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個侍衛走進紀清的房間。
「小姐,主人請你去。」侍衛面無表情地說。
紀清醒了過來,想了想昨晚的事,難道是她做了個夢?
「小姐,主人請你去。」侍衛再一次說。
「呃,好。」紀清從床上起來,跟隨著侍衛去見莫意風。
一路上紀清又看到了許多侍衛,他不禁感到奇怪,這些人怎麼都面無表情,而且還冷冰冰的?她又怎麼想得到這些人雖有高強的武功,卻都已經失去了靈魂。
紀清又一次來到了大殿,這一次她單獨走進了里面。
莫意風坐在寶座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紀清。紀清突然發現她很是討厭這種感覺。
「清兒,你總算來了,來,上來,讓我看看你適合練什麼。」莫意風溫和卻又威嚴的聲音傳來。
「是。」紀清走上了寶座錢的台階來到了莫意風面前。
紀清看到莫意風眼中黑光一閃,紀清想躲避,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紀清這才發現在莫意風面前自己是多麼弱小。
很快,莫意風收回目光,奇道,「清兒,你的體質十分適合修煉火系魔法,但是你卻沒有馭靈的能力,真是奇怪。一般能修煉魔法的人都是可以馭靈的呀?」殊不知紀清已經馭靈了。
莫意風思索一會兒,又道︰「罷了,我就先教你魔法吧。你知道魔法的意義嗎?使用魔法就在于干重天地間的四種元素,並從而控制它們,把它們凝聚成各種形態就會有不同的效果,但普通人看不到元素凝聚,便以為魔法師憑空產生的。咒語其實是使用魔法的一種輔助,它可以幫助人更加輕易地控制元素,並縮短施法的時間,不過念咒語的時間還是不能少的。有很多人都是靠咒語來施法,而根本沒有靠本身的精神力來控制元素,所以他們雖然在前期比較厲害,但到後期就不怎麼強了。不是用咒語的魔法師還有一個稱號,叫元素控制師。而我就是要你成為元素控制師。今天,你的任務是做到在冥想中感知元素。好了,現在先去我的花園。」
莫意風拉住紀清的手,一眨眼他們來到了一個美麗的花園。
「清兒,你坐下。首先放松心情,心平氣和,閉上言情,慢慢地吸氣,呼氣,放開你的毛孔,用你的心去感覺這個世界,你會發現一雙不一樣的眼楮正帶給你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紀清閉上了眼楮卻發現自己竟然還看得見,真的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紀清看到許多不同顏色的點在空氣中你擁我擠,有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藍色的。紀清看到最多的是紅色的,密密麻麻的堆滿了整個花園。紀清意念一動,這些點竟然隨著她的想法動了起來。紀清把這些散發在各處的紅點聚集起來,她還想動別的點卻發現根本沒什麼用。
莫意風始終在一旁看著,他注視這個神奇的女孩,她居然放出了火系魔法。原來紀清凝聚那些紅點後,紅點產生了相互作用,生成了火焰,雖然只是初級魔法,但紀清畢竟只是第一次啊!
