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妃語 一 別了外婆,我的阿姨

作者 ︰

柳家灣坐落在一個偏遠小鎮上,之所以這個村叫柳家灣是因為這里的人都姓柳,我也不例外,當外婆把我送到這里時,我才明白,原來這才是我該呆著的地方。

火車慢慢的在軌道上行駛著,柳顏妃被冷懷柔抱在懷里,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面,高樓越來越少,人也越來越少,忽然有點怕,小心的扯了扯冷懷柔的衣袖,眨著眼楮問道︰「外婆,我們要去哪?」冷懷柔模了模她的頭,輕輕的道︰「找你爸爸」。

「哦,爸爸他會要我嗎?」。

冷懷柔一頓笑了笑︰「傻孩子,你爸爸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他的孩子啊?」

「可是,我想看媽媽,我想她」柳顏妃輕輕的說道。

冷懷柔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看著柳顏妃,狠狠的盯著柳顏妃︰「記住,你沒有媽媽,等到了你爸爸那里,你也就不要叫我外婆了」

柳顏妃被冷懷柔的樣子嚇到了,便不敢再說話,只是在想,為什麼會沒有媽媽,為什麼到了爸爸那里就不能再叫外婆了呢?這些問題好復雜,在柳顏妃印象里,那個看著和藹慈祥的老人總是有一種讓她不寒而栗的感覺,她也不知為什麼,也許天下所用的外婆都是那樣的吧。

柳顏妃被她冷懷柔叫醒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她揉了揉眼楮,對冷懷柔道︰「外婆,我夢見媽媽了,在夢里媽媽好漂亮,她還對我笑了呢。"

柳顏妃好高興,因為媽媽終于對她笑了,即使是在夢里,她也很滿足。

媽媽總是很美麗,無論是夢里還是現實,夢里那一抹笑容讓柳顏妃小小的心叮咚叮咚跳個不停,胭脂紅的旗袍穿在媽媽身上很襯她膚色,她想,長大了,我也要穿旗袍,何媽媽一起穿,一起美麗。

夢想總是很美好,現實卻總是很殘酷,她的這個夢想太難以實現。

冷懷柔拉著柳顏妃慢慢走出站台,坐上出租車,車上的叔叔很好,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從懷里模出一顆糖遞給柳顏妃,柳顏妃看了看冷懷柔,搖搖頭說道︰「叔叔,我不餓,不吃」。

冷懷柔依舊一副神鬼勿擾的冷冽神情,柳顏妃終究不敢忤逆她的意思,人有些人在有些時間段,即使不需要言語,不需要眼神竇能讓人明白其中的意思,而冷懷柔恰恰就是這類人,也恰巧柳顏妃能乖巧懂事的明白這尊佛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車子慢慢駛進一家寫著華元大酒店的一排房子面前,冷懷柔遞給出租車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頭也不回的拉著柳顏妃下了車,出租車實司機是個老實人,這段路程只需要二十九元,他找了零錢,忙奔著冷懷柔方向跑去。

冷懷柔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膚色黝黑,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在風中凌亂︰「這是你的小費」。

出租車司機似懂非懂,他在電視里看到過,有錢人都是這樣的,雖然白撿了幾十塊錢,可他並不高興,他一直認為右志氣的人不應該接受實施,可是不知為何,他想收下這錢。

冷懷柔拉著柳顏妃走進賓館,立刻便有服務生來迎接,對于柳顏妃來說這種場景並不陌生,她將手上的小書包遞給服務生,緊緊的跟在冷懷柔身後,冷懷柔扔了一張卡在櫃台上,輕輕說道︰「套房一間」。

酒店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三分鐘房卡便拿到手了,跟著服務生來到16樓,套房是按照東南亞風格裝修的,讓柳顏妃有種夏天的感覺,在這樣一個小城鎮有這樣規模的酒店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進了房間,服務生將行李放好了,便出去了,冷懷柔換了鞋子坐在沙發上,柳顏妃也趕緊月兌掉她的小皮鞋換上拖鞋。

