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束手就擒! 第一百三十六回 漏夜救人(下)

作者 ︰

第二天,武大嬸便帶著李管家上門了,唐曉棠正在打掃院子,武大嬸邊走邊道︰「表哥,就是這丫頭,手腳麻利,識文斷字,我推薦的沒錯。」

听見有人在談論自己,唐曉棠放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去,只見一身穿青衣長衫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自己。唐曉棠疑惑地看向武大嬸道︰「嬸嬸,這是在做什麼?」

武大嬸上前拉著唐曉棠地手,笑著道︰「嬸嬸知道你每天上午都去畫眉巷口,這不,就給你領來一個人,丞相府的管家,你要是同意的話……」

話音未落,突然有人冷冷道︰「我不同意。」唐老太太走出房門,道︰「我不同意我的寶貝孫女任奴役,听人差遣,就是我死了也不行,你趕緊走。」

李管家怒道︰「表妹,你這辦的什麼事兒!」欲要拂袖而去。

唐曉棠與武大嬸同時開口叫住李管家,請等一等。

武大嬸上前勸道︰「唐大娘你是不知道,曉棠每天都去畫眉巷口賣身為奴呢,我瞧著可憐就找來了我表哥看看,您怎就不領情呢。」

唐女乃女乃听聞臉色當即慘白,向唐曉棠問道︰「你嬸嬸說的可是真的?」

唐曉棠咬著嘴唇沒有答話,低著頭也不敢看唐女乃女乃。

武大嬸繼續勸道︰「在丞相府當差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我也是磨破嘴皮子才請到表哥過來看看,曉棠去了也是在書房做打掃丫頭,活兒輕巧,保準不累。每個月有月錢發,還能出來半日看您。」

唐女乃女乃听著听著全身顫抖起來,像是要站不住,唐曉棠趕緊上前扶住,哽咽道︰「女乃女乃莫氣,莫氣。棠兒不去就是了。」

唐女乃女乃甩開唐曉棠的手,一言不發,顫顫巍巍地回屋了。唐曉棠也跟著進去了。

武大嬸不死心地道︰「你們想通了再找我啊。」

遠處站著觀看這一幕的武門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他,武大嬸也不會想盡辦法將唐曉棠送走,他喜愛唐曉棠,時常幻想書里的情節,久而久之,幻想中就多了唐曉棠,他不見得有多喜愛唐曉棠,只是不認識別的女人罷了。

唐女乃女乃回到屋中依然一言不發地坐著,唐曉棠也不敢搭話地陪坐著,良久,良久,唐女乃女乃終于開口了,她道︰「女乃女乃知道你去賣身為奴是為了給女乃女乃治病,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女乃女乃忍心嗎?你雖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但是也是女乃女乃的心頭肉,女乃女乃這身子能活幾年就陪你幾年,治病的事莫要再提了。」

唐曉棠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她哭著道︰「女乃女乃,求求你答應吧,治好了病就能多活幾年,棠兒就您一個親人啊!」

唐女乃女乃斬釘截鐵道︰「不行,一入侯門深似海,里面陰暗復雜的事情多得是,再說你一個ru臭未干的小丫頭叫女乃女乃如何放心,此事休要再提。」

唐曉棠悶悶道︰「知道了,女乃女乃。」

吃過早飯,唐曉棠收拾一下就出門了,熙熙嚷嚷的大街上,店鋪林立,唐曉棠進去一間書畫院,繞過門口招攬客人的伙計,直接進去內堂,穿過狹窄的玄關走道,來到一間小屋,屋內光線暗淡,僅有幾絲微光投入,隱約照出房間的概貌。唐曉棠清了清嗓子道︰「有人在嗎?」。過一會兒,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圓臉中年人掀起簾子走進來,打量著唐曉棠,問道︰「上次做假手寫的文章還滿意嗎,我是來去銀子的。」

圓臉中年人恍然道︰「是你啊,你寫的那狗屁玩意客戶不滿意,給退了回來,哪里還有銀子。」

唐曉棠一听急了,問道︰「怎麼會不滿意呢,當時你看了還直夸好呢。」

圓臉中年人道︰「我說好有什麼用,得付銀子的人說好才行」

唐曉棠氣道︰「那好吧,將我寫的文章還來。」

圓臉中年人懶洋洋地道︰「一天經我手那麼多文章,我哪里記得哪個是你的,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唐曉棠女扮男裝過來,小小的個子,吵也吵不過,打也打不過,心想,算了。轉身欲走。

圓臉男人急忙道︰「先別走,我這正好剛接個活兒,小兄弟要不要試試?」

唐曉棠氣道︰「不要了,寫了十幾回,一回也沒通過,不寫了。」

圓臉男人勸道︰「不要氣餒,只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要不這回我先給你點銀子,你回家給我好好寫,要是過了呢我再將剩下的銀子給你,如何?」

唐曉棠想了想,道︰「好吧,把題目給我。」

圓臉男人送走唐曉棠,笑著回到內室,木床上被窩里的女人嬌笑道︰「何事這麼高興?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圓臉男人道︰「剛剛我送走的那個小兄弟啊,文章寫的那叫一個妙,好多不學無術的公子哥都搶著要,可惜了,就是太好騙了,我騙他文章沒有通過,他每次都信。哈哈哈哈。」

那女人呸一聲,道︰「你這沒良心的,能騙則騙,真不能好死。」

圓臉男人並不生氣,笑著跳到床上,道︰「我不能騙,能把你騙到手嗎,我的娘子。」

唐曉棠揣著十幾吊錢,心里樂開了花,美滋滋地準備去買些好吃給唐女乃女乃,途徑衙門門口,門口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的滿滿的。唐曉棠上前拉住一人問道︰「里面怎麼了?」

