了他的眸子深處,那張臉他有點兒熟悉,想了想,終于記了起來,那不正是昨晚那個夜攤的老板麼?

「叔叔,我隨便走走……」這是雲旭的聲音。

「呵呵,上來吧,叔叔帶你一程……」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我看你一個人漫無目的,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打擊吧……你說給叔叔听听,叔叔說不定能幫幫你哦……」

「好吧,謝謝叔叔……」雲旭轉身,走近了馬車,中年男子跳了下來,將其抱了上去,笑道,「昨晚上,叔叔還沒謝謝你了……對了,想吃點兒什麼?叔叔給你買……」

「不用了……叔叔,你能帶我回家麼?我想回家……」雲旭輕輕搖了搖了頭。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問道,「小兄弟,你家在哪里?」

「雲隱山。」

男子震驚了,一臉的不可置信,旋即問道,「你父母也在上面麼?」

听見這個問題,雲旭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想起往事以及這段時間的經歷,心里就酸楚得厲害,眼楮把握不好,流出了悲傷的淚水。

是啊,如果他父母還健在,他豈會遭遇這些坎坷,每天和他妹妹一起開心玩耍,不必擔心夜晚的棲息,也不必擔心一日三餐,晚上有人給他蓋被子,病了有人滿臉擔心的照顧他;多麼幸福的生活!

而現在呢?他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副短命的軀體,也許……也許他很快也會去陪他們了。

男子一下子慌了,急忙安慰著雲旭,他豈能看不出這個少年一定承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悲痛,他沒有再提關于雲旭父母的事情,而是問道,「孩子,叔叔有能幫到你的地方麼?」

雲旭停止了抽噎,問道,「叔叔,你覺得我的運氣是不是特別背?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本打算去夕暈門拜師,卻生生與之擦了肩,他們走了,而我還在這里……」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听著,表情有些異樣的變化,半晌後道,「孩子,如果你真的決定去做某件事,什麼都不能阻礙你前進的……」

說完,他便是駕著馬車飛騰了起來,雲旭沒有問,他要帶自己去哪兒,只是坐著,再次陷入了沒完沒了的傷悲之中。

這種傷痛,他的確無法輕易排除。

柯蹬柯蹬……半晌後,馬車停在了一座巍峨的山峰之下,男子走了下來,然後將雲旭也抱了下來。

看著這雲霧繚繞,雄偉奇駿,蒼翠欲滴的山脈,雲旭的小臉生起了一絲畏懼,一絲疑惑,問道,「叔叔,這是哪里?」

「這是夕落山,我曾經看見夕暈門的‘仙人’就是從這里下來的……如果你真想去,就該下定決心,努力去完成它,而不是一遇到坎坷就自怨自艾。」

這話語,一字一字打在了雲旭的心頭,讓他深受震動,不錯,他是太脆弱了,一遇到磨難就絕望,除了哭泣還是哭泣,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男人該做的事情。

揚起頭,對著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謝謝叔叔,我會記住你的話的……」轉身沒入了崎嶇的山路之中。

夕暈山的道路比起雲隱山較為順暢一些,沒有那麼陡峭,也沒有那麼崎嶇,不過,這座山峰氣勢卻是特別出眾,凌駕于周圍山脈之間,直插雲霄,有種鶴立雞群之感。

抬眼望去,只見雲霧,難見山頂,一看就是個鐘靈毓秀,造化奇偉的地方。

山峰俊且秀,其中,古松特別多,基本上可以說是,一路走來,古松滿眼,而且這些古松都是非常粗大,幾個雲旭都不一定能抱住,棕色樹皮仿若鱗甲一般密布,頗有歲月之感。

雲旭爬累了,就背靠古松休息,短暫的歇氣後,再次努力攀爬了起來。

他只有兩個信念,一定要在今晚之前到達夕暈門,一定要進入夕暈門。

汗水淋灕,他的喘息也格外急促了起來,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後,他終于是爬到了半山腰,坐在青色石頭之上,他可以清楚的看見下面山脈的恭敬臣服,心胸頓時為之開闊,雄心在此激揚。

「夕暈門,我雲旭一定要進入……」

自信的微笑揚起,雲旭再次邁開了步伐。

夕陽的余暉灑落,給這片大地,這座高傲的山峰都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一條巍峨翹絕的小路上,一個少年也是沐浴在了這片金之中,默默的揮灑著汗水。

人影挪動,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了一片影影綽綽,氣勢相當不凡的建築之前。

「終于是到了麼?」

雲旭隨意的拭了一把汗水,看著連成一片的建築前,一特別出眾的玉石台階,剛剛還因為天色已晚,不能到達而黯淡的小臉之上終于再度涌現出了無盡的喜悅。

遠處,蒼郁的古松之後,中年男子看著這一幕,嘴角也是掠起了一個微笑,旋即身影一閃,消失在了這幽幽山林之中。

天色已經很晚了,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暮色所覆蓋,握了握汗津津的小手,邁著酸痛的腳,雲旭便是沿著一氣勢不凡的白色石階,拾階而上。

可是當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石階,出現在一大門之前時,兩個藍衣男子卻將他阻攔在了門外。

原來,入門考核已于今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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