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勇敢地說出再見,生活一定會賜予你一個新的開始。
林葉覺得結婚的事有必要讓雲雲那個死女人知道,否則憑著這女人想要逆天的本事,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她嫁人的機會。于是掏出手機打給死黨雲雲,無人接听。
和雲雲的相識也算神奇。高考志願林葉毅然填寫了林奕所在的f大。當踏入f大的時候,是林奕來接的,那時的林葉已經向林奕表明了心意。林葉也頗有把林奕作為私有財產保護的傾向。他們在f大的校門口,看到一個「女超人」,只見她不止手上拎著大大的行李,肩上頂著一個臉盆,她的腳還踢著另外一麻袋行李。另一只手居然還打著電話向前行進著。雄赳赳氣昂昂~~林葉在哥哥林奕的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興趣,來不及阻止,就見林奕上去英雄救美了。于是事情就像各種小言發展的那樣,但是唯一月兌離軌道的便是,林葉與周芸芸成為了好朋友。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嘟嘟……」電話還是無人接听。掐斷電話,林葉便心安理得地打道回府。多少有點不可思議,自己快要結婚了。記得小時候的自己托著下巴坐在孤兒院的台階上,看著小人書上的插畫-----美麗的公主穿著白色的婚紗,挽著王子的手,笑的跟院子里的喇叭花似的。那時的林葉就開始幻想自己是小人書的公主。後來,一直到青春期萌動,她就就自覺地把阿奕作為王子對號入座。現在想來,真的是充滿幽默天分啊。
春分剛過,路邊的枝椏都不甘寂寞的抽出了新芽,雖然寒意未消,但是總能給人一種生命的力量。林葉之所以叫葉,是因為林媽媽希望迎來她的新生。以前她叫什麼她也不知道。孤兒院的院長媽媽和小朋友都叫她丫丫。丫丫是由丫頭這個呢稱進化而來的。林葉覺得有些事的確該好好想想,所以慢慢地步行回家。
剛走到小區下面,手機便響起來。
「喂,你好。」
「葉葉,是媽媽。今晚可別忘記是回家的日子哦。你和阿奕不在我每天對著你爸爸那張老臉相看兩厭。今天趁阿奕回來了,你也就早點回來。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好好聚聚了。」林媽媽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嗯好,那我待會過去。阿奕,他,回來了?」林葉問盡量十分自然,可是她那電話的手顫巍巍的泄露了她此時的心。
「那死孩子,終于知道回來。他在和你爸正在折騰那從澳洲帶來的幾株破草,你趕緊過來吧,今天一定要讓你爸爸下廚。」
「恩好的,那我先掛了,去換身衣服。」林葉掛了電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今天的意外還真多,他,回來了?林葉。你要很鎮定地去面對。即使是假裝的也好。
林葉匆匆上樓換了一身衣服,便開車出去了。
來到林宅。暖暖的燈光從窗子里透出來。林葉停好車就站在外面呆呆地看著窗子很久。「呀,小姐回來了,怎麼不進來,雖說這三月天,但多少還是冷的。趕快進屋子來,別感冒了好,這感冒啊,一得就是不得了啊,你看我我昨天還去醫院打了好半天的針了……看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一下子就嘮叨開了,夫人,老爺,小姐回來了。」張媽急急拉著林葉進屋。林葉突然感到一陣感動。
「葉葉回來了,來來,你爸爸剛剛露了一手哦,多虧你們我才能吃到你爸這個大師的手藝。快去洗手,馬上就能開動了。」林媽媽一邊拿過林葉的包,一邊說,「你們兩個今晚都給我留著,房間張媽早就給你們收拾好了,就盼著你們回來啊。誰都不許找借口開溜。」
這時林奕手插褲袋,身子斜在沙發上,交叉著雙腿,「你回來了。」他今天穿的很是休閑,運動套裝,合著亞麻色的頭發一如既往的陽光。燈光下,金邊眼鏡散著神秘的光芒。
「嗯,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葉盡量裝得漫不經心。
「剛到,就向老爸來報道。」林奕向正在忙活的林父努努嘴。
「你們又在說我老頭子什麼啊,來來來,葉葉回來了我們就開飯了。快快,把手去洗洗。」林爸爸圍著圍裙端著菜出來。很難想象堂堂林氏的董事長也有這麼居家的一面。