自從冷懷柔說了那些柳顏妃听不懂的話以後,柳顏妃就不敢在問為什麼,即使一直很她依賴她,此刻也不敢做聲,因為半月前,她曾親眼看到冷懷柔將一只大老鼠摔死了。她不敢看她,怕她也像摔老鼠一樣摔她。

夜慢慢的深了,柳顏妃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進了浴室,這時只听見外婆對著手機說道︰「柳笙,顏妃我已經送到縣城來了,明天你來縣城把她接回去」

外婆說話總是這麼不溫柔,老師說這是斬釘截鐵的說話,說明這個人很勇敢,柳顏妃海記得她曾經用斬釘截鐵著造句時便是︰外婆說話很斬釘截鐵,老師給了她一個紅色的勾,那是柳顏妃便在想外婆是個很勇敢的人。

酒店的沐浴露還是不錯的,至少有豐富的泡沫,柳顏妃在浴室里玩起了吹泡泡的游戲,直到冷懷柔叫她時,她才裹了浴巾出。

冷懷柔喝了一口王老吉說道︰「顏妃,明天,你爸爸就要來接你了,以後你就和你爸爸住在一起,你的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包括你的棉花糖」柳顏妃看著冷懷柔手上拿著的棉花糖,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這是媽媽送給我的,一個大大的洋女圭女圭。

冷懷柔放下棉花糖又說道︰「記住了,以後不準叫我外婆,以後你沒有媽媽只有爸爸,你知道了嗎?」。

柳顏妃搖搖頭,眼中恐慌顯露,她知道她快要失去媽媽了,對于她來說外婆可以不要,爸爸也可以不要,可是她不能沒有媽媽,她揚起頭,鼓起勇氣說道︰「我有媽媽,我有外婆為什麼不能叫?」她雙手捏著衣角,雙眼充滿恐慌和無助。

冷懷柔晃著柳顏妃的雙肩,狠狠的對她說道︰「你沒有媽媽,沒有外婆,我們只是你的阿姨」

柳顏妃看著冷懷柔的眼楮,她的眼楮里好像住了一只魔鬼,可怕極了。

又是阿姨,阿姨這個詞從讓柳顏妃厭惡到了極點,她的一切都由阿姨照看著,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可以不叫阿姨的人,可是這個人現在卻讓我叫她阿姨。

「你叫我阿姨」冷懷柔端著一杯紅酒,高傲的像個王後,紅唇慢慢吐出讓柳顏妃痛恨一世的詞

柳顏妃看著高傲的冷懷柔,心中在滴血,她是她的外孫女,她怎麼可以像對待家僕一樣對她說話,雖然此刻冷懷柔看起來高貴,優雅,科室在柳顏妃眼里她就想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寸一寸的吞噬著她的心。

柳顏妃怕極了,但她不想就這樣失去她好不容易盼來的幸福,對著冷懷柔慢慢一字一字的道︰「我討厭阿姨,你不是阿姨」

「我就是你阿姨,就是你阿姨,你要是不叫我就把你扔在外面」冷懷柔在柳顏妃眼里的樣子越來越可怕,可是她她真的不是我阿姨,是我外婆,柳顏妃這樣想到。

從小教她不要說謊的是她阿姨,不是她外婆。

柳顏妃搖搖頭哭著道︰「你不是阿姨,不是阿姨」眼里充滿了一個孩子的無助。

柳顏妃話音剛落,身子一輕,被冷懷柔提了起來,冷懷柔提著她邊走邊說︰「讓你不叫我阿姨,今晚你準進房間來」

說完「砰」的一聲把柳顏妃扔在地上,毫不留情的關掉房門,把柳顏妃隔絕在這扇門外面。

柳顏妃慢慢從地毯上爬起來,使勁的敲打房門喊道︰「外婆,外婆,你開門啊」

敲了很久,喊了很久,冷懷柔一直沒有打開房間。

外面很冷,柳顏妃只裹了浴巾就被冷懷柔扔了出來,她蹲在房門外雙手抱著自己的身子,忽然腦袋中滋生一個念頭︰等她長大了,一定要把外婆扔在寒冷的冬夜。

夜里很冷,也很可怕,房間的外面總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他們厭惡的看著她,吐著煙圈對她說道︰「小妹妹,被大人罰了吧,要哥哥幫你回到房間里去嗎?」。

