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魂白書 第一章 夢生魘 未知旅行

作者 ︰

暮冬,夾著春意,忽冷忽熱,叫人睡得並不踏實,昏昏沉沉間听到呼喊聲,似夢非夢,「洛沄……洛沄……」——誰?誰在叫我?不,是好多好多人在叫我。

「洛沄洛沄……醒醒啊……」一個遙遠的聲音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黑暗的深處,我好像置身在一塊柔軟的女乃白羊毛毯上,包圍著我的柔軟觸覺真實存在。四處羅紗帳隨風飄起牽動一絲夢回古朝的幻象,我抬了抬眼,看見不遠處的香爐,焚燒著不知名的香薰,縷縷紫煙徐徐升起,沿著古色古香的的鏤空紫檀窗欞,逐漸消失。

我試圖坐起,想去澄清一個事實,我不叫洛沄,盡管不知為何,宛如有歸屬感一般,我知道他們是在喊我,可我不是洛沄,不是。可身子沒有一絲絲力氣,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腳的存在,動彈不得。

他們,他們是誰?眼楮越來越重,重得再也抬不起看看周圍,可是聲音依舊沒有停止,我不是洛沄,我姓……

「啊啊啊啊啊——!」

一記重擊,我猛然從床上坐起,揉了揉被掉下來的鬧鐘砸痛的腦袋。自從發現自己的睡眠質量好到十個鬧鐘都總是喊不醒,昨天剛去買了個響起來會到處滾動的鬧鐘,這不,再砸了我的腦袋之後,它又叫囂著滾到了地上,來回跑動。

為了表示把我喊起來的感謝,我撩起一腳獨創式飛火腿,徹底將它踢得歇菜後,抓起衣服褲子,同時刷牙洗臉,十分鐘內,從滿嘴口水的睡樣月兌胎到迷人可愛了,蹬起自行車火速騎向學校。

七點起床,七點十分出門,七點三十分到學校,不愧是運動員出身,我自己都為自己的速度和精確的拿捏感到五體投地,一個華麗的漂移,我甩進校門口,留給對我無語的門衛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時,校門準時關上。

在車庫里鎖好了我那破舊的二手自行車,一路小跑上樓,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階梯上,暖了三月,又是美好的一天不是嗎?窗外嘰嘰喳喳的兩只小鳥停在不遠處的枝椏上像是在談情說愛像是在講述著今天的晨間新聞像是……「小童,早啊!」

我從異次元的想象中抽出魂來,轉過視線,落在了和我打招呼的端木炎身上,後面跟著的是校花楊蕊蕊,我試圖編輯好表情,投上一個甜美的表情,最後落在了不知所措的尷尬上,幸好他並不在意,而是和楊蕊蕊有說有笑的上了五樓。

風撩起他的黑垂發,甚至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干淨的味道,不染不燙,笑容溫暖,高挑不壯也絕不是消瘦的那般,記得曾經我剛剛加入校籃球隊時,他花費了好多個放課後教我技能的時候,那時,晚霞印染在他的側臉的模樣,心里便暗暗發誓,此生就要找像他這樣的男孩子,干淨迷人溫暖,背後有整片有整片的陽光。

可惜啊可惜,帥哥還都是讓小嬌嗔勾搭走了,記得那時楊蕊蕊送了兩個月的毛巾和水終于在整個籃球隊的起哄下告白成功了,罷了罷了,我咽了咽口水,正要上樓,他轉過身丟了一句給我,「干嘛呢落在這麼後面?今天晚上對櫻魁高校的比賽,你給我好好發揮啊!」

「哎哎~~」我撓撓頭發,不耐煩地悶哼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進班級門的時候給了一聲響亮的「早!上!好!」

把整個班嚇住了不說,在他耳膜邊這麼宏偉的一記,他結結實實地踉蹌了一跤。我心里暗自得意,誰讓他瞎了眼要了小嬌嗔,這下算是小小地報了一仇啦。剛想坐回自己的位子時就不得意了。

誰知道今天班主任來巡查班級啊!!!

還沒有貼上椅子,就被古板的班主任喊出去了,每次他訓誡我時,我總數著他那啤酒底厚的眼鏡里的圈圈玩。「我從來不罵你們這種體育特長生的,可是童小雲,你做得太差了!自己不愛學習,還總是影響別人啊!」——哦,怎麼又多了幾圈?估計又深了吧?哼哼!「你干嘛不看看端木炎?同樣是體育特長生,成績也在年紀前十啊!看看楊蕊蕊呢,你同桌呢,那誰誰誰呢,巴拉巴拉……」

一直到早課結束,他才放我回座位,像是被他吸干了精氣,一回座位我就虛在那兒了,趴在桌子上郁悶不已,而同桌依舊保持著年級第一的看書姿態——離開桌面一拳,頭抬高一尺,脊梁筆直地坐在那兒,端正地像定格的畫面。

老班(我給班主任的昵稱)每每經過,總愛贊不絕口一番,不愧是年級第一啊,你看讀書的樣子都那麼端正標準,人都是那麼好看,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事實上呢?!!

「……四爺好慘啊……嗚嗚……」合上藏在一本化學模擬題下的手機,同桌倒在了我身上,為男主嗷嗷了半天,「小童,你說為什麼那些作者怎麼這麼虐心啊,好可惡啊!」

我不屑地嗤之以鼻,慵懶地回了一句,「不虐,你會看麼?」

「讓我穿越到古代吧!誰愛我我就跟誰!」同桌又嗷了一句,我忍不住地噗嗤笑了出來,這就是我們全年級第一的模範生,事實上就是個花痴女,整天看著那些穿越文架空文,還動不動,「小童,來呀來呀,你也看吧,你也看吧,四爺可帥了,啊,那個什麼什麼可帥了……」

「什麼什麼什麼啊?我才沒那麼有空呢,今天晚上有比賽,下午還有集訓呢!」我伸了個大懶腰,此刻,語文老師抱著一摞卷子進來了。第一堂課就是測驗,我悲催的高三生活啊!打起精神,翻出我的戰甲和兵器——修正液和筆,開始放開手腳做了起來,對于我來說做題目可比打比賽難多了,就像打戰一樣。

完成了兩篇現代文閱讀,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呼啦地一聲翻到了古文部分,「……多情自古傷離別……」咬著筆桿思索了一會兒,奮筆疾書起來。

「……洛沄……」

「誒?干嘛?」我應了一聲,原本鴉雀無聲的班級被我這句唐突的回答給怔住了,四十雙眼楮齊刷刷地盯在我身上,燒得我臉一陣過一陣的熱。語文老師大步向前,一把奪過卷子,呵斥道,「干嘛!」

冤枉啊!我哭笑不得,弱弱地回一句,「只是……只是听到有人叫我……」不說還好一說便把整個班級煮沸了,不少人竊竊私笑,童小雲啊童小雲,誰要看你的卷子啊,就你的水平抄抄別人還差不多,于是我百口莫辯了。

語文老師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幾個來回,最後還是把卷子給了我,再三告誡不準作弊。我悶哼地點點頭,又寫了幾筆,耳邊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洛沄……洛沄……」愈演愈烈,像萬千軍隊,踏著鐵蹄奔騰過我的大腦,席卷起劇烈的頭痛,連同整個顫抖的身體,在筆從手中滑落的那一秒,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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