那人道︰「死人了,死得好慘啊。」

唐曉棠道︰「誰死了?」

那人向衙堂內一指,道︰「那里面躺著五個死人,全是夜里倒夜香的,不知得罪了誰,全被人殺死啦!」那忍不住的搖頭嘆息︰「全是有家有口的,這一死全家人可怎麼活啊!」

唐曉棠一驚,忙分開人群依仗身材嬌小擠到最前面,一瞧,險些嘔吐出來。

衙堂內,五具尸體橫放著,身上刀傷斑駁密布,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沒了頭,還有的眼珠子都沒了。他們的家人嚎啕大哭,淒慘極了。

坐堂的父母官眉頭緊鎖,大街上沒頭沒腦的死了幾個人,還全是倒夜香的下層人,他們能得罪誰呢。又不能不審,對下,死者的家眷百姓不依不饒,對上,又不好交代。他覺得頭都大了。

師爺整理好狀紙,交給縣官,縣官仔細看了看,立即派出差役查拿究辦,對堂下的人死者家眷道︰「此案件無頭無緒,動機不明,本官要搜尋證據,擇日查辦,有事傳喚,退堂。」

唐曉棠回想到前夜經歷的種種,心已經涼了一半,她斷定這一定是黑衣蒙面人所為,若不是那夜受了風寒沒有出去,這死者里恐怕還要加一個她,那些人也是替她死的。她的腿如釘在地上一般,邁不動了。她該怎麼辦,要向縣官說出事情嗎,若是說了那個殺手找到自己怎麼辦,若是不說,那些人豈不是白白死了。她第一時間想到唐女乃女乃,她想撲倒女乃女乃懷中大哭一場,她真是害怕極了。突然轉念一想,這事情若是讓女乃女乃知道了還不得嚇著了。絕對不能告訴女乃女乃。

唐曉棠下定決心找出凶手,堅定地向本草堂走去。

王掌櫃一眼認出眼前的小男孩是唐曉棠女扮男裝的,開玩笑道︰「呦,小唐公子來啦,風寒退了嗎。「唐曉棠正色道︰「謝王大伯關心,棠兒已經好了,進來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王掌櫃從沒有見過唐曉棠一臉嚴肅的樣子,有些吃驚,道︰「什麼事,說來听听。」

唐曉棠用眼神示意要到內堂才能說,王掌櫃只好把他請進內堂。

內堂中,見四下無人,唐曉棠開口道︰「王大伯,我要見前夜受傷的那個人。」

王掌櫃驚訝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已經走了。」

唐曉棠道︰「事關五條人命,王大伯不要騙我,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被人追殺,不可能走的,而且你們是認識的不是嗎?」。

王掌櫃辯駁道︰「小丫頭沒頭沒腦的說些什麼胡話,怎麼又事關人命了,怎麼又我與他相識了?」

唐曉棠道︰「若是萍水相逢,王大伯對他未免也太關心了,那關切之情是騙不了棠兒的?」

王掌櫃道︰「醫者父母心,我見了誰受傷都是那個樣子的。」

唐曉棠見王掌櫃死活不承認,急道︰「王大伯,棠兒不是打探您的隱私,但是確是事關人命啊,難道王大伯只關心活人,就對冤死的人不聞不問嗎。」

王掌櫃也急了,問道︰「哪里有死人啊?」

唐曉棠道︰「王大伯難道不知道昨夜有五個倒夜香的人被殺了?她們都是替棠兒死的。」說著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前夜我為了救受傷的人,將裝滿夜香的木桶倒在了行凶之人的頭頂上,那人一定是瘋了,才喪心病狂的殺害倒夜香的人,棠兒若不是染了風寒,也隨著他們一起死了。」唐曉棠將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一股腦的說出來,說完哇哇大哭,王掌櫃也勸她不住。

哭完了,唐曉棠擦了擦眼楮道︰「王大伯,只有那人知道行凶之人的面相和行蹤,您就讓棠兒見見他吧。」

王掌櫃囁嚅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唐曉棠見王掌櫃決心不說出那人的下落,也不再勉強了,鎮定了一會兒道︰「還請王大伯轉告那人,他既然不敢出來,棠兒也不勉強,棠兒第一眼瞧見便覺他是好人,是以出手相救,罷了,只當是棠兒救錯人了,即便沒有他,棠兒也要自己抓到凶手。」說完就走了。

王掌櫃在後面追著喊,「不要做傻事,你抓不到他的。」

唐曉棠充耳不聞。王掌櫃也不在追著了,匆忙回到內室中。內室的椅子上已經坐著一個人,面容秀雅的年輕人在喝茶,淺押了一口,微笑道︰「好人?從沒有人說過我是好人,你認為我是好人嗎?」。

王掌櫃道︰「小人以為,主人不該讓她以身犯險。」

年輕人道︰「一心要尋死的人,誰也救不了,隨她去。」

王掌櫃道︰「主人若是不出面,她怕是要告到官府那里去,到時局面就不好收場了。」

年輕人沉思道︰「叫她回來。」

唐曉棠走出本草堂,便後悔了,她一時氣憤說了大話,茫茫人海去哪里尋那凶手,尋到了又怎麼抓住他呢。那五人的死狀想想都後怕。該怎麼辦呢。她邊走邊想,並沒有走出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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