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美人謀 落霞 難訴衷腸

作者 ︰

自言自語完調回投看的目光,搖頭心想,他搖搖晃晃了這麼久不也沒倒地,所以就是沒事糊弄我的。步伐旋既邁出又猛然調換然後急切速度地往回奔,不過一念之間三兩步跨過,欲出口的呼喚來不及喊出只顧伸出雙臂一把摟抱荷亭邊一腳已經踩空的墨臨,他順勢輕松的抱緊我借力使力不費力的‘月兌險’,他邪魅一笑,隨後才明白整個過程全是自己虛驚一場。

「你又故意的。」忿憎地移開搭在我身上的最後一根指頭,咬牙不無胸悶道。

「可我沒有叫你相救啊,唉,其實也無需你來相救,倒是你自己太過于焦急擔憂我才會不顧一切跑來,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好開心!」

長吁一口氣,縱使我渾身是嘴也難辨一二,純潔又純情的笑怕是都聚集在了今天,我無奈的嘆息著恍惚笑笑,又恭敬從命謙卑道︰「皇上既然沒事那奴婢我便退下去了。」說著朝他微一福身站起便走,轉身時手腕卻被他抓握住。

「朕,可沒說要你退下去。」

我露出畏敬之色祈求寬恕,「逾越不敬之罪皇上想要如何懲處,奴婢都無話可說。」

緊握不放的皓腕被墨臨牽引以言語善誘,坦誠無誤的與其面對面,「嗯,你說怎麼罰好?」他期待著我的回答

「你是皇上,自然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只求不痛就好。」

他笑了,「你說的!朕就以這大啟帝王至尊的身份來下令,懲罰你這個莽撞不懂規矩的小宮婢一輩子都要待在朕身邊,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直至永遠。」

我睜著散光的大眼有些走神的盯看著他,茫然不知所措。這懲罰,來得太突然。

「罰的是不是一點都不痛。」他靠近我柔聲問著令我不能思考,只能隨著他的話語去做出最原始的回答,傻傻對他點頭表示這處罰一點都不痛。

墨臨宜神攝魄的定寧幽息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圍籠著我,我再一次感覺胸悶腦熱口干羞怯。我一步步緩緩退至無路可退的囧況,腰背抵觸柱子痴迷的與他默契互視,聲聲息息起起伏伏。只是他離我太近了,近的已奪走了我全部的空氣,我想推開他好好呼吸,搭上去的手卻是無脊骨一般俱軟,神思在他的濃烈注目中完完全全分辨不清。

「雲袖……」一句不深不淺的觸念適時平復起掙扎糾纏的心,額踫額唇擦唇,如斯曖昧抵死纏綿。

天邊晚霞如火,日暮沉沉雁歸,身前映照一片荒蕪萎靡的璀璨斑斕,身後欲黑寒芒畢現。而我就如同天黑來臨前的那一刻肆意輝煌,僅憑幾縷 陌就以為是激情燃燒,照亮天空。

鴻雁聲哀不絕于耳,迷蒙沉溺的我不自覺的抵抗墨臨的款意情深,臉紅心跳甜到憂傷。

「我,不理你……」吐出這句不是話語的言語,羞澀一低頭的盈盈離去。

直到那抹清影跑出不見,亭中的墨臨忽而皺眉舒緩胸口的疼痛,壓抑偽裝了太久反而不利于傷口的愈合,剛才她不小心的撞跌正好撞到心窩處,一腔氣血郁堵的差點變為內傷。他試著調度氣息來引導疏通心頭,一連幾個運力度氣卻不得成功,反而越是這樣越是疼痛難忍。

忍受不住墨臨暗啞召喚暗衛,「沐沭——」

檐角風鈴叮呤晃當發出細碎悅耳的清脆,涼風習習林葉驚擾起伏波動,暗衛沐沭一身黑色錦衣,那顏色就跟他所擔的暗衛職責一樣,暗的隱晦黑的神秘。

衣衫袖扣緞帶束發,水滑錦衣上繡繁密的蟒紋圖案成片成段,大刺刺的能讓人暈眩,他行如風般地出現在荷亭,蒙面的容貌好似暗夜羅剎,矯健飄渺的身手利落輕盈的像羽毛,來去無影無蹤無聲無息。

