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遺愛 第二章第三集 恨

作者 ︰

第二章第三集

「香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哭道,一個出賣我卻又願意為我死的人,這是怎樣的矛盾?

「小姐,奴婢欠-欠小姐的--一輩子-也還不了…小姐,香蘭最-不放-心的就是-娘和妹妹了,希望小-姐可以-幫香蘭照顧-照顧娘親和妹妹…」

「好,我答應你,你放下,不會有事的,大夫很快就會來了。」我捂住她的傷口,可是血還是不停的流出來…

「香蘭這條賤命-早就應該交給小姐了,原本我-想和小姐-一起去了,沒想-到好人-有好報小姐-你居然醒-過來了,可是高興的-同時這樣香-蘭還是好-好痛苦,每天都過的心驚膽戰,小姐,要-要好好的-好好的活著,就當為了香蘭。」她笑著,眼淚卻不斷從干淨透徹的眼里流出,因為疼痛皺著眉。

「告訴我是誰?我不甘心…」她捂住我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眼神也開始渙散,突然心很痛,我居然這麼狠,一個鮮活的生命因為我的‘心切’隕落凡間,我著急見世民著急找出凶手保命,忘了這個可憐的女孩,她也不過是想保護家人,她有什麼錯,是這世間不容,世事無情,世人冷漠自私,就連這小小的願望也不願留給這些可憐人。

直到最後香蘭不過說了一個‘李’字就撒手人寰了…

我抱著她冰冷的身體,撫模她沉靜的臉龐,她還那麼小,還那麼年輕,想想自己在他這樣的年紀知道什麼,除了對家人的抱怨還是抱怨,可是她…我緊緊捏著拳頭,發誓絕不會原諒凶手,絕不。

不論是為自己贖罪還是為了這個幼小的生命討一個公道!

如此年輕的的生命,豆蔻年華,她的夢想是如此簡單,老天爺你怎麼忍心呢

我更緊的攥緊拳頭,任眼淚無聲的落下,讓指甲陷入肉里,不痛,比起心里的痛這有算什麼…

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冷血無情的人,瘋狂的追求自己的方向和,把一切想得如此簡單,卻忘了簡單背後的血腥和殺戮,忘了身邊一樣脆弱的小心靈。

是我,是我將她小小的心願扼殺,是長孫家和李家將她拉進歷史殘酷的漩渦,是我的自私把她原本的純淨打破,摻入了淚水的苦澀…

如果不是有牽掛,不是有不舍,誰會願意活在這樣毫無溫度的世界,所以面對這樣的殘酷,即便痛也要執著的活只為在乎的人。

我不就是這樣的例子,剛到這兒的時候我在想如果回不去了那麼就做好一切準備,如果注定死在這,那麼老天爺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的掙扎…

可是我錯了,我開始想要珍惜和小麥的姐妹情,開始貪心世民給的愛不夠多,開始留念大雜院家一樣的溫暖…,緊緊的攥著拳頭,不留一絲的空隙,我害怕,害怕會回去,回到那個只有我一個人的空間…冰冷的只能自己幫自己取暖。

人就是這麼奇怪這麼霸道,突然黑白的世界突然多了好多的色彩,讓我迷醉的只想沉睡,甚至想要多添幾筆。

人之貪婪人之,就像一個越戰越勇的將軍,不是他真的英勇只是驅使,‘常勝將軍’這樣名號誰不想要誰又想放…

長孫無忌將我擁入懷里,輕輕的拍著我的頭,如此溫柔,這就是家人給的安慰和愛嗎!在你無助的時候溫暖著你,原來家人的肩膀可以這麼寬闊,告訴你他的懷抱就是你的避風港,一切有他…

我緊緊的抱著長孫無忌聲嘶力竭的哭著拍打他的後背,他只是靜靜的站著,任由我發泄。

我默默發誓︰路千尋你不再是一個人…從今天起沒有路千尋只有長孫無淚…你不在孤單一個人。

我在責備自己,責備自己的自私,責備自己想的太簡單,忘了這樣的社會背景,忘了在這里不僅僅有心計還有刀劍和人命如草芥,忘了這里不僅僅有身不由己的無奈還有午夜夢回時的驚心動魄。

長孫無忌命人將香蘭的尸體運回家鄉厚葬,給了很豐厚的體恤金,並命人將那一千兩的銀票親自交給香蘭的家人。

除了這樣,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呢!可憐的也悲哀的生命。

如果可以下輩子我來彌補你!好嗎?

你可知道對我而言你是個陌路人,我曾經討厭你,甚至厭惡你,,不懂這樣的年紀為何有如此深的心機,可是你,原來如此簡單如此干淨,干淨的讓我害怕,害怕我的觸踫會打擾你原本的平靜。

為了我這個不相干的人丟了你花一樣的生命。

值嗎?

至少我覺得不值!

香蘭。謝謝你,謝謝你的不計較,謝謝你的寬恕,為了你我會好好的,好好的活著,除了這樣我不知道還能或者還可以如何來紀念曾經花樣年華卻滿懷心事的你。

我們回到李府,長孫無忌和我一直在猜香蘭說的那個‘李‘到底是誰…

第二天哥哥來我的院子說有消息了,李淵身邊有一個叫劉文靜的文人,探子查到李密和劉文靜在我和李世民大婚之前見過,聊了很久,而李密就是他的姐夫…

劉文靜這個命運坎坷的卻一腔報復的人,史書里寫李文靜是個野心勃勃不甘現狀的人…

如果劉文靜真是這樣的人,那麼很有可能,李密現在已經是瓦崗統領翟讓的左膀右臂,更設計大敗曾經起義軍的張須陀,再加上他們的關系和抱負,一定會猜到李家和長孫家聯姻的目的…

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了,既然凶手找到了,那麼就不需要在悶在這個院子里,是時候去找李世民了,我精心打扮了一下,覺得在也找不到任何瑕疵了才高興的出去。

‘女為悅己者容’果然沒錯…

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滿屋子的霉味,李世民倚在最里面的牆角,頭發亂糟糟的滿臉的胡渣…讓我幾乎分辨不出是他!

