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憶夢 第一章 掌上明珠

作者 ︰

1931年,秋。

這座城市被美譽為——「東方芝加哥」。

漢口,張家花苑。

張家佣人吳媽輕手輕腳來到三樓走廊上,直走第五間房間。

「咚,咚,咚。」

「二小姐,二小姐,該起床了!」吳媽親切地說道。

房門輕輕地從里面打開來,這位就是張憶夢,面容嬌艷可人,冰肌似雪、縴手香凝,長發微卷,身材窈窕,像是從誤入凡間的仙女一樣,不食人間煙火。才貌雙全,學識淵博,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吳媽,您怎麼不听說了,要是您的腳傷復發了怎麼辦?我可不管您了!不是讓您叫我憶夢嗎?又不記得了!該罰您給我做糖餅!」張憶夢輕輕地挽住吳媽的手臂微笑道。

「二小姐,要是被大太太知道了,又該挨罵了!我做下人的要懂張家的規矩!」

「吳媽!您看您,又叫我二小姐,要是這樣我就不再吃您做的糖餅了!」張憶夢甜美地一笑,故意威脅道。

「不吃算了,我還不願做了,要吃你自己去街上買去!」

「呵呵,老字號賣的永遠比不上吳媽做的好,吳媽做的糖餅香脆可口,我花那錢是浪費,還不如買些好東西孝敬您!」張憶夢激動地說道。

「憶夢,這該可以吧!我還有事情沒做完了,那我先下樓去了!」

「哦!那我來扶您下樓吧!」

吳媽的第一個反應是輕輕地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有些擔心。

「不妥!哪能不分尊卑呢?」

「吳媽,您看您,又來了!真是的,您又沒做錯什麼!」張憶夢話還沒說完,吳媽已經慢慢地沿著扶梯下樓去了。

張憶夢微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緩緩地拉開落地窗簾,再接著打開了窗戶。這個時候初升的太陽正好照耀在她的身上,此時已進入到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又是一樣的夢,這個夢意味這什麼呢?

「爺爺早安,大媽早安、二叔早安!」

坐在餐桌主位的是張家老太爺張施萊,是一個為人堅毅不屈、魄力驚人,大氣、沉穩、從容、淡定,重情重義。為人善良穩重,聰明溫和、重情重義,育有二子。

左邊是大兒媳婦司徒嘉麗,表面看似溫柔嫻雅,其實是個城府甚深、心狠手辣、狡猾好勝。右邊是張施萊的次子張孝明,小時因一場重病未痊愈,成為痴呆患兒,只有十歲小兒智力,為人善良穩重,溫和、喜歡學習。

張氏家族在漢口是叱 風雲的富商之家,一直風光無限。

起初,張老太爺張施萊在漢口曾經營過煙草、香料、毛皮、布料等,後轉為經營珠寶首飾。幾經變遷過後,最後成為漢口江漢路唯一的高檔珠寶商——萊雅珠寶首飾商行。

張施萊眉開眼笑道︰「這個周末,商會將舉辦一場慈善晚宴,憶夢,這次你去嗎?」。

張憶夢微微一笑,正準備回道,卻被大太太司徒美麗給搶先了一步。

「呵呵,公公,您應該多帶憶夢出席這樣的場合,認識些朋友,在屋子里呆久了會生病的!」大太太司徒美麗笑著說道。

張憶夢听了她的話後沉默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突然變得有些傷感,想起已過世的親身母親——鄧瑜玲。

