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束手就擒! 第一百三十四回 菜花擾了誰的歲月靜好(下

作者 ︰

不過,最後上官月舞還是死了,病入膏肓的人,神仙也救不了,因此朱劍美一直不肯原諒唐婉兒。

李易晨進京半月有余,唐多慈也沒閑著,也準備帶著多多進京了,是秘密接到了皇上下的旨意,不過她在進京之前還要替李斯文辦好一件事。

有些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人不在一起了,但就憑著年輕歲月里的交情,就可以在你的生命里呼風喚雨一輩子,何況李斯文有難,唐多慈怎麼能袖手旁觀。

唐門門主的事情她早就听說了,也有把握勸的她再次出山,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得到另一個人的幫助。

臨安城,孔雀大街,畫眉巷口。

一個身穿粗衣爛布的小女孩低頭跪著,膝前,一張白紙被石頭壓著四個角,上書︰賣身為奴。

街上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笑聲,不絕于耳,女孩已經跪了一上午,連一個上前詢問的人都沒有。她太瘦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誰會用她。女孩嘆氣道︰「若是賣不出去,女乃女乃的病可怎麼辦呀!」

時近中午,女孩兒起身揉了揉膝蓋,小心翼翼地收好白紙,揣入懷中,長安城紙很貴,弄壞了她可不好意思再向武門哥哥求一張來。

一上午都沒有什麼收獲,女孩苦笑著,心道︰「下午給女乃女乃煎藥,晚上倒夜香,還是明天再來吧。」

本草堂中,女孩兒踮著腳遞給掌櫃地幾吊錢,細聲道︰「王大伯,我要一兩紫花地丁。」

掌櫃的王大伯笑眯眯地道︰「曉棠姑娘又來買藥了,你女乃女乃的病怎樣了?」

女孩名叫唐曉棠,十四歲,與女乃女乃相依為命,住在過溪巷內的民院中,前些日子唐女乃女乃在給人縫補衣服的時候突然暈倒,大夫診治,喉痹腫痛,這雖不是要命的病,但是這種慢性病,要常常服藥,久治不愈,而且最忌勞累,為了治病已經花去了祖母二人所有的積蓄,若不是房東武大嬸緩了一個月的房租,她們祖母二人就要流落街頭了。

唐曉棠乖巧地道︰「女乃女乃最近好多了,多虧了房東大嬸和王大伯的照料。」

掌櫃的王大伯已經稱好了紫花地丁,又包了一些車前子,一起遞給唐曉棠,道︰「這些車前子拿回去一起煎了。」

唐曉棠也不拒絕,稱謝接過,離開了。

看著唐曉棠細弱的背影,王大伯不禁嘆息道︰「多俊俏的姑娘,可惜了。」

這是,內堂中,一人掀起簾子,走到王掌櫃身旁,道︰「何事可惜了。」

王掌櫃听到聲音,連忙收回目光,垂首道︰「沒什麼,看見一個小姑娘感慨一下,讓主人久等了。」

來人語氣生硬,絲毫沒有波瀾,似乎對掌櫃的解釋與否都不在意,他道︰「唐仕天明天回到長安,你準備一下,將我引薦給他。」

王掌櫃低頭道︰「是,主人。」

唐曉棠拎著兩包藥回到家中,一腳剛跨過門檻,便歡快地大喊︰「女乃女乃,我回來啦。」

屋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棠兒啊,快點進來,女乃女乃做好飯菜了。」

唐曉棠在門外揚起笑臉,用力地呼口氣,推門進去,笑著道︰「女乃女乃,我不餓,剛才在外面吃了兩個大包子,可香了,棠兒一時忍不住,沒給女乃女乃留著,女乃女乃不會怪棠兒吧。」

唐女乃女乃年逾七十,古稀之年,顯見是長期勞作,有些駝背,但是面色紅潤,身子硬朗,她慈愛地拉著唐曉棠的手道︰「我的孩子,女乃女乃怎會怪你呢,但是兩個包子吃不飽的,再吃點。女乃女乃煮了你最愛吃的番薯。」

唐曉棠一挺,掙開唐女乃女乃的雙手,使勁地腆起肚子,拍了拍道︰「女乃女乃你看,棠兒的肚子多鼓,棠兒真的一點也不餓,倒是女乃女乃怎麼又背著棠兒補衣服呢,棠兒說過能照顧女乃女乃,就是能照顧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在這樣棠兒就生氣了。」唐曉棠的小嘴噘得老高。

唐女乃女乃有些驚訝地道︰「棠兒怎麼知道女乃女乃補衣服了?」

唐曉棠撅嘴道︰「女乃女乃每次補完衣服看棠兒的時候都是眯著眼楮,而且食指上還有青痕,棠兒看著可心疼了。」她撲進唐女乃女乃的懷中繼續道︰「女乃女乃,棠兒不要您再勞累了,棠兒長大了,可以照顧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要好好听話,養好身體,永遠和棠兒在一起。」