你就只能在這里心痛和難過嗎?

我說‘不愛’你就信了嗎?

我的愛你感覺不到嗎?還是那句‘不愛’傷的你太深,可你知不知道你傷的越深就是代表你愛我越深,可是現在這還是你嗎?

你可知道說‘不愛’的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

不對!應該說我還是我嗎?這個世界的路千尋有心跳會愛會笑…而那個世界的路千尋一個人,一條路,一輩子…

在那個世界我像一個刺蝟,怕踫別人,也令本人不敢接觸,與世隔絕,卻無比安全。

這個世界我的自私是為了回到路千尋的世界,甘願做長孫無淚,甚至高興做她…只因為這里有你,你懂嗎?

世明,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每次想到你的未來沒有我,心就會痛!

我只是想做回路千尋,將原本屬于我的拿回來,這有錯嗎?明明很簡單為什麼那麼復雜,我們只是普通人想要單純的愛對方,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們那麼痛苦,為什麼要我們要承擔那麼多,為什麼要我們彼此傷害,搞成現在這樣…老天爺,你到底要怎樣,你告訴我,為什麼?

李世民你真的了解我嗎?還是像你說的我的愛讓你害怕,讓你迷糊看不清了…

我走過去,捂住他的手,幫他將擋在前面的頭發理了理︰「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我眼里含著淚看著他。

他愣愣的看了我好久,好久,突然抱著我,緊緊地,我也回應著他,緊緊地懷住他的脖子,想一輩子!

可是他卻突然將我重重的推開…

「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是!是我李世民自作多情。」他拿起地上的就,使命的喝著,是不想面對我嗎?

「不對,你是誰,千尋已經不在了,你是誰?是不是你殺了千尋,你說,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為什麼,原本都好好的,可是為什麼?千尋是無辜的,為什麼就不能放了她,放了我們。」他眼楮通紅的看著我擰著眉,眼淚像泉水一樣流進我的心里,他緊緊地捏著我的肩膀,抓的我生疼,可我卻忘了掙扎,忘了推開他,他的眼神讓我好痛,痛的我無法呼吸。

「對不起,世民,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愛我,愛的好辛苦好痛,可我也是啊,以後我們不會在分開了,我現在是你的新娘了。」不知道是被抓痛了還是心痛,淚水不停的溢出來。

我被李世民推出去,差點跌倒,被哥哥扶住了,他身後還帶了李家的一大家子,哥哥一定是想現在凶手既然找到了那麼是時候解決我的事了,他也不希望他疼愛的妹妹有任何的委屈…

‘啪’一聲脆響,李淵打在李世民的臉上,可是他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笑著,繼續喝酒,然後癱坐在地上。

「李伯父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長孫無忌絕不善罷甘休…」長孫無極看著李世民現在的樣子,憤怒的看著李淵。

李世民听到‘長孫無忌’四個字的時候突然站起來發瘋似的沖過來,李建成和李元吉立刻拉住他,他脖子上的青筋爆露,眼楮通紅,很恐怖,只有我離開的那天才見過這樣的眼神,深深的刺痛著我的心…

「長孫無忌,你給我記住,千尋的仇我一定會報的…」李世民怒吼著,想一匹野狼。

我猜的沒錯,果然已經傳到李世民的耳朵。

李淵向一旁的李建成使了個眼色,李建成和李元吉立即將李世民強拉回屋子。

可他眼里的恨像一把火燃燒著我的希望。

我轉過身閉上眼讓淚靜靜的流下。

「無忌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復…無淚呀,不如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話想要和世民單獨談談…」

我看了一眼哥哥,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對他們行了禮就回去了。

第二天李府傳遍了說我這個長孫小姐忍不住獨守空房的寂寞,居然不顧女子的矜持去找李世民然後被他罵了回來,李世民還動手打了我,流言以訛傳訛,到最後居然說我借長孫家的勢力逼李世民和我洞房,說我是個惡婆娘,連李淵和李夫人都罵我不知廉恥…

哥哥找李淵說劉文靜和李密合謀想要破壞這次聯姻,將所有的事情經過都告訴了李家的人,可是李世民極力反對,哥哥和他還差點動了手,原來李密在聯系劉文靜的時候,劉文靜曾告訴李世民這是個好機會,要李世民趁機拿下李密要挾翟讓,可是李世民一直在煩大婚的事便一直沒有回應劉文靜,所以劉文靜不過就和李密聊聊家常,期間李密有要求他去瓦崗,不過被他拒絕,他是有提到李家很快會和長孫家聯姻,不過沒想到李密這麼做,因為這里畢竟是太原…

如果劉文靜和李密合伙那麼現在劉文靜在長孫無淚被下毒之後就應該離開李家,可是他並沒有,他在李家就是最好的證據…哥哥問我要不要追究,只要我一句話,劉文靜絕對活不過明天,我說不用了,也許真的是我們猜錯了,何況李家極力要保這個人說明這個人對李家來說一定很重要…

哥哥看著我,眼里竟然出現了敬佩,說我真的長大了,想事情考慮的居然比他更多,更透徹。

我說是因為哥哥太在乎我這個妹妹所有忘了想而已!

他只是會了我一句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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