張施萊看出了張憶夢有些不適,連忙說道︰「憶夢,等會到我書房來!」

司徒美麗陰森森地笑了。

張憶夢看了看張施萊,輕聲道︰「是!爺爺!」

張施萊滿意地起身離開了餐桌,向自己的書房方向走去,管家阿榮緊跟其後。

陽光燦爛明媚,暖暖的太陽光透過窗戶折射在書桌的一角。

張施萊很悠哉地靠在紅木雕花椅上,輕輕地迷上自己的雙眼,聆听著留聲機放出的西洋曲,很是愜意。

「老爺,您現在是不是在想,如果瑜玲還在世就好了!是嗎?」。阿榮感嘆道。

張施萊睜開眼楮看了看阿榮,笑著答道︰「呵呵,阿榮啊!你不愧是我的知己,我心里想什麼,你都知道。是啊!何嘗不是,可惜瑜玲走的早。這個家就數憶夢最讓我放心了,她隨母親。不知孝康有沒有找到憶薇,到今日還不知他的行蹤?恐怕不妙!」說完,笑意全無,眉頭緊鎖。

「老爺,您放心,大少爺福大命大,一定會找到憶薇,完好無缺歸回。」阿榮安慰道。

「希望如此,我會一直等到孝康和憶微平安回家為止,我才會放心退隱,過淡泊生活。」說完,舒了一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望向遠方,思緒隨著風兒飄遠了……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老爺,我想是憶夢來了!」

「請進!」

張憶夢輕輕地合上房門後,緩步向他們走去。

「呵呵,爺爺,榮叔,留聲機放的是什麼樂曲,真好听!我在走廊都能听見!」一臉笑意融融的樣子,問道。

「憶夢,來,快過來!爺爺有話想問你!」張施萊一邊招手,一邊說著。語氣平靜隨和。

「老爺,那我先去準備一下!」阿榮說完,便退下了。

阿榮不等張施萊吩咐,就能揣摩他的心思。

「爺爺,您有何事?」張憶夢顯得有些意外,讀不懂張施萊的眼神。

「嗯!其實是這樣的!」然後頓了頓,張施萊笑著說︰「憶夢,有時間陪爺爺去商行嗎?」。

張憶夢听到後,心里一驚,聲音微顫,說道︰「爺爺,這……這有些不妥吧!」

「為何不托?有爺爺在了,放心吧!」張施萊溫和地說道。

張憶夢想了很久,才安下心來。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變得恍惚,緩緩答道︰「爺爺,是現在就去嗎?還是……」

「憶夢,現在就要賠爺爺去!」張施萊堅定道。便使了一個眼色。

張憶夢連忙扶著張施萊,從書房緩步走到庭院,腳步停在一輛黑色老爺車前。

司徒嘉麗坐在自己房內陽台上,看著黑色轎車奔馳而去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輕聲笑道︰「哼!我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想和我斗,你還女敕了點!」說完,無意思的端起咖啡杯,正準備喝時,便很生氣地把咖啡杯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妍兒,你是不是想要燙死我啊!不知道你這腦袋天天想些什麼!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你是怎麼做下人的!」話音還未落下,只見司徒嘉麗一副很惱火的樣子朝丫鬟妍兒走去。

「大太太,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妍兒如實的回答道。

「呵呵,你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錯在哪?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大太太放在眼里!你以前的主子早就死了!現在我才是你的主子!」說完,便上前抬起手狠狠地給了妍兒一個耳光。

「大太太,我……」整棟別苑都能听到妍兒的哭泣聲。

「呵呵,嫂子,是誰在哭啊!哭的好可憐啊!我在樓下都听到了!為什麼要哭啊!」張孝明笑嘻嘻地對司徒嘉麗說道。

「呵呵,孝明!你怎麼來這了,吳媽沒陪你畫畫嗎?」。司徒嘉麗問道。

「哦!是這樣的!吳媽在廚房里做我喜歡吃的糖餅,她現在沒空,其他人都在忙,我想過來問嫂子,你現在能不能讓妍兒陪我玩!我好無聊啊!又沒人陪我!上次妍兒還教我下了象棋!她真厲害!」張孝明很開心的說道。