一家人按老位置圍坐在餐桌邊,林葉照慣例坐在林奕的一邊。
「張媽你也別忙活了,快來坐著,今天兩孩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對了,葉葉,你今天相親怎麼樣了?」林媽媽輕輕問道。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的女兒能嫁出去了。你們不用愁我沒人要了。」林葉不敢看林奕,故意用相對輕松的語氣。
林父放下筷子,神色嚴肅,「你決定了嗎,你知道這個可是終身大事,不是你們小孩子鬧家家玩的?」
「我和阿成已經決定了,由于我們覺得對方都很適合自己,怕錯過了對方,所以打算盡早結婚,畢竟媽媽也常常說歲月經不起折騰,對吧。」
林奕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葉,神色不明。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也不好干涉太多,但是葉葉你要記住,你要做你喜歡的,女孩子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什麼不開心的,記得回家就好。你們兩個孩子幸福是我最大的願望了,不要為了一些外在的東西委屈了自己。」林父沒有往常的威嚴,這時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的痕跡。
林媽媽夾了一個菜放在葉葉的碗里,「決定了也好,這樣很多事情也就好說了,那就挑個日子見一面,早點把事情定下來。來,葉葉,你多吃,就快當新娘的人,要把自己養的肥肥的多好。對了,阿奕給我們講講你在國外的趣事唄?好歹出去了這麼久……都不曉得回來。」
晚餐就在林奕妙趣橫生的描述中收尾,但是歡笑之余,林葉更多的感覺就是離阿奕更加遠了,他的生活貌似她進不去了。從來沒有。她想起了以前在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
只要你勇敢的說出再見,生活一定會賜予你一個新的開始。
看來老天爺還是蠻眷顧她林葉的。林葉悄悄地自言自語,「明天,你好。」
「噠噠噠」,林葉伸了個懶腰,趿拉著拖鞋上樓。樓道里一個陰影突然覆蓋了林葉的視線。抬頭,林奕依舊神色不明,斜在牆角。
「你要結婚了?葉葉,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在于什麼。但你知道騙人這種把戲玩過一次就好了,再玩就沒意思了。」林奕睨著她,有著明顯的不屑。他覺得林葉又玩著什麼無聊的把戲。
2年前,那天是林葉的生日,一直以來林葉的生日鮮有人知曉,因為大家一致地將林葉的生日定為林葉來到林家的日子。其實丫丫是有生日的,在孤兒院的時候大家還是會買一個小蛋糕,煮幾個雞蛋,以及幾顆糖果來幫她慶祝一下。記得那時院長媽媽還會送嶄新的布女圭女圭或者裙子送給她。那時的時光的確美好。但是或許是巧合,那天也正是芸芸邀請朋友慶祝新店開張的日子。一早起來就看到樓下容光煥發的的芸芸和林奕在聊天,林奕深情地看著正在滔滔不絕地說話的芸芸,芸芸看到了下樓的林葉,「葉子,你起床啦。你應該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快快洗臉我們一起去大high一場。」
「要不你們去吧,剛剛院長媽媽打電話給我說一個小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趕得過去我就過去。芸芸,恭喜咯,開張禮物什麼的你我記得早就剝削走了吧。」林葉听人說今天阿奕會向芸芸表白,就不想去受刺激。那人,無疑就是林奕的哥們。
「你不要戳穿我嘛……那你盡快趕過來哦。我們先過去定位子,不過來就砍死你。」芸芸調皮地說道。
此時的林奕看著周芸,一臉寵溺。
這天,林葉去了孤兒院給小朋友帶去了禮物,和他們玩了一會便離開了。雖然大家都開心地幫丫丫姐姐過了生日。但是心不在,怎麼玩乎都是心不在焉。其實沒有小朋友生病,這一切只是她逃避所編撰的借口。在回去的路上,不斷地想著阿奕有沒有表白,而芸芸有沒有答應等等,一路上心神不寧。她一直知道阿奕雖然和她吵吵鬧鬧,但是真正喜歡的一直是芸芸。她記得他說過芸芸是她心目中的女神。一直以來,都是她死纏爛打罷了。林葉一路上胡思亂想著,同時她做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決定。