沐沭低首躬身,屈膝恭謹遵從道︰「暗夜沐沭拜見皇上!」沐沭抱拳半跪拜見,語氣沉著穩固,帶著那麼少許的殺 冷酷隱隱外露。

「起來吧。咳咳————」踉蹌一步,墨臨扶著亭閣欄桿坐下凝神。

沐沭神情略有憂患一臉難言之色,起身跨前一步伸出兩根指頭叩腕搭脈,墨臨閉眼不語靜坐,面色有著虛弱過度後的蒼白。

脈診斷完了,沐沭又伸手點按墨臨傷痛的心房處,剛一用力觸模就听見絲絲的抽痛,沒多想,他果斷的手起指落‘啪啪啪’幾下封住抽痛的胸口及肩頭的幾處大穴。

「皇上現在最好別強行運氣,不然會引起周身的氣血逆行,對龍體而言隱患難料。」行事迅速的沐沭又從懷中取出白淨的掌中瓷瓶,倒出兩粒溶丸遞給墨臨。

「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運氣活血是最快速的恢復方法,只是剛剛不慎踫到了,這悶疼的感覺差點沒岔氣。」墨臨吞下歸息丸無礙地擺手解釋,後凝神正聲對沐沭道︰「你也覺得是哪里不對嗎?是誰在宮中放風箏。」

「哦屬下查探過了,是幾個小太監無事放著玩的。至于異樣……屬下與皇上同有疑惑,最近也特別留意過,不過暫時沒有發現到底是哪里不對。」

「就是因為沒有發現所以就更要留心注意。」

「是,屬下明白,會留心仔細著。」

「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可有看清楚。」墨臨兀自轉換言語題意,沐沭先是怔愣而後反應過來。

「沒有,屬下什麼都沒看見也看不清楚。」露在面巾外的雙眼徑自眨了眨斂住神色

「看見就是看見,沒看清就是沒看清。」

此話讓沐沭的心回歸致寧,「回皇上,剛才之事屬下看見了也看的很清楚。」他老實交代的很清楚

原本以為沐沭只是看見了但看不清,誰知他即看見又看清,令墨臨有種坦誠的太讓人過于悲喜,心抖擻了幾下。

「很好!你可以下去了。」他揮手遣退沐沭,「是,屬下告退。」

曲苑荷風,落花泥紅,負手玉立亭亭中看盡往來雲煙,一寸一寸血色浪漫。

跑著跑著,我一步三回首的看向身後,心念念地希望墨臨能追過來,即便我倒退著走也看不到有誰會追逐而來。

他不來我也不去!轉身,小心眼的在心里較著真。

天際晚霞濃墨重彩,妖嬈中帶著詭異的橙紅紫金等諸色燒烤半邊天,火燒雲的波瀾壯闊淒麗艷絕,無數深閨宮人都好奇興奮的伸長脖子瞪大眼楮指點欣賞。

轉眼就看見漫天漫地的血紅雲霞彌撒蔓延,目光痴痴定定的看著天空一動未動,心神也被這火紅的燒雲映照成熊熊烈焰之態。游弋飄離的朵朵移雲不斷的千變萬化,引人側目神神化化。

「看什麼那麼專神?都快陷進去了,站在你後面半天居然不知道。」

我回魂落魄的思緒神定,墨臨冗長的影子逐漸拉長變形熔匯進了吞吐岩漿的火燒雲里,他愛惜的伸臂從背後圈抱著我,耳邊的唇語癢呼呼的酥軟。我忍住耳畔呵呵的癢意,伸指指向燒紅的空中一朵正變幻成赤兔馬的浮雲,笑意純淳地嫣語告訴他,「看,火燒雲!還有那些不停幻化的雲朵,它從赤兔馬又變化成朝凰鳳鳥了。」

