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摟著我,一手壓過馨儀,俯沖下去,我這個「可是」和著打過來的冷風一同吞下去了。
果不其然,無首藍軍已經和墨國禁衛軍開戰,天慢慢浮上光暈亮了起來,就在這一片拂曉里我們迎來了艱難的首戰。阿諾見狀,從阿龍背上站了起來,在空中後空翻了個,著陸在自己的坐騎之上。
「好家伙!」
阿諾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卻也是帝王將相,身手厲害得很。揮旗之間重振旗鼓,可是墨軍也絕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更何況他們以逸待勞在這里等待我們多時了。
我抽劍想沖上去,被南野抵住,「連拔劍的樣子都還沒有學會就總想著拔劍,就只是拖累。」
什麼?我沒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人已投入了戰役。
可就在這時,出現了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阿諾收起兵器,他一臉壞笑著看著我、看著南野和阿龍。
是倒戈!是背叛!南野面如死灰,看著用劍撐著自己的阿龍,「你……!」一口黑血噴涌而出。
阿諾從獨角獸上跳下來,「剛才在你背我的時候就投下了毒藥,哎呦,你們不知道我們騙你們得多不容易嗎?」。沒有過變聲期的阿諾,聲音那麼甜膩,就像是一杯毒藥。
他從獨角獸身上跳下來,趾高氣昂地站在阿龍面前,「別起身了,這藥,沒解~」
听到這話的時候,我和南野已經被人挾持住,「哎呦,真真反轉了呢。」
「我太陽的,你這有爹生沒娘養的,你才是畜生吧,你把老子放開,有種你把老子放開!!」我想掙月兌著沖上去,橫在我脖子的劍在我掙扎的時候化開了一道道口子,鮮血汩汩。
「哎呦,我說怎麼讓你們這麼個殘破的軍隊支撐到現在的,原來是養了個女人啊。」
「什麼?」阿龍抹干淨嘴角的血,他看向我們。
漫長的夜徹底過去,接下來確實更黑暗的結局。南野面對阿諾的挑釁反倒是一笑,「現在我們趕不回去了吧?」
「我就說騙你實在太難了,恩,墨軍最優秀的弓箭手已經在那里等著你那些小士兵了,我們一撤他們就整裝待發,咻咻~~~哈哈,應該是沒人能活下來的吧?」
「再說,你應該首先考慮怎麼活著去埋葬你那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吧?」
「你!!!咳咳。」隨即阿龍再一次咳出了黑血。
「大哥哥,別激動,我說給你听,這局我可是想了很久呢~我騙誰都易如反掌,太沒勁了,只有南野憶,上次沒著我的局,還弄瞎了我爹的眼楮。所以啊,這一次我要好好地討回來呢。」
「首先呢,我說你們隊伍里不是女人就是沒用的書生,吊在天空里那麼一會兒會兒就把你們的事全說出來了,用場麼一點也沒有的。雖然他知道的太少了,不過夠了,知道你們駐扎的地方。哦對,我不說你們也沒有發現他已經走丟了吧?」
他一蹦一跳地來我們幾人面前,我不敢想象一個孩子可以如此毒辣凶狠。
「哦對了,我爹啊,確實是被墨軍殺死的,死了也好,我早就想和他一刀兩斷了。眼楮被自己的摯友弄瞎了也不記仇的人怎麼可能成大事?」
「咳咳!!」僵持的時間拖著,對阿龍的身體極其不利,他再一次吐血,倒了下去。
「阿龍!」南野喊了聲,露出焦慮的神情。
「嘖嘖,其實你也不是沒有缺點啊,剛才你是不是有同情我了呢?哈哈,就像你同情這女人同情那個沒用書生同情阿龍那樣。」說話間,他拔出劍來到阿龍面前,「但是,你太聰明了,一般人根本不需要這樣轉幾圈,而且,你對我了解不深,所以終于讓我騙到了呢~」
他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刺耳。
「如果我一上來就和你假裝歸順,你肯定會有懷疑,所以啊,索性先反目看起來比較真不是嗎?」。
阿龍笑了,「我出來混,你還不知道在哪里裹著尿布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是啊,你們都不著急回去看看自己的軍隊成什麼樣慘狀了嗎?南野,這可是你父親留給你最後的權力,在你手上毀成這樣?嘖嘖~」阿諾嘖巴起嘴巴,每一聲就像指甲尖銳地劃過黑板那樣讓人心里發毛。
「你這個小兔崽子!枉我們和你爹的交情!」
「不然呢?」他無辜的眼楮向上翻著,「弄瞎了別人結果還只有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想到我爹,真夠沒用。不過我爹的脾氣最後不被人殺死才怪呢。」
他蹲著,撅著,問阿龍,「你還有什麼問題嗎?你看我多仁慈,死也讓你死得瞑目。」
「阿龍!!」我哭了出來,于事無補才是痛。
「啊,你是不是還在想這個女人的事啊?以你們家大人的智商麼,肯定是第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女人,要麼是泛濫的善良要麼就是因為他們之前就認識才會把她撿到隊伍里的吧?對吧?」阿諾回頭,沖南野一笑。
這笑容都是天底下最歹毒的了。
「好啦,其實阿龍你也是硬性子的人,我在你身上種下的毒藥一是無解再者就是極其痛苦的,你居然還能秉著不喊痛,也算你功夫了得了。」
「那麼,我就送你一程吧?」說完,阿諾抽出劍捅了下去。
「不要!!!!!」我大哭了出來。
南野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阿諾笑著,渾身是血慢慢起身,回頭看我們。
「這一幕有沒有很熟悉呢?」他看看南野再看看我,「接下來,就你吧,死女人。」看起來才十二三大的孩子啊,無法想象是什麼將他變得如此,連心都是毒藥做的一般。我死死地盯著倒在地上的阿龍,眼淚止不住,不可能會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想要什麼墓碑?你是我第一個南野身邊的女人,我得要好好記錄一下。」
「阿諾,那你知道你的名字由來嗎?」。南野忽地問出這樣的話來。
他沉思了一下,「還真不知道。」
「諾言的諾,阿諾,你爸爸抱著你向我們炫耀的時候,我們為見證一段走過的歲月就取了這個字。」
「這樣啊。」他點點頭,「看來還是我賺了,你們都死了,這故事我都听不到了。」
「後來我們就沒再見過吧?」
「是啊,空爵嶺的時候我們都在,但沒正面遇上。可惜了。」
「恩。沒想到藍泉把自己的兒子養的那麼有出息了。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已經抓住馨儀了是吧?」
「是啊是啊,哈哈,不把你的路全部堵死我今天怎麼能殺了你?也好讓你下去陪我爹下棋,我從下就听說你下棋的水品甚高,听說你太聰明,你說你必會是下一任主上,可是我不想啊,所以只能殺了你們了。」
他大笑了起來,這時我們來的地方升起訊號,「啊,他們的任務也完成了。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墨軍對付你們這麼個六十幾人的隊伍要這麼長時間,廢話不多說我現在就送你們下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