「你還愣在這兒干什麼?還不快點個給我收拾干淨了!帶二老爺下樓,免得礙手礙腳的!」司徒嘉麗狠狠地瞪著妍兒說道。

「是!大太太!」妍兒回答道。便開始收拾起地板上咖啡杯碎渣。

「呵呵,收拾什麼啊!要不要我來幫忙?」張孝明還是一副笑嘻嘻地樣子,傻傻地問道。

「沒什麼,你不用去!要不你先下樓自己先玩,等妍兒收拾好了,很快會下來的!」

「呵呵,嫂子,沒關系的,我在這兒等和在下面等是一樣的,你剛剛不是說讓妍兒帶我下去嗎?難道你忘了?」張孝明笑著說道。

「哼!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眼不見,心為淨!懶得和你們這些人一般見識,妍兒,你告訴他們,我晚飯不回來吃了,我現在有事出去透透氣!」說完,拿起黑絨手拿包轉身離開了。

「憶夢,你還是第一次陪爺爺出門,等會在「萊雅」看中什麼首飾,爺爺送你!」張施萊激動地說道。

「爺爺,你都送給我很多名貴的珠寶首飾了,還不如留著為我們「萊雅」賺錢!」張憶夢笑著挽住張施萊輕聲說道。

「憶夢!」張施萊笑了笑,「好!听你的!要是真的看中了怎麼辦?」

「呵呵,我先看了再說!」張憶夢開心的笑了。

「阿榮,還有多久才到「萊雅」!」張施萊問道。

「老爺,就快了!」阿榮一便小心地掌握著方向盤,一邊說道。

黑色轎車往左轉了一個彎後,便停了下來。

「老爺,已經到了!」阿榮先下車打開了車門,便小心翼翼地扶著張施萊下了車,親切地對車里的張憶夢說︰「憶夢,這就是「萊雅」了!」

張憶夢下了車後,眼楮直勾勾地望著眼前氣派的「萊雅」珠寶首飾公司。

「憶夢!站在那兒干什麼!快過來!」阿榮站在門口笑著對張憶夢說道。

「哦!」張憶夢應了一聲,隨後跟著走了過去。

華麗的旋轉門一走進去,兩側分別站著兩個著裝正式的西裝男子,見到張憶夢的那一瞬間挺直了腰板,規規矩矩地彎下腰鞠躬喊道︰「您好!」

張憶夢微微點頭對他們笑了笑,優雅地向里面走去。

從張憶夢身邊擦身而過的顧客不忘轉身側目,美而不艷,艷而不俗。

里面一片繁華景象,裝飾的金碧輝煌,首飾櫃台擺放的整整齊齊,侍應生們統一穿著「萊雅」工作制服,穿梭顧客與櫃台之間。櫃台里的珠寶首飾金光閃閃光彩奪目,感覺像是進入了皇室宮廷一樣。與自己想象中的「萊雅」卻不一樣。

張憶夢正在出神的時候,只見一個清秀的男子朝她走了過來。

哇!好漂亮的!

「您好!請問這位貴客是第一次來我們「萊雅」吧!我們這的款式都是最新的,喜歡那種款式可以試戴的!」他仔細地盯著眼前的張憶夢,微笑道。

張憶夢這才回過神來,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顯得有些不適,但沒有露出膽怯的樣子。隨後環顧四周看了看。

「這位貴客,您喜歡那種款式不妨說出來,可以試戴的!」他笑了笑。

「是嗎?那你覺得我適合佩戴那種款式的珠寶呢?」張憶夢仔細地打量了下他。

「請貴客跟我來這邊!」他恭謙地側身,展開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

「萊雅」珠寶首飾大廳出乎意料的大,在經過數十個櫃台後,終于將張憶夢引領到了珍珠首飾櫃台前。

他柔和的目光與張憶夢相對視時,張憶夢的臉紅了起來了,顯得更美麗了。張憶夢微微低下頭來看著櫃台里的珍珠飾品,盡量不去看他,輕聲問道︰「蘇先生,請問還有其他的款式嗎?」。

