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家此時出聲道「習嵐小姐,剛收到舅老爺的書信。」
習嵐接過信一看,淡然道「請孫管家回復舅老爺,就說暫時停止印記,是為了查出幕後黑手的計謀,絕不會影響南宮家的經營。」
孫管家點點頭,退了下去。習嵐對珊碧賀凝道「我先回房休息,你們自便。」
不等他們說什麼就徑自回房,珊碧沒什麼反應,習嵐的性子一向冷淡,她們早就習慣了。
賀凝也回了房,珊碧嘆氣。
習嵐回到房里,坐下後,淡道「進來。」
窗戶從外面打開,雲宮的飛鶴從外面跳進來,飛鶴恭敬的對習嵐說道「宮主。」
習嵐道「說。」
飛鶴道「是,關于南宮月嬈的下落,屬下查到她失蹤當天,一直與他們一起上路的寇闕,從城北的一座宅子里出來,往城外走去,之後就不見蹤影。」
習嵐道「那座宅子是做什麼的?」
飛鶴道「是一個名叫陳禮的人名下的宅子,此人是做藥材生意的。」
習嵐沉吟道「然後呢?他和他們是什麼關系?」
飛鶴道「經屬下調查,陳禮與雲墨白寇闕沒有任何關系。」
習嵐道「然後呢?」
飛鶴道「是,屬下重新調查了雲墨白的身份來歷後,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習嵐問道「什麼事?」
飛鶴道「原先查到的雲墨白是京城綢莊的主人,可是自從他與南宮月嬈失蹤後綢莊馬上換了一個名叫石州的人,經調查,石州世代經營綢緞莊生意。」
習嵐皺眉道「換人了,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為什麼要這樣,飛鶴,有人盯著他嗎?」。
飛鶴道「已經有人時刻盯著了。」
習嵐道「他肯定和雲墨白有關系,月嬈已經失蹤一個月了,到現在還不知下落,假的印記一直出現,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飛鶴道「是,屬下一定盡力找出南宮月嬈的下落。」
習嵐揮揮手讓飛鶴離開了房間,起身到門外吩咐小廝道「讓珊碧賀凝過來。」
珊碧賀凝來到習嵐的房間,習嵐問道「這一個月里發生多少次假印記的事。」
珊碧道「目前只有河南的碧蓮鴛和洛陽分店出現過假印記,加起來一共四次。」
習嵐道「損失呢?」
珊碧道「總計五千兩。」
習嵐道「我說的不是錢,是信譽。」
珊碧猶豫了一下,說道「是,自從發生了假印記的事之後,生意就差了許多。」
習嵐道「這才是我最擔心的,恐怕再這樣下去再也沒有人來光顧南宮家了。」
珊碧皺眉道「那該怎麼辦,小姐不見了,一直有假印記出現,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習嵐看著一直沒說話的賀凝,問道「賀凝,你說呢?」
賀凝低下頭,道「只怕是有人一開始就給我們設下了圈套,用碧蓮鴛引誘我們離開京城,再找機會給我們一起上路,道洛陽後伺機把小姐劫走,讓我們方寸大亂,再趁機一舉擊敗南宮家。」
習嵐看著她明顯消瘦了的臉,垂下眼道「現在最要緊是把月嬈找到,都一個月了,還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賀凝在听到是死是活的時候,顫抖了一下,珊碧在一旁說道「可是我們該去哪找呢?洛陽這我們都找遍了。」
習嵐道「不能只在洛陽找了,一個月的時間,想去哪都可以了。必需擴大範圍,至柔已經回到宮中,有她的幫忙,就能在全國尋找月嬈了。」
珊碧喜道「至柔宮主回宮了,真是太好了,有她的幫忙,我們一定能找到小姐了。」
習嵐道「還有假印記的事一定要解決,不能再出現了,連歲呢?」
珊碧道「自從在洛陽出現假印記的事情後就停止印新印記,從那以後連歲就獨自待在家中,甚少外出。」
習嵐道「他在家里,其他人呢?「
珊碧道「印印記的一共十五人,除了連歲,還有十四人。」
習嵐問道「有人監視嗎?」。
珊碧道「有,一切正常。」
習嵐嘆氣道「人沒問題,那是怎麼回事?」
珊碧道「之前小姐說顏料有問題,讓我去查,我查到假印記中使用的牡丹顏料是洛陽獨有的潑墨中提取的。」
習嵐道「潑墨?哪里種有?」
珊碧道「只有洛陽城外的北面才種有,那里名叫壺鐘居,不讓外人進出,可是我查不出是誰的地方。」
習嵐道「壺鐘居?不讓外人進出?肯定有問題,一定要查清楚。珊碧,你再去查清楚。」
珊碧應了一聲,不再說話。習嵐看向一旁的賀凝,問道「賀凝,你呢?」
