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吉祥庭院深深美人謀飛沙醞釀離殤章節。」
漪波苑內低頭干活的我在听見宮人口中喚出的這幾個字眼時,心還是不由得抖了下。知道他會來,也早已做好心里準備,但真的來了時我又犯傻了。我把頭低的更低,思考著待會該如何說。
「馮證明!!!」
顯然,見我有意又在裝傻充愣,饒是誰都會生氣,畢竟他還貴為侯爺。無奈,轉過身去恭敬拜見,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垂頭小聲道︰「侯爺找奴婢何事。」
他負手上前︰「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十足十又成了以前的洛賓天,見到我只管對我放大喉嚨,霸道命令還臭屁的要死庭院深深美人謀飛沙醞釀離殤章節。
「奴婢不敢。」我惶恐道。
「你••••••」他氣噎的上前一步,突然抓住我的手,嚇了我一大跳。「跟我來!」
他無所顧忌牽著我的手大搖大擺的走出漪波苑,引得一側宮人側耳議論紛紛。我焦急又尷尬的想抽回手反被他捏的更緊,憋紅了臉鉚足了勁也掙月兌不開。
我到是忘了,這里也有他安排的人管著呢。
不說話時氣氛十分怪異,一路上想著我到底要怎麼開口。
走著走著,來到九曲廊橋,彎彎曲曲的雕梁畫橋,九曲九亭,臨于水上。薄紗、香煙、暖日、晴天,襯著滿湖的錦鯉,鮮活愉悅。
瀛湖的水清澈無波,浩渺悠悠,灑金的日光披迷鍍上,有種綺麗美艷之感。湖的另一邊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上林苑,那里有我最初最美好的記憶。
「侯爺……」想了想有些掩埋心底的話我先說出來比較好,可他比我還快。
「你從來不肯叫我的名,對我總是敬重客氣,只因你說我們身份有別,可你知道真正阻礙的又何止是這個。向來你就是個很要強的女子,打從我第一天見到你、救下你,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回憶是美好的,上揚的嘴角昭示一切未說完的話語。
「那日采槐花的你給我的感覺是那樣的美麗純淨,當嫻妃要嚴懲你時,我不知怎的從心底里就有一種不顧一切的沖動。」
「一天之內救你兩次,連我也不知這是為什麼?也許是上天的安排,也許我們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初接觸,發覺你就是個很倒霉很會惹事的小宮婢,漸漸的才明白你卻是個通透隨性、恬淡善良又豁達的女孩子,只是活在深宮不得不小心翼翼,一點一滴你都力求盡善盡美。」
「也許是我的身份束縛了你!假如世事不那麼變遷,是否我就不會遇上你;如果可以我寧願孑然一身與你相濡以沫,歲月靜好。」
心,忽然溢滿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像浸泡在醋里的蜜糖,酸甜滋味不能自拔。
「縱使韶華碾去,青絲暮成雪,此情亦至死不渝,我心如初。」
那情深的眼眸,誠摯的誓言,終將我內心最堅不可破的防線也風華溺斃。
睜著有些潮濕的淚眼,出神地望著他。忽感之前的遙遠都支離破碎,不算什麼,他與我近得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只要我一伸手便可擁有。
這樣的表白我曾在夢中幻想過無數次,是浪漫驚喜的、深情回味的……
可他現在真正來到我身邊時,我又不敢相信了,怕這會不會又是一場瑰夢,醒來了就又什麼都沒有了。
「是夢嗎?」。
雙手憮上他俊朗分明的輪廓,感受到傳遞掌間的溫度,那種且驚且喜枝繁葉茂般的感覺一直縈繞于心,纏綿在扉。
我該以怎樣的話來回答他啊?
想了無數次的話語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方動了一下唇瓣,將要說出的話被他以指輕按,停留在唇上的指月復溫熱又柔軟。
「若是你答應,就讓我親手為你簪上那支青玉簪。」
他看著我,握著我肩的雙手充滿了堅定,自信和誠懇的力量,深深地直達心底。
一眼望去便是繁蕪落盡的上林苑,「我看到你和勻兒了,就在那里。」
他跟隨我的目光轉首看去。
「她哭著靠在你的肩上,偎著你。你也是那般的溫柔呵護,對她傾說。」
轉身,讓快滴落的淚滴被風吹逝。
「你哭了。」
「是風沙迷了眼。」
倔強地仰頭望日,白花花的太陽刺的我的眼淚彷如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渾圓滾落。
他抬手為我拭淚,我側轉過去。
如此只會讓我更加想起,他也曾這般待她人。
「既是風沙迷了眼,順著淚水滑落就沒了,為何還這般。」
「時間讓這粒風沙駐扎生根了,舍不得又去不掉,只能任由它滋長著。倘若哪天血肉抵受不了風沙的侵襲,唯有忍痛剜掉。」
「你真舍得狠心剜掉這融入血肉的風沙?」
明顯听見他隱忍胸腔的暗笑。
「有何不可!」抬起淚眼,投給他一個決絕堅定的憤嗔眼神。
轉身就要走,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放開?!」掙扎不開,只能用吼。
「風華燃盡指間沙,我只是很想確定這粒沙的寓意。」見我是真的生氣流淚,他竊竊自喜的神情也同我一般,轉化成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