「你喜歡。」

「這樣紅彤彤的天我以前也看到過,火燒的天空被燃燒殆盡就連浮雲也是。」光與影在無言交匯,「可是它們是很短暫的。」

「還會有的,下次我帶你出去看。」

出去看?!是去皇宮外面麼?我期待的以眼神詢問。他不急不慢模模我的頭,「等過段時日我們偷偷出去,就我們倆個,誰也不告訴。」

我開心的猛點頭,「我知道的,等你病好了你就會帶我去的。」

「不說我裝病了?!」我被他說的臉一窘,「我才沒有。」

「真的沒有?」

我剛想要為自己辨別申明,就見對面一行妃嬪面色微漾風采動人地往前來,走至墨臨面前全都盈腰款款參見,「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都起吧。嫻妃好興致,一群人同觀賞這難得的火燒晚霞盛景。」

為首是嫻妃,她端正好自己的儀容嬌笑著往墨臨身側一站,跟隨在身後的容嬪,澄美人,妍貴人等只好守立在旁,露出適宜合體的微笑注目著不遠不近的地方。

「臣妾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看見了火燒雲自然就想要跟大家一起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個人難免會無趣。走走聊聊就見皇上與雲袖姑娘獨自在這兒意興,臣妾不是故意擾了皇上的興致,還望皇上不要怪罪。」嫻妃蹙眉祈盼

「無妨。」

「嬪妾听說這火燒雲的出現,預示著天氣暖熱、雨量豐沛、生物生長繁茂、蓬勃的時期即將到來。」容嬪忽然接口道,妍貴人旋即附和,「可不是嗎,容姐姐這話說的最有道理,大啟是要千秋萬代的。」

「千秋萬代這事兒,朕也不好說。」對墨臨突來的話,幾人略顯沉吟了會才一笑置之。

一個人落座低首在紙上寫寫畫畫,火燒雲濃烈的赤色雲霞不斷交跌眼前,鮮艷奪目的彩霞濃妝淡抹一番後,思念牽掛于心緊緊連在一起,只是這空茫茫的思念無處安放。

清清叫淺淺送給墨臨的那幅畫不是我畫的極光圖,是什麼問倆人卻搞起神秘來不告訴我,連墨臨也是一樣。

圖上的火燒雲隨著沾滿染料的筆鋒一會兒金燦燦,一會兒半紫半黃半灰半百合色,還有些是我見都沒見過也叫不出那都是些什麼顏色。

短暫卻永恆!火燒雲,我把你所有驚艷荏苒的時光都給繪制在了紙上,永永遠遠生生世世。「畫什麼?這麼認真。」

「我在畫永恆。」知道是誰自不必回頭,只一筆筆全神貫注在一個地方。

「呵,畫功精進不少。」

我擱下筆轉過身去,眼神看向那副繁華錦繡圖,「我要把它裝裱起來,掛在那里。」

「那麼多的永永遠遠,我怕這宮牆承受不了。」墨臨戲謔笑道

「不會的,它們很輕很輕。」

「有多輕。」他的問題總是那麼愕然,又耐人深刻。

我回看墨臨良久無聲,既在思考它有多輕,又在思考這輕是否是我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輕到你我都觸覺不到。」我低吟

忽然,「呵呵呵……」

「笑什麼?」我眨眨眼

「我在呢別擔心,越在乎越容易患得患失。初見時的你永遠都是那般的恬淡自若,縱使寂色無邊也甘之如飴,這樣的你才是你。」

「你越是給我安暖守護,我越是悵惘難安,就好像是遇見未知的自己。」

他的眸色隨著我的話語不禁灰澀,轉瞬恢復之際劉公公緩和著嗓音喚了聲候在門外。「進來!」墨臨朝門邊示意,又笑著對我道︰「我有樣東西要送予你。」

「什麼樣的東西?」墨臨笑而不語,只道,「你會喜歡的。」

劉公公正捧著一方綢緞布包裹的物件邁開小碎步掀簾躬身走進宮內。

空靈淡哀——古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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