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作坊的伙計
水幽寒和歐陽回到家中。就忙著寫禮單,準備送給呼延敏之的其它禮物。最後兩人商量著寫了幾份禮單。一份最為貴重,是歐陽送給呼延敏之的。包括那兩塊玉、人參、鹿茸等滋補藥材,還有一些渤海郡的特產。另外水幽寒也準備了四份禮,畢竟麒兒抓周,柴老爺這四位送的禮可都不輕。
水幽寒備的禮中,呼延敏之的那份是最多的。有她從互市上買來的遼國特產,還有水幽寒自家制的香腸、火腿、高粱飴糖,另外還有收藏在菜窖中的哈密瓜,最後手工皂和西瓜霜片劑和霜劑也送了一些。周師爺那份就只有手工皂,西瓜霜,還有兩只哈密瓜。柴老爺那一份,則只送了四只哈密瓜。還有萊管家,則是手工皂、西瓜霜,還有從互市上買來的兩領羊毛氈子。在互市上,水幽寒看得出萊管家對羊毛氈很是喜歡,只是他一直跑前跑後的伺候柴老爺,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呼延敏之也是一樣,他們兩個在互市上什麼都沒買。
因為呼延敏之行期不定,歐陽和水幽寒當夜把禮物準備停當。第二天一早草草吃了早飯,歐陽就帶著東西去了王府。水幽寒本想跟著去。可是麒兒早上醒來撒嬌,賴在她懷里不肯起來。水幽寒便讓奚刀代替她,和歐陽一起去了王府。
窗外北風呼嘯,室內則暖意融融。水幽寒自打從雁山回來,還是頭一次清閑下來。便在炕上扶著麒兒蹣跚學步,和麒兒一起玩耍,又指著一樣樣的東西教麒兒認。鄭氏去了作坊,小婉和二妮兒都被桐嬸帶到那邊府里玩去了。屋里就只有女乃娘、和小紅圍坐在炕上做針線。
「姑娘,自打豹子來了,咱們這院子里,連看大門的人都能省了。您不知道豹子有多凶。別人都不必說,它可是見慣了我的,可我每次去它那院子,若是只去廚房還好。若我去庫房,他都要對我吼上幾聲,那兩只銅鈴似的大眼楮盯著我,真得慌。若是個心虛的,早被他嚇癱了。我也想討好它,那天就拿了肉骨頭給它,它竟連看都不看,還吼我,好像我是壞人似地。」
女乃娘笑︰「不只是你,這院子里的人,除了姑娘、麒兒和小刀少爺,誰給它東西它都是不吃的。獒犬和其它狗不一樣,我以前也听說有一戶人家養了只獒犬,那家主人愛犬如命。和那只獒犬同吃同睡。後來那家主人過世了,那只獒犬就不吃不喝,最後也跟著去了。那家人也有趣,竟將這獒犬也葬進祖墳里,就在它主人的墳旁邊。有的人笑話這家人,可也有些人覺得這家人做的對,稱那獒犬叫義犬。」
麒兒似乎听明白了兩人在說豹子,就對著廚房那院咯咯地笑,「包……,包……子。」這一下逗得主僕三人都笑起來。水幽寒糾正麒兒,「寶貝,豹子可不叫包子啊。包子是咱們吃的肉包子,豹子可是又威風又漂亮的動物。若是豹子知道你叫它包子,可是會生氣的呦。」
水幽寒連教了數遍,無奈麒兒還是包子包子的叫。水幽寒默默地替威武的獒犬哀悼。
自從奚刀和豹子在廚房小院住下之後,白天豹子一般都守在小院子里,到了晚上,奚刀就把它從小院子里放出來,水幽寒這整個院子就成了它的領地。為了配合豹子的巡視,水幽寒吩咐了院子里的人,按時熄燈。熄燈後盡量不要出房門。豹子每晚巡視的第一站,就是麒兒這里。等看到麒兒安好,它才去巡視其他地方,而且一整夜都非常警醒。雖然一直都很平安,可豹子的這種行為水幽寒還是非常鼓勵的。
「獒犬是最忠誠的犬種。豹子還通人性,聰明的很。小刀不是帶著它把院子里的人都認了一遍嗎,等時間長了,它認定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水幽寒正說著,冬兒從外面進來,在水幽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史管事有事要見我?好,讓他到書房等我。」
據水幽寒的觀察,史管事精明強干,如今也管著作坊的一些事物,听剛才冬兒的話,史管事是急著要見她,那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水幽寒忙換了衣裳來到書房。
「史管事請坐下說話。」
一進書房,史管事便站起身來向水幽寒行禮,水幽寒在主位上坐了,就讓史管事坐下說話。
「女乃女乃,這件事,我覺得蹊蹺,因此特地來跟您說說。」
「有什麼事,你盡管說。」
「是這樣的,女乃女乃,您還記得岳敏和馬辛那兄弟二人吧?」
「記得,估衣巷雜貨鋪的小老板,如今他們還在作坊里做嗎?」。
「對,就是他們兩個。我昨天去了作坊。這張三臥雪告狀的事轟動全城,作坊里的人也在議論。大家都說張三把沈家給告下來了,說沈家是估衣巷縱火案背後主使。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沈家要這麼做,就有人說沈家是想要估衣巷那塊地皮,因此才設下這樣的毒計。」