賀凝抬起頭說道「小姐之前吩咐我在觀察印印記的地方,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印新的印記了,可是我也回去查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習嵐道「看來那些人很小心,賀凝,現在雖然不再印新印記,可是他們不會停下來,監視印記工人的事就交由你去做。」
賀凝道「是。」
習嵐道「你們下去吧。」
珊碧與賀凝退下,習嵐看著她們的背影,輕敲三下桌面,有一個暗衛出現,習嵐吩咐道「派人跟著她們兩人,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匯報。」
暗衛應聲,悄無聲息的退下。
蘇州城外有一座宅子,清雅別致,平日里甚少有人出入,今日突然有一輛馬車出現在門口。
馬車咋看之下平凡不起眼,細看之下可以發現內有乾坤。馬車四周是用頂級的木材制成,駕車的人外表上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可是一揚鞭,一拉繩都精確掌握力道,勁度,馬車在他的駕馭下平穩前進,不搖動半分。
車夫把馬車停到府宅門前,回頭說道「主人,我們到了。」
車門從內打開,從里面走出一位男子,白衣疏眉,正是雲墨白。
他俯身輕輕的從馬車內抱起一名女子,深情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走進府宅。
早在一旁等候的婢僕躬身道「主人。」
雲墨白吩咐道「房間準備好了嗎?」。
婢僕道「已經照主人的吩咐準備好了。」
雲墨白點點頭,抱著女子進入房間。
他將女子輕輕的放在床上,伸手將女子面上的發絲撥開,輕笑道「月嬈,你喜歡我為你準備的房間嗎?你看,床上的湘繡繡著你喜歡的牡丹,四周的紗帳你是喜歡的粉色,還有你愛吃的點心,水果,在窗外種著盛開的百花,香氣會一直漫進房間。」
南宮月嬈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穩,臉頰紅潤,可是就是不醒來。
雲墨白愛憐的為她蓋上被子,說道「你在這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
他依依不舍的離開,體貼的關上房門,對在外面守著的小廝吩咐道「好好守著,不要讓人打擾到里面的姑娘。」
小廝應道「是。」
雲墨白來到大廳,寇闕已經在那里等候,雲墨白問道「寇闕,事情怎麼樣了?」
寇闕回答道「事情很順利,都照著公子的計劃一步步走。」
雲墨白淡道「恩。」
寇闕問道「公子,南宮小姐她?」
雲墨白溫柔的笑道「她睡著,這一個月連日奔波,她累壞了。」
寇闕沉默半響,道「公子,我先下去辦事了。」
雲墨白道「恩,我也要回去陪月嬈了。」
雲墨白先轉身離開,寇闕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嘆道︰南宮月嬈吃了醉浮酥,當然陷入昏睡,這一個月雖然公子一直讓她睡在馬車上,可是駕車的山朗按照公子的吩咐將馬車趕得又平又穩,根本沒有什麼累不累,就算有,現在的南宮月嬈已經沒有感覺了。
寇闕嘆氣,轉身出了府宅。
雲墨白回到房間里,重新坐回床邊,對南宮月嬈說道「月嬈,我回來了。你一個人在這里,害怕嗎?別怕,我不會離開你的。」
雲墨白輕輕握住南宮月嬈的手,苦笑道「如果你醒著,一定會生氣吧,會恨我,罵我,打我嗎?其實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月嬈,我不能不這樣做,所以,我要用這種方式把你留在這。醉浮酥的藥效很強,沒有解藥你不會醒來,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就好好睡吧,希望你能做一個美麗的夢。」
南宮月嬈依舊沉睡,只是臉上依稀有一絲笑容。
雲墨白埋頭半響,抬起頭,輕輕的吻了吻南宮月嬈的額頭,下定決心起身,說道「來人。」
門外進來四個婢女,福身道「主人。」
雲墨白道「為這位姑娘沐浴更衣。」
婢女應聲後,上前將南宮月嬈輕輕扶起,雲墨白坐在桌前,靜靜等待。
一炷香之後,有婢女上前說道「主人,姑娘已經沐浴更衣好了。」
雲墨白起身,走到床前。南宮月嬈梳洗之後沒梳發髻,烏黑亮麗的頭發潑墨似的灑在床榻上,晶瑩剔透的皮膚白里透紅,小巧的鼻子隨著呼吸微動,不點而朱的唇微微開著,她仿佛在做一個美夢,臉上帶著笑容。
雲墨白凝望著南宮月嬈的容顏,揮手讓婢女退下,坐在了床邊。他輕撫過南宮月嬈的發,眉,眼,鼻,最後傾身,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