「您怎麼知道的!呵呵,這些不和您的心意嗎?」。他親切地問道。

張憶夢的目光再次與他的目光相視,張憶夢微微對他笑了一下,指了指他左胸上別著的職員胸牌。

「這些我不是很喜歡!」

「呵呵,那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首飾房取些其他款式的珍珠首飾!」說完,他便露出了憨態可掬的笑容。

「不用了!我再看看!」

「呵呵,沒關系的,這是我應該的,我們「萊雅」的宗旨是直到貴客滿意為止!」他友善地對張憶夢說道。

這時,阿榮向張憶夢走了過來。

「呵呵,憶夢,有挑選到合心意的首飾嗎?」。阿榮笑著問道。

張憶夢搖了搖頭,失望地對阿榮說︰「還沒了!」

「榮叔,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吧!」他對阿榮笑了笑。

「噢!對了!柏青,這位就是張家二小姐,張憶夢!」阿榮向他介紹道。

蘇柏青听到後,顯得有些吃驚,連忙彎下腰鞠躬道歉道︰「我不知您是二小姐,請二小姐原諒!」說完,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呵呵,沒關系的,不用叫我二小姐,以後直接叫我憶夢就好!你的名字很好听!」張憶夢微微笑道。

「呵呵,真漂亮!」蘇柏青贊美道。

「柏青,有顧客來了,快過去介紹珠寶首飾!」阿榮故意支開蘇柏青。

「哦!」蘇柏青應了聲,對張憶夢笑了笑,隨後便向新到的顧客走去了。

「憶夢,這里人多空氣不好!我帶你去辦公室休息一下!」阿榮親切地說著。

「嗯!」

張憶夢緩步走在阿榮的身後,阿榮帶張憶夢經過二樓後,來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里面算不上氣派,但樸實清雅。張施萊正戴著眼鏡,仔仔細細地挑選著首飾。

阿榮彬彬有禮地將辦公桌前的黑色皮椅拉開,請張憶夢坐下後,阿榮便離開辦公室,則站在門口處守護著。

張施萊看了看張憶夢笑著問道︰「怎麼呢?」

張憶夢淡淡一笑︰「爺爺,不是我不選,我什麼都沒看中!」

「啊?」張施萊開心地笑道︰「哈哈,「萊雅」的珠寶都不和你的心意嗎?你快過來看看,這些如何?」

張憶夢定眼看了看其中一個首飾盒里的水晶鑽石瓖嵌的花朵雙層珍珠項鏈,忽然,眼楮里閃爍出奇異的光彩。

「爺爺,我能選這一款嗎?」。張憶夢驚喜地問道。

張施萊考究了一番後,便溫和地回答道︰「呵呵,好眼光!憶夢,你知道嗎?這一款是瑜玲親自選材精心制作的!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其他的不喜歡嗎?」。

「爺爺,我怎麼沒听您提過呢?呵呵,手工精制細膩,真漂亮!」

張施萊嘆了一口氣,有些遲疑地說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嘉麗的為人,瑜玲在世時,嘉麗霸佔了不少的珠寶首飾了,憶夢啊!以前,瑜玲不是教過你一些瓖嵌和制作珠寶的手藝藝嗎?來公司幫忙好嗎?呵呵,爺爺年紀大了,該是時候來幫我了吧!好不好?」

張憶夢想都沒想,就連忙點頭道︰「嗯!好!爺爺,您放心!我會好好幫您的,直到我的父親回家為止!這該可以吧!」

張施萊感到很是不可思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一切,以為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爺爺,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張憶夢笑嘻嘻地說道。