她搖搖頭,與生俱來的驕傲讓她無比厭煩他們,冷冷道︰「離我遠點,我外婆在里面」

「喲,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啊,看這小身板,再過五六年也是一美人胚子,要不大哥你帶回去養著,以後也好賣個好價錢?」一黃色頭發的男子對著一藍衣男子說道。

藍衣男子神色冷峻,吐著煙圈,慢慢抬起柳顏妃的臉說道︰「你多大了?」

柳顏妃冷冷的看著他,眼里全是不安,身子冷的厲害,卻倔強的揚起頭說道︰「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你確定?」;藍衣男子吐字眼圈,笑著道。

「我確定,我不會告訴你」柳顏妃依舊倔強的不可一世。

藍衣男子輕輕的低下頭,慢慢在柳顏妃耳邊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柳顏妃忽然有一種危險感,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

藍衣男子看著她這樣,哈哈大笑起來,一副欠扁的嘴臉說道︰「你這身板還沒發育,哥哥對你不興趣,別抱著」。

說完便對人說道︰「拿一只吹風機來,自動的,一瓶礦泉水」

「是,大哥」黃發男子笑著離開了。

不一會,黃發男子將水拿來,並且倒在柳顏妃的身上,藍衣男子依舊吐著煙圈,滿臉笑容。

冰冷的礦泉水將柳顏妃全身上下淋了個透,柳顏妃打了一個寒戰,冷冷的看著他們,她知道他們腰開始折磨她了,這時她想得不是如何逃離這個鬼地方,而是希望他們快點折磨她,她腰看看她的外婆是不是真的就那麼狠心將她拋棄。

她只想弄明白為何她的外婆長著一副慈眉目善,心卻是如此的惡毒、

她想腰的結果出現了,黃發男子用吹風機將她身上的水吹干,然後在澆濕,再吹干,如此循環,她凍得全身泛紫,直哆嗦,也沒哼一聲。

她只是在心寒,心寒自己為什麼有這麼一個鐵石心腸的外婆,為什麼此刻只能依附于那個蛇蠍女人,她的眼里充滿了恨,她恨這個世界時所有拋棄她的人。

最終黃發男子放棄了,對著藍衣男子攤攤手道︰「大哥,這丫頭胎 了,這麼冷愣是不吭一聲」

藍衣男子掐滅煙頭,將他的衣服月兌下,披在柳顏妃的身上對柳顏妃道︰「小丫頭,你有種,衣服里有我的名片,有難了可以來找我」

柳顏妃雖然恨他,但是她看的出來,藍衣男子說這句話時沒有半點含糊,她點點頭。

藍衣男子臨走前說了一句讓柳顏妃覺得還是人話的一句話︰「若是家已經不像家,就不要了罷」

多年後她真的做到了,家已不家,要家何用的驚世之舉。

柳顏妃就這樣披著藍衣男子給的外衣,端著一顆面目全非的心,卷縮在房門外。

這時的柳顏妃已經很透了房門內的人,她已經不想再叫里面的人外婆了,甚至想和她月兌離關系。

那個她以為是她生命中的依靠的外婆,從頭到尾,至始至終竇沒有出來看她一眼,她想︰也許她就算死在門外,她那個高貴的外婆也不會掉半滴眼淚吧。

總算挨到了天亮,又等了好一會,房門才「吱呀」一聲開了,她化妝精致的妝容,像個貴婦一樣,居高臨下的望著柳顏妃道︰「進來吧」。

柳顏妃撐著房門,慢慢站起來,像一條狗一樣慢慢爬進房間,凍得麻木的雙腿已經沒了什麼知覺,慢慢爬到到床上用被子捂著身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貴婦恭敬的叫了聲阿姨。