「不會吧,若他們想要地皮,那就不會讓在原地上再建房屋了。」
「女乃女乃說的是,那不過是閑人胡亂猜測。當時岳敏也在場,听了這消息顯得十分害怕。然後,他就和馬辛來找我,說要辭工。我一開始還不明白,當初他們倆可是上趕著求的這個事由,如今岳敏在作坊里做的不錯。他識文斷字,有時候我還讓他幫著記點小帳目。後來我一想,估衣巷那邊房屋已經建好了,想來他們是想回去接著開雜貨鋪。我就閑聊著問他們本錢夠不夠。沒想到,他們說不是回估衣巷開雜貨鋪,是要從濟水搬走。還讓我幫著找人買下他們的房子,湊點盤纏。這我就起了疑心,估衣巷那房子雖是新建,可現在可不好賣,而且也賣不了幾個錢。他們早就說沒有親朋可以投奔,現在怎麼忽然要走?」
「那你問過他們了?他們是怎麼答的?」
「我問了。可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只說要離開濟水。我只當是他們听說張三告狀,又牽扯到沈家,這是他們害怕了想逃走。我就勸他們,那估衣巷一百多戶人家都是苦主,難道都要逃走。況且郡守已經接了狀紙,就是張三告不贏,對他們也沒什麼影響。可若張三告贏了,別的不說,那沈家少不得要拿出錢來賠償大家。到時候他們就有本錢再開起鋪子來,豈不比什麼都強?」
「有道理。」
「可這兩人都不听,執意要走。最後連工錢都不要了。他們兩人態度可疑,我忽然想起來那火的源頭是從他家起的。彭秀才也說指使他的人,就是讓他害雜貨鋪的老板,可不就是這兄弟兩人。我覺得其中有蹊蹺,就把他們扣下來盤問。我越問,他們越怕。我看他們兩人只怕和縱火案有些干系,若放走了他們,難保不連累作坊。女乃女乃,我已經讓人把他們綁了來,女乃女乃看如何處置?」
「史管事你這事做的好。這樣,你把他們帶進來,我先問問。」
史管事答應一聲出去,少頃就和兩三個小廝一起押著兩個人進來,正是岳敏和馬辛兄弟兩個。這兩人都被綁著,見了水幽寒,還是口稱給女乃女乃見禮。幾個月未見,兩人的頭發都長出了好些,看著明顯比上次在藥房見面時要健康。只是現在兩人都面色委頓,少了些精氣神。
「你們的事史管事都和我說了。你們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濟水,必定有隱情。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勸你們兩句。」
「你們早不走,晚不走,偏在張三狀告沈家的時候走,你們怕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要跟你們說的是,這縱火案勢必要重審,必定要再問到你們頭上,衙門的人會讓你們走嗎?你們想著從我這里走了,就能出的了濟水?若彭秀才說的是真的,張三也沒有說謊,那麼就是真的有人要害你們兩個。你們以為逃出了濟水,你們便安全了嗎?那你們出了濟水城,能不能夠平安出的了渤海郡?你們在濟水,眾目睽睽,也許害你們的人還會有些顧忌,出了濟水,別人不認得你們。要害你們的人可認得你們,那時候他們沒有顧忌,你們兩個逃不逃的了那?你們想想清楚。若是還想走,我現在就給你們結算工錢,送你們回估衣巷。之後你們會怎麼樣,我也不管。」
岳敏和馬辛對視一眼,馬辛對岳敏點了點頭。岳敏咬了咬牙,說道︰「女乃女乃說的是正理。是我們一時怕的沒了主意。該來的總會來的,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請女乃女乃先把我們松開,我們不再逃了。我把事情都和女乃女乃說清楚。」
水幽寒見兩人說的誠懇,就讓人給他們松綁,又將那幾個小廝都打發出去,只留下史管事。
「女乃女乃,這件事說起來話長,請女乃女乃听我從頭說起。」
「我和馬辛並不是表兄弟。我們是在戲班子里認識的,我唱戲,馬辛哥打雜。我們都是從小被家里賣掉的苦孩子,連原來姓名都不記得。我那時候長的瘦小,經常挨師兄們的欺負,飯也被他們搶走,都是馬辛護著我,把他那一份飯菜分給我吃。因此我們兩個,嗯,就像親兄弟一樣。」
「我漸漸長大,可以登台了。十年前,我們有一段時間常駐在清河鎮上。那時有一位郎中愛听我們的戲,尤其喜歡听我的戲。他經常帶著小女兒一起來。因他是郎中,戲班子里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找他,他有時候還會來後台和我聊上兩句。一來二去,大家和那郎中父女就熟悉起來,那郎中姓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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