不知不覺中,太陽西沉。紀清在花園中度過了一日,雖然很累,卻依舊覺得很有精神。
紀清從冥想中醒來,發現莫意風還站在旁邊。
「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找我。」
「是。」
紀清又被送回了房間。
「姐,你回來了。」一進房間,誅兒已經坐在里面。
「噢。」紀清雖然雅京昨晚不是做夢,但她始終保持平靜。
「姐,今天有人來搜過你的房間了。」誅兒停了停,見紀清不做聲,就繼續說,「不過他們沒看到我,我這幾天加倍的曬太陽都不用吃飯了,而且我用所得靈力換得一招隱身術。」
「噢。」紀清始終只說一個字。
她覺得好累,好想睡覺。誅兒還在自顧自地講,講些什麼她已經听不清了,她倒下頭沉沉睡去。
未來的幾天里,紀清一直過著相同的生活,每天都是疲憊地回到房中,隨便地听誅兒講些東西,然後睡覺。
這一天,紀清一如既往地回到房間。誅兒如往常一樣熱情地過來和紀清講話,盡管紀清的反應越來越冷淡。
「姐,我今天到外面轉了一圈,好像有很多人想算計你呢。你可要小心點。」
「噢。」紀清懶懶地應了一聲。突然想起還沒吃晚飯,于是,紀清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姐,你去哪啊?」誅兒問。
紀清沒有回答。
紀清走到門口拐角處,看到兩個披甲的侍衛。一般這城堡里每一個拐角處都有侍衛。
「兩位大哥,請問今天送飯的人呢?」紀清面對這些人不禁放柔了語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殺身之禍。前幾天她親眼看見一個人被他們活活整死。
平常都會有人專門來送飯,今天已經過了時間卻還沒有來。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眼神。
其中一個胸前戴有綠色徽章的侍衛走向紀清說︰「今天送飯的人出了點事,所以你自己去廚房拿飯吧。」
「好,廚房在哪呢?」紀清問。
「那兒。」那侍衛指向最昏暗的一條路,「一直沿那條路走,走到底就是了。」
紀清向那條路走去,她還茫然不知那路終點的房間除莫意風外無人敢進入。
不過,那兩個侍衛也不知道有人偷听了他們的談話。
「自從這丫頭來了,我們又多了那麼多事,這次可要好好修理她一頓。」告訴紀清路的那侍衛得意洋洋地說。
兩一個侍衛也大笑道︰「這個時候主人應該正在里面,誰在這時打擾主人,誰肯定就不能活命了。」
「不錯。」侍衛點點頭,眼中露出陰狠的光,「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從那房里活著出來呢。」
一無所知的紀清沿路走到了底,最後一個房間就在他的正前方,但奇怪的是這個房間的門是用石頭做的。
紀清不疑有詐,但推開門後,還是先探頭看了看再走進去。房間里沒有點燈,卻很明亮,原來四壁上都瓖上了夜明珠,照亮了整個房間。
廚房里怎麼會有夜明珠呢?紀清立刻覺察到不對了。
但是,他剛想離開,卻感到一陣冷風掃到身前,她甚至還沒看清楚整個人就被一只大手提了起來。
提的不是衣領,而是脖子。
紀清的脖子被一只手狠狠掐住,她感到自己不能呼吸,她把手抓在那大手上想撥開大手。
紀清看清了來者,是莫意風。莫意風滿臉通紅,雖然紀清看不到自己的臉,但她肯定莫意風的臉一定比自己的臉紅。
紀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莫意風,他神色激動,像是憤怒無比。不,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孩子面對失去最喜歡的東西時的害怕。
紀清拼命掙扎,卻逐漸發現自己和莫意風的差距太大了。紀清干脆停止了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莫意風,眼中無所畏懼。
莫意風看著紀清的眼楮,那個眼神讓莫意風感到恍惚,似乎很久以前他就見過這樣無所畏懼死面對他的眼神。
莫意風的手漸漸放松了,紀清的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莫意風第一次正眼打量紀清,發現不僅眼神和她那麼相像,連模樣也是那麼酷似。
忽然莫意風手上一痛,松開了紀清。一下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眼前除了酷似她的紀清又多了一個一身綠色的少年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見紀清被放了下來,他立刻跑到紀清旁。
「姐,你沒事吧?」誅兒眼中充滿了擔憂。
「沒事的。」紀清用手撐著地站起來,同時咳嗽了兩聲。
誅兒一轉眼,正好看見莫意風盯著紀清看。
誅兒一下把紀清拉到身後,沖著莫意風叫道,「你想干什麼?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姐姐的,不管你是誰。」
這一切都驚人的相似,在七年前也曾經有人這麼對他說過這些話。
「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姐姐的,不管你是誰。」莫凌沖著莫意風喊道。
「你快走,不要管我。」莫憐急忙推開莫凌。