冷懷柔回過頭,笑得很是明艷,甚至在柳顏妃眼里算得上是刺眼︰「顏妃,你早叫不就可以進來了麼」

柳顏妃沒有回話,看見自己的小紅外套放在枕邊,立刻拿了過來套在身上,半響才說了一句︰「阿姨,請叫我柳顏妃,顏妃是外婆叫的,不是阿姨能叫的。

她揚起頭,眼楮里已經沒有畏畏縮縮的那份恐懼,有的只是堅強何掩埋在眼底深深的恨意。

冷懷柔遲疑片刻,點點頭頭,依然是笑容明媚︰「好的,柳顏妃」

至此,她們已陌路,不再是親人。

冷懷柔打了電話叫了早餐,不一會服務生送來牛女乃面包和我愛吃的藍莓果醬。

她拿了一份早餐放到柳顏妃的面前,說道︰「趕緊吃,一會你爸爸該來了」

柳顏妃餓極了,抓起一塊面包便吃了起來,冷懷柔看著柳顏妃那般狼吞虎咽笑著說道︰「慢點,慢點,你這樣你爸爸還以為我虐待你了!」

柳顏妃不得不慢下來,她還是怕她,怕她再把她丟在寒冷的夜里,一口一口的咬著面包,滿腦袋中全是如何折磨冷懷柔的念頭。

吃了東西便不覺得那麼冷了,換了衣服,在房間里看著喜洋洋灰太狼,她好羨慕電視里的小灰灰,它真的好幸福,有那麼uo好朋友,還有疼愛它的爸爸媽媽。

想起爸爸媽媽,她真的很恨冷懷柔,她也許再也沒機會看到媽媽了,媽媽在的大城市是她去不了的,她只能回到這個陌生的小城鎮,這里有他的爸爸。

他從未見過爸爸,心中也滿是期待,終于,她那個所謂的阿姨接電話了,似乎她的爸爸已經到了。

她雀躍的從床上下來,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還是很可愛的,這樣不至于爸爸討厭她。

一會門鈴響起了,冷懷柔開了門,一個很帥的男人進了房間。

柳顏妃有些吃驚,這就是她的爸爸麼?她不敢叫,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她的爸爸,她的爸爸不該那麼年輕。

「柳笙,你來了,這是你的女兒,柳顏妃」冷懷柔拉著柳顏妃對柳笙說道。

「我女兒?這麼大了?」柳笙顯然有些詫異,他似乎還沒意識到她女兒已經十歲了。

「柳顏妃已經十歲了,你應該也長大了吧,這張卡里有一百萬,是曉晴給孩子的錢」冷懷柔拿著一張卡,遞給柳笙。

柳笙遲疑片刻,道︰「那麼?曉晴呢?」

冷懷柔冷笑道︰「我想,柳先生你已經無權過問我女兒的情況了吧?」。

柳笙嘆了口氣道︰「若是有一天顏妃再來找你,請千萬記得對她好點」。

冷懷柔慢慢道︰「放心,柳顏妃終歸是我的外孫女,我不會錯待了她」。

柳顏妃听到這里,打了個激靈,天啊,她終于知道什麼是笑里藏刀了,以前總是翻字典才明白,現在她想忘都忘不了。

柳顏妃驚嘆冷懷柔的虛偽舉世無雙,真的是功力深厚。

當柳笙要帶她走的時候,她回過頭對冷懷柔道︰「阿姨,我想到市里最好的中學讀書,可是一百萬太少了,可不可以以後我的學費由我媽媽負責?」

冷懷柔淺淺的笑道,溫柔的模了模柳顏妃的頭,輕輕的道︰「當然沒問題,我回去後立刻安排」

柳顏妃開心的笑了,她要盡快讓自己強大,上最好的學校,讀最好的書,要打敗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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