唐女乃女乃慈愛的撫模著唐婉兒的頭,笑著道︰「好,我的好孩子,女乃女乃答應你再也不補衣服了,但是你也沒吃包子還騙女乃女乃吃了,跟女乃女乃一起將午飯吃了,好不好?」

唐婉兒笑著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女乃女乃呀。」

吃過午飯,唐曉棠來到院中,將紫花地丁細細研碎,支起鍋子煎起藥來。藥香陣陣飄遠,武大嬸的獨子武門教學歸來,見唐曉棠在煎藥,便過來打招呼。

武門微笑道︰「棠兒又再給女乃女乃煎藥啊,女乃女乃可好些了。」

唐曉棠見是武門,笑著道︰「女乃女乃好多了,多虧了武大嬸的照顧。」

武門道︰「一個院中住著,照應一下是應該的。」

唐曉棠的小臉被火烤的紅撲撲的,煞是好看,武門看著一陣心動,心道︰「這丫頭,何時出落的這麼美麗了。」

唐曉棠並不知道武門心中所想,仰著小臉道︰「武門哥哥,前些日子借給棠兒的謝小娥傳已經看完了,還有沒有別的書借給棠兒看看。」

武門不自然地啊了一聲,緩緩神道︰「棠兒這麼快就看完了,我的珍藏的好書快要被你看完啦。」

唐曉棠笑了笑道︰「棠兒夜晚怕睡過頭,起不來去倒夜香,索性就不睡了,看書到半夜。」

武門听了嘆氣道︰「小小年紀,苦了你了,我那還有些好書,吃過午飯便拿過來給你。」

唐曉棠清脆道︰「謝謝武門哥哥。」

武門回到家中,武大嬸早已經擺好飯菜。她听到了兒子與唐曉棠的對話,飯桌上,語重心長地道︰「門兒,曉棠已經長大了,你以後和他要避避嫌,知道嗎?」。

武門道︰「娘,您說什麼呢,棠兒在我眼里就是小妹妹。」

武大娘道︰「你的心思瞞不了娘,你們小時候便親近,你教她讀書寫字,娘見她們祖孫孤苦無依,沒有攔你,但是,明年你就要參加鄉試了,不要將心思放在別處。」

武門悶悶道︰「知道了,娘。」武門今年二十了,尚未娶妻,參加了幾屆鄉試也沒有考中,便想放棄了,當了私塾先生,也能賺些銀子貼補家用,听到武大嬸提起鄉試心中有些不快,他向往的是平淡閑適的生活,對功名利祿不感興趣,無奈他的娘親苦苦相逼,不考取功名,決不讓他娶妻。

武門悶悶地吃著飯,唐曉棠的笑臉浮現眼前,他月兌口道︰「娘,我娶了棠兒如何?」

武大嬸一听,狠狠地擱下筷子,厲聲道︰「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娘不是嫌貧愛富,她們來歷不明,肯定不單純,你關心她們可以,但是決計不能有感情。」

看到武大嬸生氣了,武門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一時興起提起話來,他不相信他考不上功名,他的娘還不給他娶妻了!

通往長安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快速地行駛,寬敞的馬車上當朝丞相唐仕天一臉嚴肅,眉頭緊鎖。身旁的李管家安慰道︰「相爺,此行雖然沒有找到小姐,但是也懲治了幾個貪官,為黎明百姓謀叻福祉,也算不虛此行。」

唐仕天嘆了口氣道︰「想到我的婉兒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受苦呢,我的心就止不住地疼,十年了,她能在哪里呢?我又如何向她死去的娘交代呢?」

李管家道︰「相爺放心,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活得很好。」

唐仕天十年前攜小女唐碧凡與愛妻江落月到長安街看花燈,女兒唐碧凡不慎走失,苦尋不到,愛妻江落月思女心切,不久一病不起,臨終前唯一的的遺願就是讓唐仕天找到女兒。十年過去了唐碧凡音信全無,半月前唐仕天得到消息揚州歌妓院收容過長安流Lang的女孩,便立刻前去尋女,怎奈在歌妓院尋個遍也沒有找到。怏怏而回。

眼看就快到丞相府,唐仕天囑咐李管家道︰「找尋碧凡的事情回去不要跟二夫人提起。」

李管家立刻道︰「是。」

月上松梢,風清露冷。

唐曉棠拎著木桶走出家門,長安畫眉巷是富人區,她每晚都會來到這里敲響富人家府中的後院門,倒夜香,一次五吊錢。她初來咋到,好的人家找就被人挑去,她只能去偏遠的吝嗇的富人家里去,有時看後院的人睡著了,怎麼敲門都不開,她只能在門外站著,一直敲,直到有人開門為止,少不了挨一頓臭罵,但是她卻很高興,也不還嘴,只有有活干,就有給女乃女乃買藥的錢了。

這夜,風很冷,唐曉棠哆嗦著拎著一桶夜香走在寂靜的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白天的繁華與夜晚的冷清不禁令人唏噓。唐曉棠心中感慨著,這繁華一旦遇上社會動蕩便會立刻凋零,幸好聖上賢明,社會治安良好,像她這樣的小女孩也能靠自己的力量養活家人,要不然誰敢夜晚上街。她低頭想著這些那些的與她毫不相干的事情,漸漸地也不覺得冷了,路好像也變得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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