她發了短信給阿奕,大致就是說,她在路上出了車禍要去醫院,然後想要阿奕過來,她身上沒錢,不要驚擾了慶祝大家。
就這樣,當林奕趕到看到毫發無傷的林葉時,氣急,「你不知道今天對我多重要嗎,你有沒有腦子,好歹20幾歲的人了,做事拜托用下腦子,任性開玩笑也最好有個度!」
就好像一直是林葉在任性。
「阿奕,今天是我——」林葉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林葉,別以為自己姓林是真正的林家小姐了。玩任性,也要想想自己夠不夠資格!」說完自己開車就走,留下孤零零的林葉。
阿奕,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這句話林葉一直沒有說出口。「生日快樂,丫丫。」林葉悄悄抹掉眼淚,哽咽著對自己說。
一場鬧劇。卻以林奕錯失了表白的機會而收場。
也以林葉離開c城去往荷蘭而落幕。
……
只要你勇敢地說出再見,生活就會賜予你新的開始。不斷地告訴自己,不斷地。
「你想多了,沒有什麼目的,我只是覺得年紀到了就該定下來了,你看,東方成,不是挺好嗎?」。林葉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出賣情緒。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嘛?」林奕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仿佛想看出點什麼來。
「這重要嗎?你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貌似挺晚了,你剛回來就早點休息,我也上樓去了。」林葉快速結束了話題,匆匆上樓。她怕她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給你帶了禮物,放在你房間。我想你會喜歡的。」後面傳來林奕的聲音。
他永遠這樣,肯定她的喜好。可是真正懂得又有哪些?
上了樓。林葉將整個身子埋在被子里。靜靜地听著心跳的節奏。其實,放棄並不是那麼難。很多曾經念念不忘的東西,就在我們的念念不忘中老去。
瞟到放在桌上的禮品盒,粉紅色的絲帶,阿奕永遠知道什麼是她喜歡的。林葉輕輕地打開緞帶,精致的女式手表映入眼中。手表的周圍貼著鑽石,表盤的中心是一個愛心。和初中時期她送給阿奕的那個手表很像。記得那會是阿奕的生日。
那時,林葉還摘著一個馬尾辮。蹦蹦跳跳地晃著馬尾,小心翼翼地護著懷里的禮物盒,生怕壓壞盒子上的拉花。里面是一個手表,那時的她只記得送男孩手表是表白的意思,于是興沖沖地買了一個自以為很漂亮的手表,結果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是女式的,記得那個表盤中心也是一個愛心。
「阿奕,這是送給你的,生日快樂。」小小的臉蛋因為一路快跑而顯得紅撲撲的,十分可人,林葉一臉期待地望著伸手接過禮物的阿奕。
「阿奕,又是你家妹妹啊,來,讓大家伙看看她又送給你什麼生日禮物?」一個胖胖的男生在一邊起哄,那個年紀的男生對愛情還處于期待而又忌諱的狀態,一把搶過林奕還未拆開包裝的禮物,並迫不及待地撕開。「撲哧」一聲使得大家都圍了過來,緊接著傳來幾聲哈哈的大笑。「林奕,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這是一個女式手表。可愛的粉色系,就像初戀一樣。
林奕看見之後,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無聊!」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擠開人群進了教室。
留下一臉無措的林葉呆在原地,手緊緊地捏著新買的公主裙一角。這件事還一度被大家取笑。
但是沒有人知道那時的她是無助的,那種感覺就好像被當眾抓到在偷東西一樣。
林葉靜靜地凝視著桌子上的手表,秒針靜靜地爬過鐘面,燈光下,鑽石閃著七彩的光芒。
今天仿佛是個懷舊的日子。記憶如潮水般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