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很快就定下了來,為了妃兒慕容曉晴不得不妥協,冷懷柔的意思是婚事要盡快,慕容曉晴也沒有異議,就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柳顏妃依舊整日沉默,一雙清澈的大眼楮總是望著遠方,慕容曉晴來看過很多次,每次都沒能與之說上話。
慕容曉晴看著窗前孤單的身影,心痛的感覺一下遍布全身,連指頭都痙攣,她走過去將手輕輕的搭在柳顏妃的肩上,她感受得到柳顏妃身體微微的顫抖。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妃兒,媽媽明天就要結婚了,媽媽希望你能夠去參加。」
慕容曉晴沒有報任何希望,因為她知道柳顏妃一點也不喜歡她,甚至她不準阿姨告訴她任何有關自己的消息。
柳顏妃听到‘結婚’兩字,右手使勁的揮落慕容曉晴放在她肩上的手,回過冷冷的看著慕容曉晴,她的眼神中含有著一個叫絕望的詞,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媽媽,爸爸入土還沒多久,她就急著嫁出去。
她沒有這樣的媽媽,這樣冷血的媽媽讓她感到害怕,她忽然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上是多余的,世界雖大,卻無她的容身之所。
原以為,媽媽會是她溫暖的港灣,卻不想帶給她的是一場齒冷的噩夢,這戲劇一般的人生,讓她想想都害怕,更何況,漫漫長路,那麼遠,那麼長,她一個人如何走下去?
柳顏妃眼中有淚水慢慢溢出,思緒一點點爬出腦海,她在想念天上的爸爸,她想念有爸爸時的溫暖。
慕容曉晴被柳顏妃盯的心里發毛,又看見柳顏妃滿臉的淚水,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安慰起柳顏妃︰「妃兒,媽媽結婚後,你就和媽媽新爸爸一起住,你再也不會一個人了。」
她不會知道柳顏妃是為什麼而流淚,她不知道柳顏妃此刻是有多麼的恨她,她不知道其實柳顏妃一點也不願意和她住在一起,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她以為柳顏妃听到以後會很高興,至少不會悲傷了,她以為她這樣就可以彌補柳顏妃缺失的母愛,她以為她這樣就可以重新振作起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想錯了。
柳顏妃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個‘好’字,便轉過身,任由淚水鋪天蓋地而來,她要用淚水來告訴自己,這一切全部都是真實的,她要流干自己所有的眼淚,粉碎掉那個帶有夢幻色彩的美夢。
慕容曉晴見此,只好離去,她在慶幸,慶幸妃兒會到場,只要妃兒在她身邊,她怎樣都可以。
柳顏妃一夜未眠,雙眼通紅,眼圈烏青,但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化妝師已經完美的將這些處理掉了,柳顏妃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美的另人炫目,純白的公主裙上瓖著珍珠花朵,水晶發箍閃閃發光,一切都美的耀眼,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喜歡,就算是金玉如山,只要是慕容曉晴給的她都不會看一眼,她寧可跟在柳笙身邊,穿著幾十塊錢的地攤貨,也不願意坐在城堡里穿著昂貴的衣服當一個公主。
她甚至覺得惡心,因為人心的原因。
慕容曉晴穿著及地長擺低領婚紗,這是專程到法國定做的,听說還是限量的,柳顏妃只是斜視一眼,冷冷的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心的慕容曉晴,她看見了慕容曉晴的笑容,那笑容很刺眼,很刺眼,她很想將這刺眼的光芒擋住,她想,笑吧,笑吧,也許這是你最後一次笑了。
在孩子的世界里,他們的理想很簡單︰就是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可是大多數父母都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才會導致這個社會上有那麼多誤入歧途的少年。
他們曾經也有如花的夢想,他們曾經也是父母眼中的乖寶寶,只是可惜,這個社會讓他們感覺不到溫暖,他們害怕孤單,害怕寂寞,所以才會一步一步走向懸崖。
慕容曉晴永遠也不會想到,她和柳顏妃的母女情分在她說要嫁人的那一刻便徹底消失了。
柳顏妃慢慢的走向人群中的慕容曉晴,笑的天真爛漫︰「媽媽,我想和你談談。」
柳顏妃的確有著一雙讓人不忍拒絕的大眼,水汪汪的,任誰都不忍心將之拒絕。
「好」慕容曉晴眼眶濕潤,半喜半憂,神色激動。
慕容曉晴驚訝柳顏妃的態度,她覺得太不真實了,拉著柳顏妃慢慢坐下,道︰「妃兒,想要和媽媽說什麼?」
柳顏妃抬起頭笑著道︰「我想帶你去見爸爸,可以嗎?」。
慕容曉晴一听見柳笙,連忙點了點頭,卻看見柳顏妃慢慢拿出一把美工刀,在手上把玩著。
「危險,妃兒快把刀收起來,別割到手」慕容曉晴一向愛惜柳顏妃,自然一心為她的安慰著想。
柳顏妃笑了,笑的放肆迷離,慢慢道︰「媽媽,你別怕,我只是送你去見爸爸,你放心吧,一點也不痛,真的不痛呢?」
柳顏妃像一個魔鬼一樣,刀子慢慢逼近慕容曉晴,慕容曉晴此時才明白,立刻怒聲道︰「妃兒,你這是干什麼?你不要媽媽了嗎?你不要這個家了嗎?」。
柳顏妃無視慕容曉晴,冷不丁抓起慕容曉晴的右手,迅速的割斷她手腕上的動脈,她太快了,快的慕容曉晴連呼叫都覺得晚了,鮮紅的血液如同自來水一般嘩嘩的流淌著,一路高歌著。
柳顏妃扔下慕容曉晴的手,冷笑道︰「家若不家,要家何用?」
她的雙眸像嗜血的鬼怪,嗷嗷亂叫著,嬌女敕的嘴唇中吐出冰冷的字眼︰「你都不要爸爸了,我為什麼要你?」
慕容曉晴臉色慘白,左手使勁握著右手,阻斷血流,辯解道︰「妃兒,我沒有不要你爸爸啊!」
「沒有?」柳顏妃反問道,晃了晃手上的刀,狠狠的道︰「那你為什麼不去看爸爸,為什麼爸爸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結婚?你可知道他尸骨未寒啊?」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柳顏妃喊出來的,她心中的痛,日積月累已經變成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