「只要你能來公司幫我忙!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張施萊滿意的說道。

「爺爺,您能不能讓妍兒姐姐來幫我!她也懂得瓖嵌珠寶的手藝!」

「好!都依你!」

張施萊萬萬沒想到會如此的順利,心里的重石終于放下了。

裳花繡坊的手工旗袍在漢正街是出了名的雍容華貴。里面的布料,綢緞都是上等高級貨色,專供漢口有地位的上等人士,旗袍師傅的手藝了得。

正在櫃台整理綢緞布料的店員阿貴眼尖,還沒進入裳花繡坊的張家大太太,阿貴連忙湊上前去迎接她的到來。

「喲,您是貴客中的貴客啊!請進!請進!」阿貴站在司徒嘉麗面前點頭鞠躬道。

「呵呵,上個星期說今日會到些新的緞子,今天我有空就過來瞧瞧!」司徒嘉麗笑著說道。

「呵呵,太太,您來的真是時候,緞子是今天早上才到的,全是上等高級品,還有,大老板都為您留著了。他在客廳等著您了,您請!」店員阿貴臉上堆滿了笑容。裳花繡坊一半的生意都是司徒嘉麗的,老板都說話了,司徒嘉麗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呵呵,新來的一批料子還不錯!色澤光彩艷麗」司徒嘉麗細心地模了模緞子,笑著對身旁的阿貴說道。

「太太,請您到里面去,我們老板還等著您喝茶聊天了!」

「好!我這就去!阿貴,照舊!做好了送到張家別苑!」司徒嘉麗得意的說道。

「好!小的知道了!一定按時送到!」

司徒嘉麗對阿貴微微一笑,很瀟灑地往里面走去。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這個時候是客人最少的時間段,忽然,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禮服的男子沖了進來,貴氣十足。還有五六個黑衣人緊跟其後。

這時,「萊雅」的在場人員都在對那男子行注目禮,同時,店長肖文龍便殷切熱情呼喊道︰「呵呵,原來是卓少爺啊!」

漢口商界大亨卓易天的獨子——卓少龍。

卓少龍並沒有理會店長肖文龍,他匆匆掃了一眼櫃台的珠寶首飾後,臉色一變,充滿了怒意。雙手插在口袋里緩緩地走到肖文龍的面前不屑地問道︰「還有嗎?」。

肖文龍尷尬地笑了笑,沖著卓少龍深深地一鞠躬︰「卓少爺,有,有很多!我馬上去取,您稍等一會兒」

卓少龍滿意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快點!我趕時間!」

當張憶夢挽著張施萊回到大廳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張施萊和張憶夢身上。

哇!好美啊!真是大美人啊!卓少龍的眼光投向張憶夢身上,根本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死死地盯著她看,生怕一眨眼就不見了。卓少龍見此機會,便上前去熱情地和張施萊打招呼。

「張爺爺,您身體可好!我好久都沒見到您了!」卓少龍對張施萊說道,但他的眼楮一直看著張憶夢,笑著又問︰「張爺爺,這位是?我怎麼沒見過!」

「呵呵,是你比較忙罷了,少龍,她就是我的小孫女——張憶夢!」張施萊有鏗鏘有力的聲音介紹道。

在場听到的人驚訝不已,便議論紛紛起來。

「什麼!她是您的小孫女!」卓少龍激動地差點跳了起來,開心地說道︰「張爺爺,是真的嗎?呵呵,您的小孫女真漂亮!比我見過的女孩漂亮百倍!」

卓少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眼前的張憶夢吸引住了,也包括在場的其他人。

「你好!」張憶夢的聲音輕柔明朗,她覺得眼前的卓少龍的樣子很好笑,隨後無心輕輕笑了笑。

「老爺!我已經準備好了!」阿榮突然出現在卓少龍面前。

「呵呵,少龍,我們改日再聚!」張施萊笑著說道。

「嗯!張爺爺慢走!」卓少龍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頭發,不好意思地對張憶夢說道︰「再見!」說完,還一直盯著張憶夢看。

「再見!」張憶夢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扶著張施萊離開了「萊雅」。

卓少龍則呆呆地看著張憶夢離去的背影出了神,不知道何時才能見上一面,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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