「我不會走的,姐姐,我要保護你。」莫凌堅定地擋在莫憐身前。
後來莫凌死在劍下,莫憐逃了出去。
後來莫憐也死了。
眼前的少年做著和當年莫凌一樣的事情,說著一樣的話,有著一樣的原因。他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他所要保護的人又會有怎樣的結局呢。
莫意風這輩子只後悔了兩件事,一件是自己親手殺死了莫凌,另一件是自己知道莫憐要死卻沒有去救她。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靜靜地對峙著。莫意風看著誅兒和紀清,誅兒和紀清看著莫意風。
「啊!呃……啊!」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只見紀清捂著胸口,頭發變得煞白,瞳孔如鮮血一般的紅,豆大的汗珠從紀清的頭上滴下來。
今天是第七天。
「姐,你怎麼了?」誅兒急得想熱鍋上的螞蟻。
紀清的臉急劇扭曲,但看起來依舊還是一樣的美麗,就像她一樣。
誅兒正想質問莫意風對紀清做了什麼,卻被他一下從紀清身旁推開。莫意風從身上掏出藥瓶,雙手顫抖著倒出一粒藥,千萬不能有事啊。
紀清把藥服下,她的臉色終于好了許多,急促的喘息也終于好過來了。
看著紀清,莫意風突然想到了她的名字,紀清,她姓紀,莫非……
「丫頭。」莫意風抓住紀清的肩膀,「你叫紀清,你母親是誰?」
紀清不知莫意風為何問她,但還是照實回答︰「我不知道,從小爺爺收養了我,爺爺只告訴我我叫紀清,听說我是在河里被撿到的吧。」
她有三個女兒吧,晴,清,倩,二女兒被殺死了,還剩兩個女兒。
雖然莫意風看似和莫憐恩斷義絕了,但還是會關注莫憐的事。
難道紀清沒死,而是被人撿去了,而且就站在自己眼前?
莫意風越想越覺得可能,他手一翻,一碗水出現在手上。
莫意風抓起紀清的手在她手上劃開一道口子,把血滴入水中。
被摔在一旁的誅兒見莫意風劃開紀清的手連忙從地上起來,卻看到了奇異的一幕。莫意風的手中也流出一滴血,滴入水中,兩滴血竟然緩緩地融合在一塊兒。
莫意風顯得神色激動,他一下抱住了紀清,「清兒,我的好外孫女啊。」
紀清被莫意風攬在懷里,一時搞不清狀況。莫意風卻又一下拉開紀清,把她帶到石室中央,誅兒見狀也跟了上去。
石室中央放置著一張石床,石床散發著凍人的寒氣,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這奇怪的石床,而是石床上躺著的人。
美麗的女人。
紀清驚異地看著石床上的女子,手安詳的放在胸前,眼簾輕輕地閉著,就好像睡著了一樣。這個女子和紀清長得極為相像,好似紀清長大後就會長成眼前女子的模樣。誅兒也在一旁看的一呆。
「她是我的女兒。」莫意風掛滿笑容地說,「你看她很美吧,她只是靜靜地睡著了,總有一天她會醒過來的。」
此刻的莫意風實在無法讓人記起他的另一個殘忍的身份,這時他只是一個父親,抱著痴痴幻想的父親。
接下來紀清卻被莫意風的話嚇了一跳。
「而且,她是你的母親。」
「什麼!怎麼可能?」紀清想把這當成個玩笑,但魔主又怎麼會隨意和人開玩笑。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你姓紀的?」莫意風突然問了句完全不搭邊的話。
「是爺爺告訴我的,爺爺從小收養了我把我養大的。」雖然不知道莫意風為什麼問這個,但紀清還是——了出來。
提到爺爺,紀清又想到了和爺爺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時多快樂啊,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現,仿佛這些都只是昨天。想起了疼自己的爺爺,又想到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紀清的眼眶不爭氣地濕了。
「憐兒就是嫁給了一個姓紀的。」莫意風咬牙切齒。
「是誰?」紀清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紀櫟。」莫意風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顯然對這個人恨之入骨。
「紀櫟?」紀清知道這個人,他是四大家族紀家的家主,「不可能啊,他不會是我父親的。」
「清兒,剛剛我已經試過了,滴血認親的結果告訴我,你就是我的外孫女。」
「不會的,不會的。」即使知道滴血認親不會有錯,可紀清還是不願承認,「如果他真是我父親,那他為什麼不要我,他為什麼不要我?」
「姐,你別傷心。」誅兒勸慰道。
「他是你父親,但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清兒,我會是一個好外公,相信我。」
「恩。」紀清含糊地應了聲,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滾出了眼眶。
「清兒,忘了那個男人,從今以後,你是我莫意風的外孫女。不,你是我的親孫女,就叫莫惜清吧,好吧,清兒,我們忘了他。」莫意風柔聲道。
「好。」她居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